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被白府医打趣了,心里不高兴得厉害,但顾及身边的慕长欢,到底没有翻脸,只眯了眼睛,威压十足地瞪了白府医一眼,“滚出去。”
白府医笑笑,身轻如燕地退了出去。
他一走,萧赫立刻走向慕长欢,打横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将她安放在了床上,紧张又慎重道,“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养着,以后莫在再熬夜看书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他有个什么不妥,本王会心痛死的。”
慕长欢有点不习惯突然点亮说情话技能的萧赫,她低了低头,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小腹,道,“我答应王爷,王爷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萧赫问。
慕长欢趁机道,“以后当着孩子的面,王爷不能再凶人。”
萧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释,“本王没有凶我们的孩子。”
“可他会害怕!”
“堂堂男儿有什么好怕的?”
“那万一是个小郡主呢?”慕长欢问。
萧赫想到娇娇软软的小女儿,登时,一颗心都要化了,他微微垂首,握住了慕长欢的手,道,“本王以后温柔些就是了。”
慕长欢听他这般说,眸光闪了闪,又得寸进尺道,“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王爷都不许在小郡主面前凶人。”
萧赫:“……好!”为了缩小版的欢欢,娇娇软软的小女儿,他忍了!
谁让那是自己的种呢!
“就算我捅了天大的篓子,王爷也不许生气!”慕长欢又补了一句。
萧赫听她这么说来,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对上她晶亮的眼睛,到底没忍心回绝,好脾气地又道了声“好”。
慕长欢总算心满意足。
萧赫见她神情轻松,提了很久的心终于彻彻底底地落了地。
当日,他就将伏嬷嬷派了过来,日后长镇朗月院。
再见伏嬷嬷,慕长欢原想起身见礼,结果还未坐起来,就被笑得一脸僵硬的伏嬷嬷给按住了,她放低了声音,恭敬道,“王妃怀着身孕,小郡主重要,不必起身。”
小郡主?
慕长欢挑了挑眉,“是王爷与你说的?”
“是!”伏嬷嬷点头。
慕长欢扶额,旋即,她又像想起什么一般,放下手,看向伏嬷嬷笑得僵硬的嘴角,道,“所以,也是王爷唤嬷嬷温柔一些?”
伏嬷嬷听到这句,原本就僵硬的表情又僵硬了几分。
慕长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摸了下鼻子,哭笑不得道,“嬷嬷无需这样的,自然就好,自然就好。”
伏嬷嬷听她这么说,眸光明显亮了一下,但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带着几分为难,道,“这毕竟是王爷的吩咐。”
“我会跟他说的。”
“那就多谢王妃了,”伏嬷嬷收了笑,一脸感激地道谢。
慕长欢点了点头,随后问起萧赫以前的一些事情。
伏嬷嬷是贞顺太后留下的老人,又跟了萧赫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她思索了片刻,将一些能说的事情跟慕长欢提了提。
慕长欢听完,不但对容州城的局势有了更透彻的了解,就连上京那边的局势,心里也有了底。
两人说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伏嬷嬷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收了话头,道,“正午了,王妃稍稍眯一会儿吧,老奴出去看看澹素和俭素那两个不成器的丫头。”
慕长欢听伏嬷嬷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那我睡一会儿。澹素和俭素都是好孩子,嬷嬷对她们别太严厉了。”
“老奴省的!”伏嬷嬷又应了一声,随后,看着慕长欢闭上眼,才朝外退去。
外面,澹素和俭素早在知道伏嬷嬷要长镇朗月院的时候,就做就好了挨训的准备。
果然,伏嬷嬷进了两人房间,只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就冷声斥道,“送你们来朗月院是为了伺候王妃,你看看你们,不过一个多月,这下巴都快吃出三层了。”
澹素和俭素原本就心虚,眼下被伏嬷嬷这么一骂,更是跟鹌鹑一样缩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站直了!”伏嬷嬷看着两人战战兢兢,含胸驼背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恼,得亏她手中没有管教下人的戒尺,要是有的话,早就狠狠地抽上去了。
“是!”澹素和俭素齐声答应,忙挺腰站直了身子。
伏嬷嬷瞧着两人直溜溜的站姿,心里的气总算顺了些,接着,又敲打两人道,“你们两个,别仗着王妃是个好性儿的,就忘了自己的本分,好吃懒做,松松散散,否则,别怪我将你们两个再要回去。”
澹素和俭素听到最后一句,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一凉,同时在心底呐喊:不要啊!再回到伏嬷嬷身边,她们会死的。
呐喊完后,两人又铆足了劲儿地在伏嬷嬷面上求表现,一个比一个站得直溜、端正,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吃夜宵还是吃个六分饱吧,十二分饱什么的,当时是快乐了,但过后……要是被伏嬷嬷抓回去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先站两个时辰。”伏嬷嬷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只稍稍一眼,就将两个小丫头的心思瞧了个分明。
澹素和俭素不敢抱怨,只能默默接受……
两个时辰后,澹素和俭素总算自由,两人前脚刚送走伏嬷嬷,后脚就倒在了床上。
俭素小声跟澹素吐槽,“原以为进了朗月院是掉进了福窝窝,没想到,我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澹素心有同感地嗯了一声,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了计较,知道她们不能再在外院呆下去,必须去王妃身边伺候。这样,才不枉伏嬷嬷这么多年来对她和俭素的教导。
次日早上,天还没亮,澹素就带着好梳洗好的俭素去了青桐和紫槿的房中。
青桐刚擦完脸,看到澹素两姐妹,她脸上浮起一抹笑来,欢喜道,“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澹素走上前,却没有开口,而是带着俭素在青桐面前跪了下来,道,“还请青桐姐姐帮帮我和俭素。”
“到底怎么回事?”青桐力气大,她强行将两人扶了起来。
澹素看着青桐的眼睛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她和俭素想进内屋伺候慕长欢。
青桐听完后,忍不住拍着胸口笑道,“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你们想伺候王妃,我帮你们引荐就是。”
“青桐姐姐愿意?”澹素一脸的诧异。
紫槿笑了笑,上前替青桐解释,“王妃是个念旧的人,我们中青桐陪她最久,她在王妃心中的位置可是没人能取代的。”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极教澹素记了青桐的恩情,同时也敲打了她,不是谁都能成为青桐的对手,她最好别痴心妄想。
澹素和紫槿对上,微怔了片刻,福身道,“多谢紫槿姐姐提点。”
紫槿颔首,又催促青桐,“快些收拾,王妃该起了。”
青桐“嗯”了一声,收拾妥当后,带着紫槿三人一齐往正院寝房走去。
寝房中,慕长欢被青桐扶起来时,听她小声说了刚才的事,她柔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她的鼻子,道,“紫槿说得对,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谁也越不过去。”
青桐听了自家小姐这话,那叫一个欢喜,抿着嘴儿,不停地偷乐。
慕长欢看她这般模样,心情也舒畅得很。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又过了半个月。
很快,便到了除夕。
因为慕长欢怀着身孕,萧赫特意下了令,王府十里之内不得放鞭。
这消息传进慕长欢的耳中,她只是一笑了之。
但蘅芜苑里,萧溶溶却眯起了眼,原本清透的眼底明显有暗云积聚。
高嬷嬷瞧着,一脸狗腿地上前,“郡主,这段时间那边可是过得顺遂极了,要不,给她找点事做?”
萧溶溶闻言,并未像以前一样直接拒绝,而是合上了眼睛。
高嬷嬷蠢归蠢,但偶尔还是能揣测到主子的心意的,当下便有了计较,退下去安排了。
北静王府,在静谧了很久后,忽然爆发出一声犬吠,慕长欢就这样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
只闻外面的犬吠声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此起彼伏,绵绵不断……她紧紧地抱着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毒王山上的那些地狱恶犬。
“欢欢,”萧赫在慕长欢起身后,就醒了过来,待确定外面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根本没有尽头后,他担忧地叫了她一声,突然将她拥进怀中,用手堵住了她的耳朵。
可那些慕长欢已经恐惧到骨髓的声音怎么挡得住呢!抱着她的萧赫察觉到她的身子越发颤抖,眼底浮起一抹浓烈的杀意,忽然开口,冲着外面吼道,“褚章!”
褚章在听到犬吠声后就迅速赶来待命,眼下听主子传唤,想都没想就往里走去,隔着屏风,拱手道,“请王爷吩咐!”
“所有的獒犬,杀无赦!”萧赫强压着怒气沉声吩咐。
慕长欢缩在他的怀里,已经满脸泪水,害怕得近乎疯狂,但听到他的吩咐后,她还是尽力找回一丝理智,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襟,颤声道,“王爷不要,不要……”
“欢欢,你说什么?”
慕长欢断断续续道,“它们不是地狱恶犬,没有吃人……罪不至死……为了我腹中的孩子,还请王爷饶它们一命!”
萧赫听她这么说,也想到两人未出世的孩子,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微微点头,“本王知道,那就饶他们一命!”说着,他朝屏风后的褚章吩咐道,“去找白府医拿迷药,别伤了那些畜生的性命!”
“是,王爷!”褚章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此时,王府外的獒犬已经汇集了有几百条,好像几十里外的犬类全部都赶了过来,纷纷冲着王府高墙大叫,不停地挠墙,有些甚至已经踩着同类的身体半个身子都爬进了墙里……
褚章看着它们疯狂的模样,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偏偏去找白府医拿迷药的侍卫迟迟不回来。
没办法,他只能示意手下杀了几条已经越过王府高墙的獒犬。
不然的话,要让它们冲进院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等了半刻钟,去拿迷药的侍卫总算将药拿了过来,上前道,“褚统领,药来了。”
褚章点头,然后吩咐左右的侍卫,“将迷药抹在箭头上,射那些畜生的四肢,不得射头,王爷有令,要留它们的性命!”
“是!”侍卫齐声答应,然后举起抹了迷药的弓弩就朝外面的獒犬射去……
他们用了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的獒犬总算被解决掉。
“褚统领,这些畜生现在怎么办?”有侍卫上前询问褚章。
褚章沉吟了片刻,道,“留下一只,送去白府医那里,剩下的全部送去别庄,帮它们包扎!”
“是,褚统领!”侍卫答应了一声,安排人去运狗,褚章则回去朗月院复命。
朗月院中,待犬吠声消失后,慕长欢的状态才稍稍好了一些。
她眼眶通红地靠在萧赫的怀里,轻微地颤抖着,问道,“王爷,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獒犬围攻王府?”
萧赫想到蘅芜苑的那位,冷冷笑了一声,“不管是谁,本王都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嗯,”慕长欢低低应了一声。
萧赫低头,注视着她仍含着雾气的眼睛,放软声音,问,“好些了吗?用不用让人给你煮些安神汤,喝完好好睡一觉,睡醒来,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用了,”慕长欢摇头,“不怎么想睡了,左右也是要守岁,不如王爷陪我说说话吧。”
“也好,你想说什么?”
“我……”慕长欢有些犹疑。
萧赫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不妨直说。”
“我想问问王爷,如果不是我的血刚好能做王爷的药引,那你还会不会……”
“会!”萧赫不等她问出来,便看着她的眼睛,直接道,“就算你的血不能做本王的药引,本王也会娶你。”
“可我那时候是有婚约的。”慕长欢小声呢喃。
萧赫呼吸一滞,停了许久,才道,“本王一直知道,沈夫人不喜欢你。便是没有本王,你和沈瑜生也不可能善终。”
“为什么?……沈大哥他明明做得了沈伯母的主的。”
“那是因为那时候沈家还没败落,”萧赫道,“沈晖也没有在赌场欠下巨额赌资,被何显捏住把柄。”
慕长欢知道,沈晖是沈瑜生父亲的名字,何显则是沈瑜生舅舅的名字。
萧赫打量着她的表情,轻轻地在她胳膊上拍了拍,“于阁老年末已经告老还乡,皇上属意的下一任首辅正是何显,若是他的女儿非沈瑜生不嫁,你觉得沈家、沈瑜生能躲得过他的算计?”
慕长欢听着这些事,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一阵一阵的凉意从后背腾起,默了许久后,抬起头,看着萧赫的眼睛问,“那我爹入狱一事……”
“是何显。”萧赫舔了舔唇,有些不自在地说。
慕长欢的心更凉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权,真的能够为所欲为。
萧赫将慕长欢的表情看在眼中,有些心疼道,“不过,你若是不愿意何显出任首辅,本王……”
“不用,”慕长欢打断了萧赫,“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爹现在也好好的回乡了,没必要再计较的。”
萧赫瞳孔眼色深了深,没作声。
慕长欢也没再说话,两人依偎着,不知过去多久,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哭喊声。
萧赫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他正要放开慕长欢下床,躺在他怀里的慕长欢却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
萧赫揉了揉她柔软乌黑的发心,“还不知道,你再睡会儿,本王出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慕长欢扯住萧赫的袖子。
萧赫看着她初醒后迷蒙、濡湿又依赖的眼神,呼吸一顿,脑子还未思考,嘴上已经道,“好。”
说完,他翻身下榻,亲自帮她拿了衣裳过来,伺候她穿上。
接着,两人携手朝外走去。
外面,却是一身瘦弱的萧溶溶带着垂头丧气的高嬷嬷在跟俭素争执。
“怎么回事?”萧赫拥着慕长欢站在台阶上,不怒自威地问道。
俭素被伏嬷嬷调教了这么多年,心眼气度虽然不如澹素,平时也习惯了听澹素的,但澹素不在,她也撑得起,当即口齿伶俐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正房的灯分明已经熄了,可郡主却非要入内向王妃请罪,奴婢反复表示王妃已经睡下,请郡主回去,明日再来,可郡主一言不合就要跪下,说要等王妃醒来……奴婢担心她身子遭不住,便上前劝她先起来,言语间当真并无任何不敬,可郡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哭啼起来……”
萧赫听完俭素的话,目光冰冷地朝萧溶溶看去,“你有什么话说?”
萧溶溶从蘅芜苑出来得急,身上连披风都没有,听到萧赫询问,她抬起头,红着眼睛,脸上带着满满的愧疚,道,“大哥,我是真的来向嫂嫂请罪的。”
“今夜这遭事情是高嬷嬷做的,她因上次青桐姑娘打了她一巴掌,便迁怒到了嫂嫂的身上,恨不得要了嫂嫂的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夜那些獒犬,都是高氏招来的?”萧赫冷声反问,眼神如刀一般,直直剜向高嬷嬷。
高嬷嬷本就对萧赫恐惧到了极致,现在被他这么一扫,竟当众被吓得尿了裤子。
那尿臊味被风吹散开来,萧赫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冷声吩咐左右侍卫,“将高氏拖下去,严加审问!”
“是,王爷!”左右侍卫答应,不等高嬷嬷求饶,就直接将她拖了下去。
看着高嬷嬷像条死狗一样地被拖走,跪在地上萧溶溶脸上又多了一抹痛心疾首,她双手扶在地上,朝台阶上的慕长欢磕了个头,带着哭腔道,“嫂嫂,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下人,竟让她记恨到你的身上,溶溶不敢求嫂嫂原谅,只求嫂嫂保重自己,别为这事伤了神。”
慕长欢听她这么言辞恳切地说着,几乎下意识地就软了心肠,相信了她。她动了下脚步,想走下台阶将她扶起来。
可萧赫却在她迈步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可溶溶她……”
“会有人带她回去的,”萧赫说完,不由分说地就抱起了慕长欢,往寝房里走去。
廊下,俭素走向萧溶溶,客气道,“郡主,您还是请回吧。”
“可嫂嫂还没有原谅我……”萧溶溶抬起头,眼泪巴巴地看着俭素。
俭素无话可说,“那您请便。”说完,她转身离开。
萧溶溶跪在那里,在夜色的掩映下,她的身形越显单薄,但神情却很倔强。
外面,寒风呼号,寝房中,却是温暖如春。
慕长欢被萧赫按在榻上,她柔弱无骨的手撑着他的胸膛,忧心忡忡道,“王爷,你说溶溶性子那么倔,我不原谅她,她真的会回去吗?”
“会的。”萧赫笃定。
慕长欢不信,“那你让我出去看一眼,”说着,她小心翼翼地伸了一个指头,“就一眼。”
她的模样太过可怜,萧赫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好再骗她,索性带她坐了起来,与她说,“你可知,她这个样子,已经十七年了。”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慕长欢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萧赫看着她琉璃一般纯净的眸子,微微挑了挑唇,讽刺道,“整整十七年了,每个月,她都会濒死几次,可每一次她又都好端端地活了下来……起初,本王只当她命大,后来,才慢慢觉出这其中的味道来。”
“她是将本王当成风筝了,她的病症就是扯着本王的线,只要她轻轻一扯,本王就要彻夜不眠地陪着她,守着她,哄着她。”
“可我帮她诊过脉的,她的脉象的确是……破败至极,早夭之症。”慕长欢疑惑。
萧赫冷笑,“那要是她的医术比你还高呢,?”
慕长欢大惊,“王爷的意思是,我把到的脉象只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