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弦月阁外,顾垣正踌躇着在楼下徘徊,他忍着好几日没来看商末末了,只因为这件事实在开不了口。
倒不是他有多希望商末末做这个正妃,他只是想,若是商末末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失望吧。
终究他叹息了一口气,往屋里面去了。
商末末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符纸传来的画面,“吱嘎”一声,门从外面推开了。
商末末吓了一跳,一个不慎,那画面消失,藏在方静敏衣服里的符纸也悄无声息地化成了灰烬。
商末末于惊慌失措中回头问了一句:“王爷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顾垣看起来心不在焉的,都没挑商末末这句话的错处,他坐在商末末的面前,又憋出了一副,嗯。。。。。。错综复杂的表情。
糟了,这熟悉的感觉,该不会是。。。又要找她办事吧?不会吧,不会吧,堂堂摄政王不会这么狗吧?
只听顾垣艰难开口道:“末末,本王有事与你商量。”
。。。。。。
商末末:真被猜中了?
“本王要立商芜夕为正妃了。”
“啊?真的吗?”没想到事情还有反转,不是要她办事,而是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的反映太大,差点儿把顾垣吓了一跳,他盯着商末末的脸:“你。。。很高兴?”
商末末能不高兴吗?如果商芜夕做了正妃,那就代表她的任务完成了吧?这样师傅就能来接她回去了啊。
商末末:“有。。。有什么问题吗?”
“可若是商芜夕做了正妃,你就永远没有做正妃的可能了。”
她居然还很高兴,她怎么能高兴呢?还是说她已经打算好了要回去,所以根本就无所谓?顾垣心中疑惑。
“啊?额。。。。。。”商末末沉默了一下:“但是毕竟商芜夕是妾身姐姐嘛,姐姐和我谁做侧妃不都是一样的吗?”
顾垣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果真是这样?”
商末末:“难道王爷您还不相信妾身么?”
她又摆出那一副童叟无欺的单纯面孔,但是顾垣还是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大佬都是喜欢别人都为他争风吃醋的嘛,商末末懂,虽然顾垣脚踏数只船,但是他的小老婆都必须心里只装着他,每天为如何取悦他而活。
谁叫人家是霸道总裁呢?当然只能迁就着。
于是商末末捂着胸口:“妾身当然是很痛心,很痛心的了,但是若是妾身这么说了,王爷会为了妾身改变主意吗?”
被商末末这么一反问,顾垣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在咸月阁下踌躇不就是不想面对这一幕吗?
“所以啊。”商末末趁顾垣没说话,赶紧拉住他的手:“妾身不难过不是因为心中没有王爷,而是知道如果妾身这么说了王爷一定会为难的,王爷,妾身是不想您为难啊。”
她真是机智啊,一下子她就成了委曲求全的受害者人设。
商末末说完这些,一抬头,发现顾垣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如此地。。。含情脉脉?
“王。。。王爷?”
“你放心,就算她为正妃,本王也绝不会让她的地位在你之上。”
商末末:“啊。。。。。。啊?”
“末末,你原不必这么懂事的。”
商末末这才意识到,她这是一通操作把顾垣弄感动了?
“本王不过是还她一个人情,她虽是正室,但本王不会和她圆房,咱们的孩子才是本王唯一的继承人。”
商末末:。。。。。。她刚才把话说过了头了。
可她也没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啊,也没有多高操的演技啊,难不成霸道总裁都有这么一颗柔软多情的心?
“不,不用了王爷,您一定要和姐姐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才行啊。”
顾垣:“本王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本王从前还以为你心里面只有错,原是我错怪你了。”
商末末抬头望向天花板,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你想要什么奖赏,本王都依你。”
“啊?是吗?妾身想吃烤全羊可以么?”
顾垣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
商末末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王爷真好。”
“哦,对了。”趁着顾垣来了,商末末打算说说方家的事:“王爷,妾身听说您最近在为柳州安护府的人选发愁啊?”
“你怎知道这件事的?”
“妾身听别人说的,王爷,关于这个,妾身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看这不是秋天到了,院子中的秋海棠开了,江东侯世子不是也到上京了么?不若王爷办个宴席款待一下江东侯吧,把上京城的贵眷们都请过来。”
顾垣疑惑:“请他们来作什么?”
商末末冲着他眨眨眼:“妾身自有办法。”
顾垣:“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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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王爷为江东侯世子接风洗尘,宴请文武百官,这个消息瞬间就在上京城内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王爷是个喜静的人,他府上只他一人,没有父母高堂,也没有正妃,这么多年了别说婚丧嫁娶,就是个生日宴也没办过。
这陡然一下要大宴宾客,成为了近日来上京城内头等大事。
有些人头脑灵活的,就算是没在受邀之内,只要想尽一切办法趁着这次机会,去拜一拜门楣。
皇宫里得到消息,萧如琳身边的丫鬟冬儿忙不迭地就去报给了萧如琳。
萧如琳此时正在玉麟池边喂鱼,听到消息的时候倒不甚在意。
“呵呵,这顾垣为了给沈容拉拢关系倒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萧如琳浅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鱼食递给冬儿。
冬儿接过鱼食,一面道:“如此看来,那位世子爷为了安护府这个位置是势在必得了。”
萧如琳沿着玉麟池缓缓地走,渐渐回忆起过去的往事,缓缓道:“顾垣、沈容,还有咱们的先帝爷,当初是出了名关系好,当年先帝还是宁王,而顾垣的母家没有因为宫变受牵连。
都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一起喝过酒、打过仗,多少日日夜夜地厮混。
如今这个时局,安护府的位置非同小可,沈容自然是顾垣最信任的人,而沈容受了顾垣所托,当然也不愿负了使命。”
“若是如此,此事岂不是难办得很?”
萧如琳却不以为意:“你慌什么?沈容自从边关回了江东,安安心心当了个富贵闲人,多少年未在朝堂上走动了。
可我萧家什么人脉?他沈容岂是能相比的?”
冬儿听到此处才安心,躬身身子说一句:“太后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