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顾垣倒没想过:“应该。。。是吧?”
“反正宁王对她是有那个意思的。”末了,又添了一句。
“宁王跟你们说的?”商末末问道。
“他倒是藏得挺深的,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是到了后来里丘战败,向大昱求和的时候,鄂利亚王向镇国公求娶萧如琳,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宁王当时就急了。
快马加鞭送了书信到京城,说自己此生非萧如琳不娶,求高祖赐婚,那之后我们才知道宁王的那些心思。
高祖赐婚不久,两人便从柳州回了上京完婚了。”
“哦,原是这样啊。”商末末点头应道,但是说了半天好像都是说的别人的事:“那你呢?王爷那个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两个桃花?”
“我么?”顾垣想了想,“好像是。。。有几个姑娘示好吧?但是那个时候忙着喝酒、骑马、翻兵书去了,哪里有心思想那些?”
商末末:。。。。。。原来直男的性子是天生的,一直都是。
“好了,时候不早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不困么?”顾垣说着,宠溺地捏了商末末的鼻子,帮她把又弄乱的被子整理好。
商末末两只手扒着被子,只露一颗脑袋出来:“王爷呢?王爷你还不睡么?”
“还有两本奏折没批完,我只是进来看看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去批。”
商末末就知道,他就没有这么早睡觉的习惯,为了能让顾垣早点儿完成工作,商末末乖巧地转个身面朝墙壁。
“好吧,那妾身就睡了,王爷也早点儿睡吧,熬夜容易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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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驿站,酒罐已经空了一罐了,萧如琳和沈容交谈之间推杯换盏,像是柳州无数个在离人斋的夜晚一般。
“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来?”萧如琳大约有些醉了,昏昏沉沉间眼眶莫名渡了一层绯色,给她原本绝美的容貌更添了一抹艳丽。
“我让你带我走,你为什么不来?”她看着面前的沈容追问道。
“那天晚上。。。。。。”沈容也有些醉了,他的思绪被拉回六年前的那个夜里,心爱的女人红着眼睛求他带她走,可是他却爽约了。
“那天晚上我何曾没想过带你走?可就在当天,宁王殿下找过我了。”
“他找你做什么?”萧如琳问道。
“他找我喝酒,告诉我说他马上要回上京了,他要娶亲了,以后再也不来这兵荒马乱之处,余生得好好惜命,不能叫心爱的女人为他担心。
我曾问他,可会真心对我好,他也一字一句向我许诺,这辈子绝不辜负你。
阿琳,我想要来找你,真的,但是宁王殿下视你为珍宝,我和他是结拜兄弟,我不能夺了他的心爱之人。”
“他真是这么说的?”萧如琳有些意外。
“我若有一句谎言,甘受天打雷劈。”沈容发誓道。
若非宁王如此,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弃她呀,这些年他夜夜辗转反侧,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宁王是皇子,后来更是登基成为皇帝,只要他对她好,嫁给宁王,比跟了自己岂不是好千倍万倍?
可是萧如琳听到沈容如此说却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视我我珍宝?哈哈,视我为珍宝,他放屁。”
她的眼眶已经一片猩红:“他不过是贪图我萧家的权势能助他登上皇位罢了。
从他坐上皇位开始,他便急不可待地填充后宫,左边一个贵妃,右边一个美人,而我。。。不过是空守着一个皇后之位。
我曾经怀过一个孩子,他却忌惮萧家尾大不掉,亲手杀掉了我的孩子。。。。。。
而我,为了能在深宫里活下去,只能每日都在和那些嫔妃打擂台,只能满手鲜血。
有时候午夜醒来,我看着我自己,我都不敢相信,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冷笑了起来,眼泪却从冰冷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你知道吗?当今陛下的生母就是我亲手杀死的,我用白绫缠着她的脖子,一寸一寸将她勒死。”
沈容听到此处,有些震颤:“怎。。。怎么会这样?”
萧如琳抬起头看着他。
“怎么?你害怕了吗?那你告诉我,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她反问道。
“那个女人生下的是皇帝的长子,若她不死,她就会成为太子的生母,那么现在坐上太后位置的人便是她,你觉得她又会放过我吗?”
沈容被她这般质问,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了。
“天道好轮回,好在,那个畜生现在死了。”萧如琳脸上出现了畅快的表情,大约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死能有这么高兴。
“可是他就是临死,也不敢把自己的儿子托付到我手中,连夜叫了顾垣进宫。”她说到此处脸上的表情又恨了起来。
“你看,他死了都没放过我,我现在不过二十岁,却已经守了寡,还得养着一个永远都养不熟的仇人的儿子,眼睁睁看着他渐渐长大,然后等着他来找我报仇。
而我,永远也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了,沈容,你听明白了吗?他就是这么视我为珍宝的。”
沈容听到这些,心头的震动无以复加,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年,她原来一直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自从那年之后,他受伤离开柳州回了江东,从此便不再问世事,只是后来听说,她做了皇后。
他以为她过得很好,这些年才一直躲着不见她,可是他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阿琳,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呵,当男人多简单,一句我不知道就可以把全部责任推卸掉。”
“不是的阿琳,这些年我从没有一天好过过,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想,若是那晚我带你走了又会怎么样。
这些年我一直都未娶,从来。。。。。。”
“那又怎么样?”萧如琳大声地将沈容的话打断了,“沈容,你毁掉的是我这一辈子,我这一生都毁了,这些都是因为你,我的一生,你这六年便能抵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