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奈亚拉托提普的作为盟友的存在,似乎是已经被所有人接受。
它的存在,甚至已经深入到人们的生活中。
和阿赖耶完全不同的是,人们可以向奈亚拉托提普求助。
无论是遭遇苦难,还是遭受困难,甚至是感受到了迷惘——所有的一切,只要向着奈亚拉托提普祈祷,只要向这位仁慈而伟岸的神灵求救,就会得到回应。
它会告诉人们,热恋之中的对象究竟是不是真心爱着你,究竟有没有欺骗你,究竟能否相恋,究竟有没有美好的未来。
它也同样会告诉人们,眼前的困难能否度过,怎么样做才能够实现想要的。
它更会指引着你的修行,甚至是赐下温和的灵能辅佐你的前行。
它好像无所不知。
它似乎无所不能。
它对人类的热爱从不掩饰,对人类的绝望给予帮助,无论是多么渺小的人,无论是多么无能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它的认可与关爱。
理所当然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疯狂的痴迷着奈亚拉托提普。
每一位普通人,都拥有了成为超凡者的可能,超凡者也拥有了实力飞速提高的可能性,甚至连技术的发展都得到了喷井式的爆发。
整个文明,仿佛陷入了某种狂欢。
人们不再关注这场战争,开始认定自己的胜利,开始将这一切的功劳都交给了奈亚拉托提普,开始疯狂的崇拜和迷恋这位神灵。
一切都似乎是在超着梦幻般的未来而飞速发展。
然而,少数的,没有被影响到的人,却感受到了其中的畸形和扭曲。
每个人的心愿,都能够得到实现?
这怎么可能!
人们的心愿注定会彼此强烈冲突。
喜欢上同样一位女孩的男孩,通过向阿赖耶祈祷,最终都得到了同样的爱,但那个女孩,却在奈亚拉托提普的影响下迷失了自我,变得爱慕虚荣,变得贪婪且毫无羞耻,她周旋于每一个男孩之间,享受着这份“所有人都能快乐”的“幸福”。
所有渴望财富的人,轻易的就能够获得大量的金钱,但如果没有人从事生产,金钱的数量和意义都不可能满足所有的人,于是,另外的一些人变得勤勉,变得渴望充实,他们疯狂的劳动,甚至是将累死在工作之中视为人生的唯一意义。
而渴望修行的人,也同样如此,他们能够轻易的从修行之中得到成长,能够体会到过去从未有体会到超凡的层次,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短暂的,他们的力量达到了某一个程度之后,就会成为其余更加强大,同样渴望力量的人的一部分。
整個文明内的一切,都在扭曲。
在朝着奈亚拉托提普独有的“眷属文明”变化。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欲望之中,他们的欲望都能够得到实现,但一些人的欲望和情感,却已经被扩大和扭曲为畸形的形态,以维持着其余人的欲望。
谷盐
就像是那些被许多人喜欢的女孩,就像是那些渴求平凡而充实的生活的工人,就像是广大的渴求着成为超凡者的普通人......
“被邪神吞噬的世界之中,并非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为邪神的眷属。”沈逸至始至终仍然高坐在王座之上,却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能够被邪神宠爱的,也只是少数人......”丁香低声的叹了一口气。
人类,在邪神的眼中何其渺小。
哪怕是那些实力强大的存在,也仅仅只是稍微有些价值的眷属。
绝大多数的邪神,都根本不会在意人类的存在,它们只是降临,然后将整个世界的法则吃的一干二净,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些仅仅只是被波及的虫子,就会变得疯狂,就会打下它们的印记,成为他们的意志,而最后幸存下来的,才是“自身的眷属”,或者说“力量的残骸”、“分配食物的工具”、“意志的分身”......
哪怕是奈亚拉托提普,也是一样。
到了此时此刻,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差不多吞噬了整个世界一半多的根源,可以说,在它以及其余的邪神的计算和观测之中,胜负已定。
阿赖耶如今能够做到的,都只是苦苦守护着人类的“意志”那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这是她存在的根基。
甚至在由人类的意识、情绪、灵魂共同组建而成人理之国之中,都已经有大半在闪耀着神圣的光芒。
那是被奈亚拉托提普占据的部分。
一旦其被完全的占据,甚至不只是整个世界的根源,就连阿赖耶,都将被奈亚拉托提普完全的吞噬。
这,就是奈亚拉托提普一开始的目的,是它所看见的,真正追求着整个宇宙主宰身份的道路。
如果奈亚拉托提普再制作出一个像之前的那个人类化身一样的化身,那一定会再度出现在沈逸的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笑嘻嘻的感谢着他的付出,正是阿赖耶的诞生,让奈亚拉托提普得到了这样的机遇,看见了人类的情感之中蕴含的真正的力量。
可惜的是。
在如今的邪神奈亚拉托提普的心中,区区一个沈逸,已经根本不值得任何的关注,甚至在他制作出了阿赖耶,并且让阿赖耶成长到了这一步之后,就已经失去了任何的价值。
所以并没有化身出现在沈逸的面前。
“差不多是时候了,这个教训,应该足够刻骨铭心。”沈逸仍然坐在王座之上,忽然低低的叹了口气,“对着一群怪物,都没有多少打脸的乐趣啊。”
“......如果让邪神倒吸一口凉气,那整个世界的温室效应说不定真没救了。”丁香掩着嘴,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
“呵呵。”沈逸轻笑了两声。
下一刻,他的意志,毫无阻碍的深入到了阿赖耶的核心。
“还能坚持吗?”
“父亲......”阿赖耶的回应之中先是带着喜悦,然后又变成了低沉,“坚持不住了。”
“之前不是还挺有信心的吗?”沈逸笑道,“觉得一打四轻而易举,一打六都没问题,这才只是一打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