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冲进阁楼将三生护在身前,一念手足无措,她也不知三生公子为何会突然吐血。
“不关她的事,让她走吧。”三生对着四女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也出去。”
“公子!”四女心急如焚。
“出去。”三生毫无情绪的重复了一遍。
四女一怔,拽着手足无措的一念转身走出了阁楼。
三生走到摇椅前,转动了下摇椅的扶手,顷刻间,原本光线通透的阁楼便变成了一间黑暗的密室。
三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暗中的那团金色血液,这一刻,他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那老头果然没骗他,他的血真的变成了金色。他记得老头还说过,当他的血变成金色时,金色血液会指引他找到神女之泪,而神女之泪将会助他永止轮回劫难。
三生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黑暗中泛起了点点金色星尘,地面的金色血液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最后组成了一道虚幻的身影。
这道虚影没有留下什么话,但却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三生刚欲仔细查看,虚影却消失了。
阁楼又陷入了黑暗,连那金色血液都消失不见了。
……
……
送亲的队伍终于顺利穿过了凌云城,一念坐在马车里想着先前的一幕幕疑惑不已,让各国皇室、各大宗门忌惮的三生公子怎么是个普通的凡人?如果是这样,三生公子为何如此轻易就暴露给自己?
还是说三生公子已经踏入那传说中的天人之境,气息可以收放自如,所以才在他身体上感受不到丝毫的元力波动。
但这又太不合理,毕竟三生公子的年岁在哪儿放着,就算打娘胎修炼也不可能短短十数年便踏入传说中的天人之境。
还有三生公子为何会突然吐血?他是不是真的能医好自己的眼睛?问题越想越多越想越乱,一念不禁揉了揉双鬓。
……
阁楼恢复了透亮,四女被三生唤了进来,三生摆出虚影的姿势,四女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自家公子要做什么。
三生又让四女也摆了一样的姿势,左瞧瞧又看看,弄的四女面红耳赤,却又不能说什么。
忽然三生想到了什么,说道,“天画,去把地图拿来。”
天画如释重负,公子让她保持奇怪又害羞的姿势站了这么久,动都不让动,她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不多时天画抱着一副卷轴回到了阁楼,三生将卷轴在阁楼地板上铺开,卷轴便是地图,但这地图却不是普通的地图,而是神洲全图,四女初见神洲全图时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神洲之大完全超乎了她们的想象。
跟了三生这么久,自然知道三生此刻要做什么了,随后三女也转身走出了阁楼,片刻后她们手中各自拿着一个物件回到阁楼。
天琴拿着戒尺,天书拿着画笔,而天棋拿着的是个名叫圆规的东西。
三生俯身地图开始刻画起来,一会儿拿戒尺量量,一会儿拿圆规画个圈,时不时拿画笔在地图上标注着一些四女看不懂的符号图。
尽管看不懂,但四女依然看的格外专注,终于,三生将地图上标注的符号连接到了一起,四女顿时睁大了眼睛,符号呈现出来的图案,竟然是三生刚才让她们摆的那个奇怪又害羞的姿势。
原来手指指的真的是咪咪,只是此咪咪非彼咪咪,而是被誉为神洲十大凶地之一的弥弥山。
神洲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狄戎蛮夷过,十去九难归。”说的便是这弥弥山。
要想到达弥弥山,必须要穿过环绕弥弥山的六狄、七戎、八蛮、九夷这四大死海。四大死海海面终年被恐怖的瘴气弥漫着,寻常人触碰一下便会化为一滩血水,而除了这恐怖的瘴气外,四大死海中还栖息着诸多恐怖如斯的海兽,就算是修为强大的地境强者也不敢单独穿行。
至于弥弥山那就更别说了,传说这里是一处远古时期的战场遗迹,其中生活着诸多远古时期便存在的恐怖生灵,且隐藏着能让半步天境强者都灰飞烟灭的神秘禁制。
当然凶险与机遇是并存的,弥弥山遍地都是天材地宝,在这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古老而强大的传承。
这一点东唐那位老祖宗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位老祖宗本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百年前她的儿子在一日睡着后一觉不醒,后来听闻弥弥山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她便孤身一人前往弥弥山寻找神药,而她这一去,便是数年未归。
数年后,当世人都快将她遗忘时,她又突然活着现身于东唐,并且以一己之力将当时围攻东唐的各路强者击退,再次化解了东唐的危机。
有此先例,是以数百余年来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前往弥弥山。只不过再也未有一人像那位老祖宗一样,从弥弥山中获得逆天的造化与机缘。
“公子要去弥弥山么?”天画有些兴奋的问道。而就在她话音刚落,一只黄鸟落在了阁楼窗户上。
天书走到了窗户边,黄鸟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许久后,黄鸟飞走了。
“公子,弥弥山最近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夜晚如白昼通明,似有异宝要降世。”天书开口说道。
三生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去看看。”
“我们这就去准备。”四女齐声说道。
天画看起来格外开心,公子已经好久没带她们出远门了,天琴和天棋一如既往的安静,唯独天书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不自然。
……
清晨,万籁俱寂,天刚蒙蒙亮起,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唤醒了沉睡的生灵,一辆银白色的马车自凌云城门缓缓驶出,神奇的是马车虽然在行走,但却无人驾驶,而就在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时,那白马竟是凭空长出了一双翅膀,直接拉着马车上了天空。
白马振翅,一眨眼消失于天际。
马车中三生闭着眼睛似在熟睡,四女齐坐左右,出神的看着熟睡的三生。
“书姐姐,你有心事呀。”马车内响起天画清灵般的声音。
天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此行结束,你便回家吧。”熟睡中的三生忽然睁开了眼睛。
“天书只想侍奉公子,请公子不要赶天书走。”听到三生的话,天书直接屈身跪了下来。
天琴、天棋,天画也是立刻跪了下来,她们不知道三生为何突然就要赶天书走,这许多年来,她们四姐妹形影不离,怎么舍得让天书离开。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三生说道,“如果此行得不到神女之泪的消息,我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公子去哪,我们便去哪。”四女无比坚决的说道。
看着四女,三生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又要从何说起。
“既来之,则安之。”三生想起了一句老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