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堂是一家医馆的名字,这里坐诊的孙大夫是远近闻名的神医。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沈二少爷先下车,因为体力不支还摇晃了一下,拿袖子掩唇低低咳嗽了两声。
很快苏妙妙跟着下车,她捂着肚子,伸手扶着沈二少爷,跟他一同进了医馆。
孙大夫见到他们进来,先是一惊,待听说是苏姨娘身体不舒服,急忙请他们到内堂说话。
沈慕唯不放心也跟着一同过去。
因病的是女眷,所以沈家其他人不方便入内,只在外间等候。
孙大夫让苏妙妙先去床上躺好,给她把脉,又寻问了吃过什么东西,很快断定是食物相克引起的腹痛。
“没什么大事,我给你施几针,催个吐,回去好好调理几日,这几天吃点清淡的,养养胃,过几日就没什么事情了。”
孙大夫一边淡定拿出银针,一边快速在苏妙妙身上扎了几下,她果然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下一刻捂着胸口吐了出来。
孙大夫早就准备好木盆放在地上,正好接着她的呕吐物。
苏妙妙吐得天昏地暗,等结束屋内都是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她有气无力的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内室中还分个里外间,用一扇屏风隔开,孙大夫请沈慕唯到外面说话。
“二少爷看起来脸色不好,用不用我替您把脉看下?”孙大夫跟沈慕唯显然是认识的,早先沈夫人命人请大夫给沈慕唯把脉,来的就是这位孙大夫。
以往负责沈慕唯的一直都是南山堂的另一个李大夫,碰巧那天李大夫有事外出未归,所以便由孙大夫过去走了一趟。
也是那天让沈慕唯察觉到了机会,他看得出来这位孙大夫和之前那个李大夫不一样,这可能是处于一种医生天然的直觉。
那天当孙大夫给他把脉之后,他鬼使神差的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能不能劳烦您不要把我还有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如果有人问起,只说我跟以前一样,病重难治。”
在当时的那个情况,其实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话很危险,如果对方转头把他的话泄露出去,那等于是给自己造成极大的危险。
可那天,沈慕唯就是想赌一赌。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孙大夫果真替他隐瞒了真实情况,这也让沈慕唯心中升起希望,他一直计划着能见一见这个孙大夫。
闻言沈慕唯挽起袖子,将胳膊放到桌子上,孙大夫搭手在脉搏上为他诊脉。
过了许久,孙大夫收回手,朝他摇摇头说道,“二少爷还是另请高明吧,您这病我治不了。”
“是治不了还是不想惹麻烦所以才说治不了?”沈慕唯神色平静的收回手,将袖子放下,轻笑了一声。
孙大夫一怔,随即蹙眉说道,“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我医术不精,所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慕唯站直身体,摇摇头说道,“如果是能力所不及,那是能力问题,如果是明明可以施救,因怕惹麻烦故意不救,就是医德问题。”
此言一出,孙大夫皱眉,沈慕唯话里话外都在骂他没有医德。
沈家的事情,他有所耳闻,那次代替师弟去沈家出诊,他就察觉到了,不管是眼前这个沈二少爷还是那位沈夫人,都不是善茬。
他只是一个医者,治病救人他会,其他的他真的不会也没兴趣参与,所以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您要是这么说话,那就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您带着您的人现在就请便吧。”孙大夫冷了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的拒绝在沈慕唯预料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心里对眼前这个大夫信任更多了几分。
沈慕唯站起身,看着孙大夫问了一个问题,“请问大夫,医者的本分是什么?”
这问题问的不客气,孙大夫倒没生气,而是回答,“治病救人。”
“既然如此,那为何大夫不愿意救我?”沈慕唯目光灼灼地看过去。
孙大夫不由得一怔,不等开口,便见他站起来朝着孙大夫重重一拜,“我自幼体弱多病,我一直以为是先天所致,命不久矣,谁知最近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要害我性命。而我日日服食的药物中早就被人动了手脚,才让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今日我来找您,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请大夫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