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生亲眼看着白千裳雪白的身子晃了一晃,然后向前一倾,一把扑在自己胸膛上。
这是个什么变故?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么忽然晕倒了?
可惜他此时手脚偏偏又不能动弹,便只能张口呼唤了起来。
“喂!臭婆娘!你不吸我阳气啦?死球啦?”
“你别一动不动的,不会真死了吧?我可只听说过男人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这女人死在男人肚皮上,你倒是给我来了个现场示范!”
正在胡思乱想着。
不一会,却见白千裳扑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转动了一下,然后悠悠转醒,又支住两条白臂,慢慢坐起身来。
莫宁生大失所望。
“还以为你死翘了,不再祸害我了呢,谁料你竟没死成!”
‘白千裳’没空搭理他,伸手把眼睛揉了揉,然后再度张开,一眼便扫到躺在自己眼前的莫宁生——一个不着片缕的男子。
“呀,你干什么!”
‘白千裳’乍见男子的身体,不禁脸飞红霞。
莫宁生两眼幽怨地望着她,义正词严地反问起来。
“我干什么?你居然问我干什么!你骑在我身上,你居然还问我干什么!!!”
‘白千裳’低头一看,见自己果然骑在这男子的两条大腿之上。同时,她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也不着,片缕!
她顿时脸色大窘,顺手抽起那条大红喜被,将自己雪白的身子一裹,人便跃下床去。
莫宁生看着她这怪异之举,不禁问了一句:“你一惊一乍的,抽风了?”
‘白千裳’抬眼将他看了一下,又把脸撇开,将衣架上的一套衣服扯下,扔向莫宁生,把他身体的重要部分覆住,然后道。
“你快穿上衣服,再跟我说话!”
莫宁生现在是一脑袋的莫名其妙,完全想不通这白千裳演的是哪一出。嘴上倒是说道:“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吗,不再吃人啦?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动弹不得,你让我自己怎么穿衣服!”
‘白千裳’此时也抓紧时间把自己那套喜服穿好,闻言便觉得好奇。
“动弹不得?这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干的好事,喂我吃你那什么抑气丹,闭了我的灵气,现在倒装傻充愣起来了!”
“我没有!”
“你没有,难道还是我自己整自己?我有病么我!”
‘白千裳’赶上前去。此时莫宁生已经被衣服把腹部以下的地方给遮掩住了,她便不再那么避讳。看了看莫宁生的脸色,然后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按在莫宁生胸膛之上,一道精纯的真元注了进去……
片刻之后收回手,道:“好了,一枚小小的抑气丹,我已经替你解了。你自己穿衣服吧。”然后便转身走开。
莫宁生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能够勾动体内的灵气,手脚也不再瘫痪——只是还有些酸软,不知道是瘫久了的酸软,还是刚才被刺激出来的酸软。
动作虽然还笨拙,但毕竟还是把衣服给穿上了。
穿好以后,看了看那转身背着自己的白千裳,道:“怎么,你不舍得杀我了?是不是见我英明神武,杀之可惜,想要跟我做长久夫妻了?那我首先表个态,我个人方面是没什么意见,只看你单方面的态度。虽然咱俩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感情他是可以培养出来的嘛。只要你不吸我阳气,一切都好说。”
‘白千裳’转过身来,凤目嗔了他一眼:“谁要吸你阳气!你这登徒子!满嘴胡说八道。”
可当她仔细地瞧清莫宁生的脸庞时,却微微惊讶了脸。
“咦,你不就是那天在大荒山中请我吃烤肉的少年么?”
莫宁生点点头:“对呀,是我!难道你就因一顿烤肉,因此就要以身相许,跟我结为连理?”
他突然像被什么电了一下,迅速反应了过来。
“不对!你能知道吃烤肉的事,你不是白千裳!”
霎时间,他便把大荒山中的一幕幕给回忆了出来,他摔下玄水潭后,曾得白千裳亲口说出真相,说她体内还住着另一个灵魂——被她白千裳夺舍,却又湮灭不了的灵魂。
而那夜请客吃烤肉,又替自己守了一整夜的人,却不是白千裳,而是眼前这女子。
只听这女子道:“对,我……我不是白千裳,你都猜到了?你认识她?”
莫宁生轻轻吐了一口气:“别提了!那天你我分别之后,我与你分道而行,可走到一个叫盘龙谷的地方时,我又遇上你了,确切地说是遇上她。可我当时分不出来你不是她,可被她骗得好不凄惨,还差点就把小命给玩完了。现在,我也准备把小命玩完!”
女子这时看了看自己,一身喜服。看了看莫宁生,也是一身喜服。再看看周身诸物,均与喜字相关,心里便略微有些猜测:“眼前这些是怎么回事,你和她?”
莫宁生皱着眉,苦着脸:“我被逼着与她成亲,现在,又被她逼着圆房呢。我说姑娘,你能不能保持住,别让她清醒回来,否则我小命顷刻将休。”
女子不解道:“这又是什么道理?虽说女色能令男子销魂,令英雄堕志,但顷刻间要人性命的,我竟是闻所未闻。”
莫宁生听她这么说,反倒奇道:“你竟然不知道?”
女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莫宁生便给她解释道:“她白千裳与我洞房,你道她安着什么好心,想与我交那鱼水之欢?赴那巫山之乐?她这是要借机吸干我阳气,夺取我阳魂呢。”
女子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微微转变:“原来这么严重!”
莫宁生道:“那你觉得我现在的处境很光鲜吗,我现在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女子闻言,忍不住掩嘴而笑。
莫宁生观她一笑倾城,心里也不禁跟着一荡。
这笑容,实在是太美了!
面容虽还是白千裳那面容,但那气质,却已经完全改观,一点也没有了白千裳原本那冰冷如铁的颜色,反而变得十分的妩媚动情起来。
看来,虽然是同一副容貌,但不同的灵魂附在其上,所表现出来的气质,便各不相同。
一个冰冷倨傲,一个妩媚有情,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能在同一张面庞上毫无违和地表现出来,而且还那么恰如其分,这实在让人惊奇。
莫宁生此时心里装着个疑问,便问她道:“我很奇怪,你跟白千裳共存一体,你难道对她要夺取男子阳魂这件事,一点也不了解吗?”
女子摇头道:“我是半年前被她夺的舍,两个灵魂,互不奈何,也互不相干,无法交流。对于她的事,我虽然在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特意去了解过,但对她这些特别的隐私,我却并不是非常清楚。现在这具肉身是属于我的,在被她夺舍这半年来,除了你之外,再没有第二个男子被她吸过阳气,自然,也没有被其他男子碰过我这具身体。所以我无从得知你说的这件事。”
莫宁生道:“那你放心,你仍然是纯洁的,因为刚才我也没碰成。”
女子想到这就有点娇羞:“你还说,我刚才……都被你看够了。”
莫宁生闻言也有点窘,打了个咳掩饰尴尬:“刚才,刚才我看的是白千裳。”
“那不也是我的身体!”女子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