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她现在是被那个山下久智搞得神经高度紧绷着,一听到口音不纯正的中文,自然就会紧张。
“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我么?申子衿小姐,我叫松本和田,你对我的名字陌生么?”
子衿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顾彦深和乔景莲一直都在找寻的人,竟然会主动联系自己,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开口:“……松本和田,真的是你?”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这样也好,我的中文不是太好,很多词语我可能组织不好,所以我想和申小姐见个面,我身边有翻译,这样会更好交流。”
…………
“申小姐,我来中国的时间不长,这次我是特地为了你来的,我知道你的男人在想办法找我,现在我给你机会来见我,但是如果你敢带着别人过来,那么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我。”
“…………”
“你放心,我松本和田说话算话,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谈一谈,见你一面,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困扰。”
…………
一直等到手机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子衿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她的大脑还处于一种空白的状态,因为思绪有点混乱,她丢下手机,伸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这才慢慢地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松本和田要见她,而且还说明了,要单独见她。
子衿当然不可能这么仓促的相信一个陌生的日本男人,就算之前顾彦深的确是有和自己说过,这个叫松本和田的男人,和山下久智是敌对的立场,可是她也不会忘记,自己和“美代子”的相似。
如果说松本和田对美代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那么他见了自己,会不会……
其实心里非常的清楚,这个松本和田这么明确的说要单独见自己,无非也是先想要亲自看一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那个美代子长得一模一样。
子衿脊背一阵发冷,有些不敢想下去,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她如果不去的话,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
…………
她想要给顾彦深打个电话,但是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打了电话,要是说明情况,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去见松本和田。
子衿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不决,虽然不知道前面的路会怎么样,但是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不去抓住,那么就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地。不管怎么样,她可以从松本和田地言辞间听出来,他和山下久智的立场,是完全对立的。
敌人的敌人,或许是真的会成为所谓的“朋友”。
深吸了一口气,子衿起身,去衣帽间换了一套比较保守的衣服,出门之前,她想了想,又跑进了厨房,从刀架上面拿了一把水果刀,藏在了自己的手袋里,这才离开。
…………
※※※※※
顾彦深将车子停下之后,坐在位置上抽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在男人那张精致的五官前,他眼底有情绪在翻滚着,却还是被白色的烟雾遮住了大半,却是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他最近在子衿面前一直都克制着自己不抽烟,但是男人心事繁重的事情,总是会想要借用尼古丁的味道,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其实,他没有告诉子衿的是,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太乐观。
韩家的人已经是一口咬定了,自己当初贿赂了他们,地皮的事,全部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公司负责项目的人,也反咬一口,人有时候就算再强大,也躲不了藏在暗处的箭。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顾彦深自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打不打官司都好,关于子衿和那个“美代子”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弄清楚,而且子衿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突然出来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们从未想过的,而关于申家的事情,5年前的那些,还是断断续续的,并不完整,也许真的是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
而知情的人,现在都被山下久智掌控着。
…………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了按有些发疼的眉心,然后才伸手捏碎了烟蒂,推开车门下车,顾彦深进电梯之前,将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上了楼,很快就找到了和苏君衍约定的地方,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两个男人,彼此都是背对着对方的。
周围隐约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压,却又隐约被两人压抑着。
顾彦深挑了挑眉,一进门就开口,“真稀奇,你们两个人还能在一个房间里,安然无事。”
苏君衍就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着,贵公子的傲慢慵懒尽显无疑,“选这个吵架的对方,也应该有点水准。”
乔景莲掸了掸烟灰,伸手随意地拉扯了一下衣领,语气更是不屑,“彼此彼此。”
“行了,不要说无畏的废话,现在,谁先说?”
顾彦深提了提西裤,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眸光淡淡的扫过两个男人。
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苏君衍对他一贯都是非常的信任,这种信任不仅仅是建立在男人的友谊上的,更多的是因为,他对这个男人的钦佩,所以他对顾彦深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尽心尽力。
而乔景莲,他自己没有发现的是,他以前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父异母的大哥有着很大的抵触,而现在,他潜意识里,已经慢慢的靠向他,有时候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初衷,这种改变,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发生,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目前这种状态——
他亦是在全心全意帮他。
“日本那边,松本和田并不愿意见我。”
乔景莲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然后沉沉道:“我在日本等了2天,不过他不肯见我,他的手下只是告诉我所,他人并不在日本,见不到他,我就回来了。”
苏君衍哈一声干笑,“原来是无功而返。”
语气不无奚落,马上又献宝似的开口,说:“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好消息带给你,不过你们听了之后,肯定会震惊,但是我觉得,所有事情的突破口,可能就在这里了。”
苏君衍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挑衅的眸光看着乔景莲,卖的一手好关子,乔景莲嗤了一声,顾彦深看着他,“你去新西兰见到那个人了?”
“见到了,她当年就是在医院当护士的,正好还是妇产科的,不过那一年,她刚刚毕业,过了实习期的时候,第一个跟着医生进手术室的,就是子衿母亲的那次生产,所以她说,她特别的有印象,人嘛,都这样,对于自己的第一次,总是难以忘怀的。”
顾彦深看了他一眼,长指轻轻地敲着沙发的边缘,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苏君衍,“挑重点的说。”
苏君衍轻咳了一声,挑起眉头,“那个护士说了,她是在7年前出国的,她本来没有出国的打算,就是因为7年前在医院出了点事情,所以她才偷偷离开了c市,至于这件事情,也就是和陶婉恬有关系的。”
男人说到这里,神秘一笑,换了一下交叠着的长腿,慢慢地说:“彦深,子衿是是在25年前出生的吧?其实申家在c市也就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人家,申子衿的父母根本就是无权无势的小百姓,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其实当年,子衿出生的时候,陶婉恬不止生了她一个,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比她前2分钟出生的。”
“…………”
乔景莲一脸的震惊,夹着烟的手指一抖,整个人有瞬间的僵硬,下意识地张嘴,“……她有双胞胎姐姐?”
顾彦深神色却依旧是平静,只是男人低垂着的眼帘下面,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瞳仁深处翻滚着的情绪,他没有出声,大概是对于苏君衍这样的消息,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如果不存在双胞胎,又怎么可能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可是如果真的是双胞胎,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个事情?子衿不知道的话,那么有可能是她的父母隐瞒着,但是又是为什么才会选择隐瞒?
看来子衿的疑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双胞胎”,有可能真的和5年前,申家的巨变有关系。
“继续说下去。”
顾彦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点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苏君衍大概在新西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消化了,这会儿解释的时候,自己已经释然,还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我刚知道的时候,不得不说也是和你一样的表情。既然25年前,陶婉恬生下两个女儿,25年过去了,却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如果是医院的失职,一个活生生的婴儿没有了,孩子的家长会毫无反应么?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那个护士告诉我说,当时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出来的时候,孕妇都已经虚脱了,但是这个孕妇在生之前,的确是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那毕竟是25年前,还不如现在这样,几个月就可以看性别,几个月就可以知道孩子的状态,何况25年前,申家的经济状况也很一般。但是孩子一生下来之后,孕妇陶婉恬的确是知道,自己生了两个女儿,那个护士说了,当时她亲自经手,抱的两个女儿,还送到了她的面前,亲口告诉她的,说她生了双胞胎,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陶婉恬的眼神,因为是她第一次进的手术室,第一次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她一直都说,印象太深刻,而且两个孩子洗澡都是她亲自洗的。”
顾彦深掸了掸烟灰,点头,“重点,后来为什么就只剩下了子衿?”
“奇怪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双胞胎明明是生下来了,可是第二天,医院就发现,孩子少了一个。”
苏君衍越说越是显得神秘诡异,他还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像是在真的讲一个故事一样,“医院少了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医院自然是要负责的,所以当时整个医院都轰动了,虽是25年前,医院的设备不如现在,不过人的眼睛可不分几年前,当时有人说,的确是有看到过有人去过婴儿室,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乔景莲丢下手中的烟蒂,他先是看了一眼顾彦深,见他深沉的五官没起任何的波澜,不过那双眸子里,却是跳动着一些明显的火焰,他顿了顿,开口,“如果真的少了一个孩子,这件事情为什么申东明夫妇从来不说?”
“所以最关键的来了——”
苏君衍拍了拍大腿,兴致勃勃地说:“我之前发现的,陶婉恬登记的资料上面,只有子衿一个女儿,可是她的资料纸张却是和同一年的病人完全不一样,我推算过,最早是9年前,最晚几年,我不确定,不过当年那个说了,她是7年前去的新西兰,为什么去的?就是因为当时医院大换血,她说她一直都很清楚的记得,陶婉恬当年是生了双胞胎,结果又变成了一个女儿,自己的大女儿莫名其妙不见了,他们夫妻怎么会不找医院理论?不过法律这种东西,就是给有钱人制定的,无权无势的人,和医院对抗,那就是以卵击石,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风波。这件事情原本上面的人就警告了,绝对不允许医院的人走漏风声,不知道她们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申东明夫妇闭嘴。一直等到7年前,有人来医院换了陶婉恬的资料,所以才有我之前发现的,纸张有问题的说法。那个护士说,当时陶婉恬的资料上面,登记是,她生的是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个因为一些别的原因,生下来之后就死了,7年前,资料就换成了,她只生了申子衿一个女儿,之后当年负责接生的医生全都被换血,据说就是上面的意识,那个护士觉得这件事情太诡异,自动辞职,就移民去了新西兰。所以我就想,陶婉恬这个消失的女儿,可不简单。”
顾彦深一直都是沉默的听着,乔景莲后脑嗡嗡的,已经不能只用震惊来形容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子衿的身世竟然还会这么复杂,按照这么说来,那么,那个“美代子”,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陶婉恬生的其中一个女儿?子衿的双胞胎姐姐?
…………
这怎么可能?
这太疯狂了,就算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会去日本?为什么又会成为日本的那个道传会的千金?这中间又有什么牵扯?
而且,如果自己5年前被迫娶了子衿是乔世筠的安排,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自己的父亲,也有份参与?
他越想越是觉得诡异,生来就是富家公子,说真的,太多的事情,他都见过,豪门里面,本来就充斥着各种人情冷暖,自己的一家子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现在让他听到的这一切,却是真的让他有些难以消化。
“的确不简单。”
顾彦深手指轻轻一动,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带着冷厉,一语击中正红心,“7年前,景莲,你不记得你舅舅上任市委书记,就是在7年前么?”
乔景莲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顾彦深不提,他根本就联想不到李彬贤,但是顾彦深一说,他才想起来,的确是的,7年前,李彬贤当上了c市的市委书记,在那之前,他在c市的政界一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李家之前就是在政界,当年李睦华和乔世筠的联姻,也是都是带着几分利益的色彩,不过李家到了李彬贤,就开始走下坡路,7年前,李彬贤虽是以内定的人员当上了市委书记,不过他好色,名声并不是很好听,2年之后,又突然暴毙。
…………
原来这些事情,是真的都有着联系么?
三个男人都沉默的坐着,神态凝重,每个人的手中都夹着一支烟,却是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李彬贤死了,而关于陶婉恬双胞胎女儿的事情,李睦华似乎是一无所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或许只剩下了当年医院的院长,不过苏君衍最后却是无力地说:“……这个你们不用想了,院长也换过人了,据我所知当年的院长也正好到了退休的年纪,因为是公立医院,他被换下来之后的2年,好像也是心肌梗塞去世了。”
整件事情,好像是一瞬间陷入了一个死局里,三个男人却是同时想到,这个世界上知晓真相的人,大概就只剩下当事人了——陶婉恬,或者是申东明。
可是他们现在却都在山下久智的手上。
…………
※※※※※
子衿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一身传统的西装,亚洲人的肤色,五官十分深刻,看上去差不多快40岁的男人,不过保养得当,倒是不显得老,而是有另一种成熟的韵味。
他的五官不同于山下久智,山下久智是属于那种阴柔之中,带给人危险的感觉,而这个松本和田,是真正的危险,那双眼眸里,偷出来的,都是凌厉的光,看着子衿的眼神,不带任何的杂念,但是他是真的在审视自己,从她进来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整整5分钟,男人就用这种锋锐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
被一个正常的人一直盯着,人都会受不了,更别说是松本和田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子衿觉得,他的眼神里面就像是藏着无数尖锐的剑,可是想起山下久智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显然这个松本和田并没有他那样让人难以捉摸。
子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她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有资格和这个男人谈判。
她率先出声,声音还算是冷静,“从我进来开始,你就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觉得我和美代子很像,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我是申子衿,c市人,我不是日本人,我没有失忆,所以我绝对不会是美代子。”
边上马上就有人凑过去,对着松本和田一阵咬耳朵,大概是在翻译,果然,没一会儿,就见松本和田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这个男人的五官长得太过凌厉,丝毫不适合那种冷笑,他轻扯嘴角的样子,都会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你的确不是美代子,但是你和她也确实一模一样,怪不得,山下久智那家伙,想要把你带回日本去,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个翻译人士很快就将这几句话翻译给子衿听。
子衿抿了抿唇,快速切入正题,“松本先生,我今天来见你,是因为我对你也抱有一份信任,虽然我和你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交涉,但是我知道,你对山下久智并不是很认同,我相信松本先生应该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然,我不想高攀松本先生你做我的朋友,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做暂时的盟友。”
边上的人一翻译完,松本和田就哈哈大笑起来,五官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看向子衿的眸光,透着几分欣赏,“不错,虽然你不是美代子,但是你却有着几分美代子的英气!我所欣赏的女人,她留在我心中的印象,就像是你现在这样,你们真的太像。”
子衿听完翻译的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心头微微一沉,她其实并不希望自己和那个什么“美代子”那么相似,至少不管是在山下久智,还是松本和田面前,她都不希望自己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印象。
她很清楚,越是像,越是会给自己带来不利。
子衿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又说:“……我不知道美代子到底和我有多像,但是我是我,松本先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正视这个问题。”
“你放心,美代子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像是山下久智那样,因为他对美代子有愧疚,当年就是他的自私害死了我的美代子!”
松本和田忽然绪就镇定下来,日本人在礼仪方面,还是挺讲究的,松本和田看到子衿脸色苍白,他很快就微微一颔首,十分礼貌地说了句“对不起”,“我的情绪有点激动,但是并不是针对你,申小姐可以放心,我对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恶意,哪怕是你长得和美代子同一张脸,我也分辨的清楚,你是你,她是她,我来见你,正如你刚刚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山下久智想把你带去日本,他想把你当成美代子,是因为在日本,他的势力还不算是很巩固,他想着一石二鸟的计划,把你留在身边,既可以巩固自己的位置,又可以把你当成美代子,只要道传会的那些因为当年美代子之死,而一直都对他耿耿于怀的老家伙不再对他有意见了,他就可以把我彻底铲除。”
他做了一个手势,边上的人马上就翻译,紧接着他又说:“我想让申小姐你帮我,如果你能够帮我,那么我也会帮你。”
子衿抿了抿唇,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冷静的反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你跟我回日本。”
“…………”
“你站在谁的身边,对谁就非常有利,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在日本反对山下久智,他的势力就会彻底瓦解,到时候你男人的问题,就不会再是问题。”
子衿瞳孔一缩,对于这样的要求,她并不是太意外,来之前,也想过这个松本和田的目的,但是真的听他这么一说,她当然还是觉得害怕。
跟着这个男人去日本?和山下久智对着干?
这些,她能承受么?
松本和田大概是见她一脸犹豫的样子,他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说:“申小姐还不知道你的男人目前面临是多严重的问题吧?山下久智的目的就是你,只要他扳倒了顾彦深,他想要带走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我顺便就再告诉你一声——山下久智就是一个无耻阴险的小人,他为了达到目的,绝对可以不折手段,我想他现在一定是在给你洗脑,告诉你,等着你主动上门去求他,呵,这是他最喜欢用的伎俩,他喜欢看着自己看中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到了最后,他还是会下重手,你以为就算你守着你的男人,哪怕是他出事了,你也可以等他?不,你错了,只要顾彦深一出事,山下久智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直接带去日本。他现在可能还忌惮着几分顾彦深,不过如果一个男人进了监狱,你觉得他还需要忌惮什么?如果真的到那了一步,那么就别怪我没有事前提醒你,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还有你的男人,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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