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生也瞪着这潭沸水看了半晌,心念一转,跟着又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接王秀的话道:“因为到时候了!”
王秀对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转不过筋来,转头道:“到什么时候?”
莫宁生一指天上昏淡的天色,道:“黄昏。”
王秀也是个脑筋转得极快的人,顿时领悟:“你是指每天到黄昏时出现的那道异象?就应在这碧水潭里?”
莫宁生点点头:“是不是应在这口水潭,我还不敢确定,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王秀点头道:“按道理,这时候也该是显神奇的时候了。”
为防遭遇不测,两人便又退离潭边数步。同时也把其他围观的人都劝开了点。
十数个人,并排站在一丈之外的岸地,个个都抻着脖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口正发生着诡异变化的水潭。
大约半刻钟之后,原来幽暗的水底,突然开始变得亮堂起来。
人们不禁摒住呼吸!
霍地,一道红色光柱破开水面,直冲斗霄。
人们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道气势凌人的异象给吓了一跳。
以光柱为中心,一股热风轰然散开,力道之劲,直接把围观之人掀得一片东倒西歪,难以站立。
有些胆小的,以为潭底冒出了洪水猛兽,早就连滚带爬,远远逃开了去。胆壮的人,纷纷投以鄙夷之色,在平复心情之后,便抬头观望起这道光柱来。
就见这股炽热的红光,此时已经照亮了整条深谷。那热气,将悬浮于峡谷上部的雾气一抬,给抬上天空去。聚成一朵浮云,被红光映得通红。
原来,这就是在崖上所看到的奇景的形成原因!如果不是来到这谷底亲眼所见的话,人们哪里能猜得着?
暂时的震惊之后,人们便围着这道光柱研究讨论起来。
“莫兄有什么想法?”王秀远远绕着步子,眼睛盯着光柱,很随意地问了莫宁生一句。
莫宁生摇摇头:“其实我们现在身临其景觉得挺神奇。只是要知道,这种异象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每晚必起,未必就是短时间内有所收获的征兆。”
“但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这口潭必是应那宝物出世的地点了。”王秀补充了一句。
莫宁生点点头:“不过我们还是要等。”
王秀道:“那就等,直到等出来为止。”
……
这道红色光柱,一直到次日凌晨的某个时刻,才又突然消散了去。随着异象隐去,那潭沸水,也逐渐平息下来,恢复成原状。
到了天明之时,整个藏兵谷的气温,也直线下降,直到寒冷如初。
人们惊奇地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现象,这条藏兵谷,居然是夜暖昼凉的。
当然,原理倒不成秘密了。
如此一连守了七八日,只见这种异观每晚准时而至,次晨又准时而走。
开始人们还满怀热忱,每每看作是宝物即将现世的预兆。然而绷了几天精神,发现除了这道光柱,再没有更多一点收获之后,也就渐渐松懈下来了。那些年青弟子,一个个懒懒散散地,过了一股新奇劲,便看也不想再看。只有那几位老人,还每日不厌其烦地围着研究。
莫宁生也觉得烦腻了,跟白千裳远远躲在一边享受清静。
说到清静,白千裳的确是一个清静的女子。话十分少,而且基本从不主动搭讪人。对莫宁生,也只是偶尔开那么一两句口。
不仅清静,还清冷!
王秀扛着他那条银枪,迈着闲步走了上来。他也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这几日白天没事的时候,他便揪起莫宁生,与他一道切磋武艺。两人来来回回,三天打了五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法奈何对方。
王秀又想约白千裳打,因为那日在无量城,两人只是打了半架,还没有分出胜负来。可惜,白千裳只是给他翻了个白眼,最终没搭理他。
王秀来到莫宁生二人面前,皱着眉连吐了三个字:“烦!烦!烦!”
莫宁生抬眉笑道:“怎么,王兄还想找我打架吗,我可不想跟你打了。你那条银龙枪舞得太密了,我根本破不开。”
王秀道:“你还说,你那速度跟个鬼魅似的。我这枪法里要不是有个护身罩的手段,早让你在背后暗算了去。”
“我说莫兄,每日呆在这谷底,你不腻味吗。那鬼玩意也没有想出来的意思,枯等也没用。要不咱们出谷去,先耍他几天再回来。”
莫宁生听了他的话,倒是想到了一件事,笑道:“说到耍,我却有一个好去处,不知王兄敢不敢同去一探究竟。”
王秀将手中银龙枪往地上一戳,道:“你说!我若缩头便是乌龟。”
莫宁生伸手一指,指着峡谷南面的悬壁,道:“在那碧水潭的正上方,大约两三百丈的高度,有一个被凿出来的洞窟,其深不可见底,很有些神秘古怪之处。我那日匆匆一瞥,来不及更进一步探寻。”
王秀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下,很快便转回头来,苦着脸道:“莫兄,我能不能收回我上面那句话?”
莫宁生奇道:“怎么了?”
王秀道:“那么高,我上不去啊!”
莫宁生笑道:“这不是问题。我有办法上去,而且还能捎带手搭王兄一把。”
王秀闻言大喜:“果真?”
莫宁生点头确定。
王秀道:“那我们何不赶紧?”
莫宁生道:“看来王兄也是个急脾气。那你先去告知一下王三叔,我得准备些东西。”
王秀二话不说,将地上银龙枪一拔,转身而去。
莫宁生旋即取出朱砂朱趣÷阁蓝纸,画御风符。其他的一些符箓,尤其是可以当照明用的火雷符,也备了不少。
他抬头问了白千裳一句:“同去?”
白千裳略一颔首:“自然。”
准备妥当后,莫宁生三人一齐走到那碧水潭边,找准那洞窟正下方的位置。其他人当听说上面有个洞窟之后,都纷纷仰着脖子看。
然而什么也看不到。
莫宁生与那王家领队王枯告了句辞。然后便贴上御风符,左手先挽住白千裳。右手伸出去,却愣了半晌,不知如何下手。毕竟挽一个大男人怎么瞧都不对劲,最后干脆就抓住他的一条肩膀。喝了一句:“起!”
三个人一同腾空而去。
底下的人,一片艳羡声中,却夹杂着一双怨毒的目光,尤其是看到那个女子被那男子搂住的时候,那股恨意,似乎也跟着冲上云霄。一张阴柔的白脸,让仇恨肆意扭曲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