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
其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除夕，辞旧迎新，是圣元三十二年的最后一天。
凤惊华穿上红色新衣，披上同色斗篷，红艳艳的走出房门。
凤妙妍也是同色打扮，新年新气象，总归要穿的喜气，看上去红红火火。
“姐姐。”凤妙妍执起凤惊华的手:“老爷子在写对子，我们去贴对子吧？”
“好。”
两人行至前厅，定国公卷了袖子挥毫泼墨，在红底烫金的纸上写对子。
凤惊华念着定国公所写的对子:“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
定国公笑道:“横批国泰民安！”
他拿着笔满意的颔首:“宝刀未老，写的还算不错，小年啊，你去把这幅对子贴到大门口。”
凤惊华和凤妙妍一人拎起一张对子:“老爷子，我们也去。”
定国公看着他们三个人跑远的背影，忍不住摇头笑了笑:“这三个孩子，贴个对子还要一块去。”
镇国公嘿嘿一乐:“孩子们高兴，随他们去吧。”
“孩子们高兴，我这个老头子就也高兴。”定国公继续挥毫泼墨，还不忘问道:“道蕴要晚上才能回来了吧？怀瑾和他一起回来吗？”
“道蕴他们马上要参加科考，白鹿书院只给他们放了一日的假。
他晚上回来吃团夜饭，明天下午就要回白鹿书院。
怀瑾他就不过来了，他要回自己家，但是怀瑾明天会来拜年。”
定国公闻言高兴起来:“那我把棋盘准备好，明天和他杀一局，怀瑾那孩子棋艺了得，棋逢对手，也只有和他下棋才叫真正下棋啊！”
镇国公闻言撇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问道:“那我每次陪你下棋算什么？”
“对牛弹琴。”
定国公说罢，摇头又追加一句:“牛嚼牡丹。”
镇国公倒吸一口气，拎着毛笔就要发作，候在一旁的柳悦薇急忙道:“爹，华儿让你去看看他们贴好的对联呢！”
镇国公放下毛笔、和画了一半的年画，立马眉开眼笑的往门口跑:“乖囡囡，外公来啦！”
镇国公府门口，杨斯年跳起来比了个高度:“这么高行吗？”
“不行，太低了，在高点。”
“这样呢？”杨斯年又往上窜了些。
“不行，又太高了，在低点。”
“往左往左！”
“诶你动太多了，往右往右！”
“下边往左，对对对别动了，就这样！”
杨斯年扶着腰跳下来，忍不住叹气:“贴个对子比我治水还累，你们两个真是要了我命了。”
凤妙妍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凤惊华上去帮他捶了捶腰，笑意温软:“表哥辛苦了，快去贴下联。”
定国公写对子，杨斯年他们三个满院子贴。
杨大夫人和七夫人聚在一起，领着丫鬟婆子们剪窗花。
待贴完对子，凤惊华和凤妙妍还有杨斯年，又开始满院子贴窗花。
贴完窗花后，大家开始挂红灯笼，这个杨斯年在行，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灯笼挂完。
凤惊华和凤妙妍拎着灯笼站在一边，看着他满院子上蹿下跳，觉得有意思极了。
贴对子、贴年画、贴窗花、挂灯笼，凤惊华三人一上午干完了这些事。
待吃过午食后，凤惊华送妍妍去了何蕴秀那里。
过年嘛，妍妍总归要去陪她娘亲。
她去看了杨千瑛。
她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杨千瑛接回来过年。
但是综合考虑，她没有接杨千瑛回府过年，只是陪了她一下午，傍晚方归。
马车停在杨家门口时，凤惊华就闻到了团夜饭的香味。
挑开车帘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杨道蕴。
杨道蕴长身玉立，着青色锦衣，外披宝蓝色大氅，头束玉冠，瞧着贵气逼人，倒中和了他那股沉淀浓郁的书卷气。
她惊喜唤道:“大表哥，你回来了？”
杨道蕴看到凤惊华便笑的眉眼弯弯。
他拿着一把青色油纸伞举在凤惊华头顶:“外面下着雪呢，快进屋去，别冻着了。”
凤惊华欣喜点头:“嗯嗯。”
杨道蕴身上墨香缭绕，声音里似乎都沉淀着千年的书卷气:“华儿有没有想表哥呀？”
他就像一卷沉淀千年的书，不需打开，只要看到他，便能感受到他身上沉淀累积的书香墨气。
他那股书卷气浓郁到让人根本不敢相信他是中途弃武从文之人。
“我当然想表哥啊。”凤惊华挽着杨道蕴的胳膊，轻声笑道:“表哥，大舅舅和大舅娘也好想你。”
杨道蕴摸摸她头发，声音里含着笑意:“我也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