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府。
二层小楼。
何淑华的卧榻之上。
何淑华压低声音,一脸哀求说道:“不要!我下面还有很多手下,他们若是听到了,定会看不起我,就不会为我卖命了。”
“那你自己忍住。”
“唔……”
何淑华的鼻尖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她立刻紧张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无论九吉做什么她都不再发出一点点声音。
房间里没有关灯……
煤油灯摇曳着。
何淑华要让属下知道,她是在和九吉谈事儿,而不是再做其他的事儿……
在做临江城岐黄堂掌柜的这几年,都是何淑华盛气凌人的把下属压制住,如今被下属抓住把柄,反被压制,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
穿着红色肚兜的何淑华如同小媳妇一般,给九吉仔仔细细的整理着衣裳。
“明天我会再来找你。”九吉捡起了地上的盲杖,转身离去。
“明天不要晚上来。”何淑华以哀求的口吻说道。
“为何?”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长时间终是不妥,而且每次还是晚上,总是难免惹人遐想……”何淑华一脸哀怨的说道。
“那明天我午后再来吧。”
“中午就可以来,一起吃个饭。”何淑华小声的说道。
“可以……”九吉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
九吉杵着盲杖下到了一楼。
楼梯是在外面,因此众多手持刀剑的武夫看着九吉走下。
“少爷您没事吧?”小翠连忙迎了上去。
“没事……我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九吉一脸微笑的回答道。
“那就好!”小翠一只手提着找木棒锤,另一只手搀扶着九吉。
当靠近九吉之后,小翠的鼻子动了动,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少爷的身上多出一股香味……
“让他们走。”何淑华站在了窗口,若是从外面看她全身穿戴整洁,可若是从房间里看,她仅仅只是穿的上衣,略微整理了头发而已……
下半身的衣衫一片凌乱,未作清理。
九吉并没有原路返回,他打算走潘府大门,这也是一开始既定好的。
武夫张力沿路护送,到了潘府大门处,张力用钥匙打开了大门,送两人从正门离府。
一路之上。
九吉都没有用心眼蛊观察到张彪,这意味着张彪根本就没有跟过来。
为什么没有跟过来?
九吉的背后突然流出了一身冷汗。
或许那张标根本就对付不了十几名手持刀剑敢于杀人的武夫。
好你个张彪啊!
他这不是要训练小翠才当的二传手,而是压根自己不行,偏偏还要装高人,自然也就只能让小翠上了。
张彪那厮说自己获得猪力蛊仅仅半年,便已经拥有气感,只怕也是吹牛。
九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原来自己今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还好自己没有丝毫漏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翌日。
吃过早饭之后。
九吉杵着盲杖带着小翠去往了府衙。
以前九吉出门都是带孙小童,孙小童虽然弱小,但是有胆色。
小翠只能服侍人,她的性格极其脆弱,可昨天晚上九吉已经给小翠破了胆,破了胆的小翠绝对是一个强大的臂助。
人往往容易走极端。
破胆之前有多怯懦,破胆之后就有多疯狂。
这一点九吉深有体会。
小翠的怯懦是一种极端的怯懦,她在韩玉儿的逼迫下,假扮韩玉儿和九吉过着夫妻的生活,即使潘长云夜会韩玉儿,小翠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帮忙打掩护。
在九吉杀了韩玉儿和潘长云之后,他对小翠没有丝毫的好感。
毕竟她也是帮凶之一。
因此小翠成了九吉试毒和发泄欲望的工具。
在这个过程中……
九吉才渐渐认识到小翠性格的怯懦。
一个怯懦的女人是没有原则的,说什么就做什么,她本身就把自己当做了一件工具。
原本九吉认为怯懦的小翠根本没有忠诚可言,只要任何人威胁她,她都会没有原则的听命行事,直到在屠夫张三夜袭自己时,小翠主动表现出了忠诚,九吉这才渐渐对小翠重新有了好感。
后来小翠获得了变异猪力蛊,力量暴增,可她依旧做着侍女做的事,洗衣服,伺候九吉沐浴,给九吉捡飞刀……
小翠尽心竭力的伺候着九吉,直到昨晚被破了胆。
不仅破了胆,而且还杀了人。
见了血,沾了人命。
小翠手持枣木棒槌的第一击,是在生死威胁之下爆发的本能,而第二击主动杀人就意味着小翠已经走向了极端。
九吉曾经也是一个怯懦的人,他很清楚,人容易走极端,因为他也是……
在获得心眼蛊之前,九吉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瞎子,一个怯懦的瞎子,一个让韩玉儿在心底里瞧不起的瞎子。
小翠走在九吉的身旁,就像往日一般拘谨,不过她的大眼睛却四处转动着,眼底深处隐藏着一抹疯狂,似乎是在期待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然后可以尽情的宣泄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暴力。
九吉和小翠平平安安的来到了府衙,许亭长热情的接待了两人。
九吉道明了来意,许亭长也不问给谁制作路引,他当场给九吉塞了一把木制小鱼。
这木制小鱼乃是朝廷特制之物,虽然材料简单,但是一般木匠根本不敢擅自制作。
在这小鱼之上刻录好名字,籍贯便是能够让凡人通行无阻的路引。
至于武师,则根本不需要路引,因为没人敢拦。
许亭长将一批空白路引交给了九吉,让他自己刻录,想怎么录就怎么录,这相当于让九吉拥有了签发路引的权力。
望着离开的九吉,许亭长嘴角含笑,是谁要这路引,他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否则也不会这般痛快。
在回去的路上……
侍女小翠竟然叹了一口气,办事实在太顺利了,连一个找麻烦的都没有,这让小翠内心的暴力有些无处安放。
回到张府。
张彪亲自给自己刻录了路引。
他的新名字叫做张连山。
张连山穿着一身蓑衣,带着斗笠,压了压帽檐便准备出门。
“连山大哥,这是少爷送给你的盘缠。”小翠将满满的一个大包裹递了过来。
张连山颠了颠。
“二十两?”
九吉点点头。
张连山喜滋滋的将20两白银挂到了腰间,有了这笔银子,他完全可以去其他镇开一个新的杀猪铺,也可以到大城里租房子,找家酒店当墩子。
张连山压了压帽檐,喜滋滋的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