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布局的人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真的改变了四象方位。”
我隐瞒了部分猜想,把明面上的东西向沈沐冰解释:“逆时针旋转九十度的话,白虎位来到南方,也就是门口用铁门和五帝钱布置的挡杀局。白虎主杀伐,持金为利,杀气克鬼祟。同理,朱雀位置跟着旋转,枯木生火,浴火为生。苍龙位置转向荒野、玄武转到池塘,皆为利!”
沈沐冰轻轻点头:“这些我都明白,可最关键的是,方位为什么可以改变?”
我终究还是没有绕过这一点,故作轻松的敷衍道:“这个我也看不透,这就是此地法阵的玄奥之处吧。”
沈沐冰继续沉思,我转过身去没有看她,心中还是忐忑。
这种可以改变方位的局,只有我们刘家人能布置,甚至以我现在的水平都很难做到。
所以脚下这个用朱砂晶石铺成的阵局,十有八九就是我爷生前布置的,从洋楼内部摆设物件的年份推断,应该是二十到三十年前,在我出生之前。
“太极图阴阳调衡,阴中抱阳、阳中抱阴,所以哪怕此地阳气旺盛,也该有一个至阴之物!”
我小声自言自语,沈沐冰还在沉思之中,没有听清我的话。
但按照我的猜测,这个至阴之物,很有可能就是鬼眼!
它太适合成为阳性鱼图中的阴眼了,而且那只诈了尸的黑猫,长途跋涉把鬼眼带到这里,会不会也并非偶然。
我和沈沐冰都陷入了沉默,院子里的阴气愈发浓郁,甚至已经出现了隐隐的鬼哭声。
到了差不多午夜时分,沈沐冰坐不住了,开口问我:“虽然外面的鬼祟暂时进不来,但咱们也出不去,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不然呢?”我随口道:“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咱们现在是安全的,等到天亮之后,什么阴魂鬼祟都会退去的。”
沈沐冰也不再是说什么,自顾自的拉了两章椅子拼在一起,然后就躺下休息了。
我有些无语:“你还真是心大。”
沈沐冰没有再应声,似乎真的打算就这样睡觉了。
我则是继续在脑海中默默梳理着此地的风水局,但是这一个复合型的风水局,就让我刷新了对我爷爷风水造诣的认知。
这个局除了中间这个复杂的朱砂石阵纹之外,更加精妙的地方,是它对于变数的把控。
我爷在布局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了现在的情况,提前以此布局。
点而言之,如果周围四个风水局不被打破,那么这里就是一片安宁。四个局单独拿出来都不算太难,普通的风水师就可以布置。
可一旦四个风水局被破,那么现在我脚下的阵纹才会真的启动,改换方位,用四个破局组成新的阴阳调衡之局。
无论破还是不破,这个凶宅内部都会受到保护,这才是精妙之处。
“看来,我还真是差得远了。”
我不由感慨,再次回想起二十六个月前的赌局,就像是笑话一样,我爷只是在哄骗我,而我天真的自以为会,认为自己早就出师了,甚至是超越了我爷爷。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沈沐冰已经彻底的睡熟了,我席地而坐,默默的把这些用朱砂石铺就的纹路记下。
虽然暂时还研究不透彻,但只要找对了方向,跟我已经学会的风水秘术在基础理论上肯定是一致的,说不定我也有机会能够熟练掌握并且使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沉浸在风水局之中,也不觉得枯燥。
在差不多过去了两三个小时的时候,我终于完全记下了所有的纹路,虽然现在还只能算是死记硬背,但可以留待日后慢慢钻研。
我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打算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的时候,本来紧闭的房门突然缓慢打开。
“风水局被破了?”
我吓了一跳,但感觉到周围的阳气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刚想先松口气,屋外出现的身影又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冷家雄!”
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一个本该已经死了一个多月的人,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认识我爸妈?他们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过那个村子?”
我一口气抛出积压许久的疑问,但冷家雄并没有回应我的意思,而是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行三跪九叩之礼。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冷家雄莫名其妙的举动,但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绝对不是在对我行礼。
冷家雄跪拜结束之后,就再次起身,然后微微躬身,动了动嘴唇,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但从他的口型判断,应该还是说了两个字:世界!
“石阶?始解?时节?”
我开始琢磨他到底说的会是哪一个同音的词语,甚至想要走出去,靠近冷家雄,抓着他让他把话说清楚。
但是一只白皙的手掌的搭在了我的就肩膀上,我瞬间僵住了。
我的眼角已经瞥到了大红色的袍袖,同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在和你说话!他称呼你为‘师姐’!对吗?”
我看着面前的冷家雄,从他的身份为切入点开始推敲。
冷家雄生前擅长养鬼和控尸,说我和他是一路人。怅星老道对我的态度,还有他的手段,也和冷家雄类似,而且我和他都会施展同一个指诀。
那个指诀和风水术不同,它不是刘家的东西,爷爷自己不愿意练,但却把它给了我。
除了我和怅星老道之外,就只有现在站在身后的老妈会这个指诀。
所以,这个指诀!包括我从小到大一直自学的驱鬼术法,其实是我妈留下来的。
她和冷家雄是同门!所以冷家雄临死之时,就坚信我和他是一路人!
“难道?你也是一个会养鬼的人吗?”
我猛然转身,想要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老妈也没想到我会突然有所动作,而我转身之后,也只看到了一眼而已,而且没看懂她的脸。
她和我梦中的场景一样,出嫁时的大红嫁衣,蒙着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