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打三万,优势在我——”
面对众将,朱谊汐双手靠背,满脸微笑,自信满满地说道。
说着,他手指地图,对着德安府,用纯粹的陕西话,仔细分析道:
“除了兵力外,咱们还有两大优势。”
“春雨连绵,寒雨刺骨,敌骑优势不可用之。”
“最后,咱们以逸待劳,修养了多日,士气正旺!”
三大优势说完,又说起敌军三大劣势:“其一,其不知我军虚实;二来,其左右被逼,不得不兵行险招。”
“其三,春雨连绵,其粮道受阻,不敢耽搁,必会速战速决,如此,必有破绽。”
“所以,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足以胜之。”
众将纷纷点头,听上去非常有道理。
“总兵,骑兵虽然不可用,但咱们的火力优势,也难用啊!”
尤世威认真地说道:“下雨天,火铳和火炮,可不得哑火了。”
在理,众将半点头半懵懂,双目望向小朱总兵。
显然,之前无论是打马珂,或者牛成虎,依靠的都是火器的犀利,如今这成了短版,反而让人不习惯。
见此,朱谊汐并无意外,反而笑道:“难道没了火器,就不能打仗了吗?”
这个……
诸将有些心虚了。
“我军如泰山压顶,优势显著,有什么可畏惧的?”
朱谊汐冷哼一声,不满道。
这些人,果然有恐闯怔,再不纠正过来,后患无穷。
“总兵英明!”
众将惊醒,忙不迭应下。
目送其等离去后,朱谊汐也没坐等,反而开始不断地巡察起来。
三边营、火器营、福明营、榆林营、光明营、明杰营、掷弹营、骑兵营、亲兵营。
众营中,火器营最多,共五千人还包括了两千火炮手,两百余门弗朗机炮,以及数门到达多日的红衣大炮。
其余各营,兵马都在三千左右。
樊城之战,除了骑兵营以外,都轮番上阵,进行一场去芜存菁的攻城战。
伤亡三千余人,还包括惠、王二人的郧阳兵。
损失不大,却是很好的一场练兵,各营磨合、团结了许多,多日的训练,终于开始迸发。
“卫我大明,去除反贼——”
听着响亮的口号,朱谊汐感慨万千:“瞧瞧,攻城之后,气势都变了,口号中都带着杀气呢!”
诸将也笑面以对,的确强了不少。
“但,这还远远的不够!”
朱谊汐冷静道:“只有在经过一场血战,军队才能脱胎换骨,克敌制胜。”
“求日后,将进行一场决战,到时候全力以赴。”
说完,他虎视众将,散发极大的压力。
陈永福、赵光远、尤世威、李继祖、李经武、刘廷杰、闫国超纷纷抬起头,昂首道:“誓死杀贼,报效总兵。”
“好,齐力同心,闯贼没什么怕的。”
朱谊汐豪迈地笑道。
“报,斥候来信,白旺部距离樊城,不足两百里。”
“两百里?几乎是两天的距离,真是好快啊!”
“准备吧,敌人已经送上门来了。”
朱谊汐沉声道:“我要让白旺,有去无回。”
“遵命——”
三月初十,白旺带领两万闯军,兵临汉水,气势汹汹。
距离樊城、襄阳十余里,大军停下,准备安营扎寨。
虽然众人难掩疲惫之色,但到底是压制左良玉的强兵,混乱不久,就稳定下来。
“真是好胆,竟然敢安营于城外!”
白旺登上瞭望塔,只见樊城外,军营接连十余里,数万大军杂糅其中。
初一见,他吓了一跳,待仔细看去,不由得对着下属,大笑:“果真是与官兵一脉相承,我还高估他了。”
众将校一愣,随即投目而望之。
只见,十余里的军营,营寨倒是齐整,但里面却乱七八糟。
兵卒们瘦骨嶙峋,横七竖八,几乎不具备战斗力;军帐斜歪,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走;许多的骡马随意地走动着,不时落下粪土……
“俗话说,军营如军阵,一个连军营都整理不好的将领,岂是良将?”
白旺环顾左右,鼓舞士气道:
“昔日,咱们打过无数这般的庸将,今次集齐三千老营,此战,必然大胜!”
一时间,将校们回想起往日大胜追杀明军的场面,一时间大为激动,嚷嚷着大杀四方。
而更让闯军兴奋的是,随便冲击,襄阳水围被破,城内外开始勾连。
白旺认为,己方不会守城,与其入城,还不如集合兵力,野战歼灭明军。
襄阳城毕竟没那么多粮食,冯雄也认可这个主意,留下两千守城,其余的一万多人。
于是,闯军这边,总兵马超过了三万。
“总兵,就这样让两方勾连?”
赵光远不解道。
“围困襄阳,还得浪费兵马,而且还容易被闯军两面夹抄,不用多此一举。”
朱谊汐轻笑道,自信满满。
“赵总兵,你有所不知。”
尤世威虎目直视前方,冷笑道:“就怕襄阳城兵马不出来,到时候一并解决了。”
“没错!”朱谊汐叫好道:“咱们之前做戏多日,正是收获的时候,一举两得。”
“传我命令,诸军三更做饭,五更出营,咱们今天,彻底洗刷恐闯之心。”
“遵命——”
军旗迎风飘扬,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下将起来,地面泥泞不堪,一缕缕的炊烟升空,饭香味飘散全营。
“今天加餐,菜饼配酱菜,不限量,随便吃,每人还分到一碗酒。”
“万岁,万岁——”
兵卒们欢呼起来,兴高采烈地排队领着吃食,大口咀嚼。
所有人都明白,此时就得多吃,不然上了战场,可没时间吃上。
“嗝——”掷弹营中,闫国超大口咀嚼着,他跟前盆装的数斤重的肉饼,已然消除了大半。
他身边掷弹营的将校们,见之也目瞪口呆,这可是三斤肉饼啊!
“看我作甚?你们也吃啊!”
闫国超横眉道:“咱们着重甲,持战斧,没有力气可不行,待会儿上战场,谁和我说腿软胳膊酸,老子大耳刮扇他!”
“多吃饭少喝汤,上了战场,尿多得憋在裤裆了。”
“是!”
掷弹营的大汉们,一个个纷纷埋首,如同猪拱食一般,浩浩荡荡,吧唧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