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
方夫人笑，商末末也跟着笑。
方夫人讽刺的嘴脸凝固了下去，看着商末末：“你笑什么？”
商末末目光回视方夫人，同样回以一抹鄙夷：“我说你们方家怎么这么可笑啊？既然这么看不上妾室怎么还主动托媒上我家来说婚事啊？
你要知道，你女儿未来要嫁的夫婿就是你眼前这个妾室所生，你也要知道，你女儿往后还得要叫这个妾室几十年的婆婆，你女儿以后生的孩子还有这个妾室的血脉。
怎么？你们金尊玉贵的嫡小姐难不成多两万两就看得上妾室，少两万两就当她是下人？
你说说，这方家书香门第，诗礼传家，做出这种前后不一致的事情，难不成不该叫人好笑吗？”
“你。。。。。。”
“我怎么了？是我哪点儿说得不对吗？方夫人大可赐教。”
方夫人紧紧握着自己的绣着云海纹样的袖子，盯着商末末简直恨不能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她初一见姚姨娘那副扭扭捏捏、小心窘迫的样子，便知道她好拿捏，但是她没想到这个女儿倒是个刺头。
此时方大人冷笑道：“听闻商七姑娘也是嫁给王爷做的小妾？”
还未等商末末答话，方大人的声音先道：“果真是家传啊。”
这声音不大不小，像是一根极细的针，果断地扎在了姚氏的心口，商末末给人当了小妾，一直是她心头的伤疤。
方大人说一句断一句，此时又慢悠悠接上，“瞧来，下人果真是教不出什么好儿女的，既是你们要退婚，也好。
我家女儿何曾愁嫁？原不过看着那商三郎人品不错，也曾去学堂访问了一番，都说是个勤奋好学之人，这才不介意门第。
如今商家出事了，我们家也未曾说过什么，你们倒似像上门讨债的一般。
原本老夫还看好了商澈远这孩子，如今看了他姨娘和妹妹的做派，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这方成林倒是很聪明，闭口不谈他们加彩礼的事，就当商末末她们是来登门退婚的，三言两语搪塞，倒都成她们的错了。
姚氏急得不得了，“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能结亲。。。。。。”
“老夫在王爷手下办事多年，可一向知道王爷对府中之人规束甚严，不知道七姑娘这番登堂入室，王爷可曾知晓？”方成林压根儿不给姚氏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道。
方成林岂能不知道顾垣那个性子？那是鬼见了都要抖三抖的人，他料定了商末末必定是对顾垣怕得很的，所以便拿顾垣的名号压她。
姚氏一听，果真是心惊胆战，儿子的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要是女儿还在王府过不好，还要她活不要了？
方夫人借着这个机会马上接口道：“别说是王爷，就是我们方家若有这么不守规矩的妾室，定要找个人伢子发卖了才是。”
商末末：“所以你肯定当不了王爷。”
“七姑娘”方成林见几次打压，这丫头还是这么一副傲横模样，横眉一竖，语气也变得威严了许多。
“你们还是回去吧，老夫虽然不敢居功，但是在朝中也还是有身份的，在这里跟你讲了这么多，也该够了。
你们是要退亲也好，要继续谈亲事也好，找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来。”
这言下之意就是商末末她们上不得台面咯。
方成林说完这些，挥挥手，对身边随从道：“送客。”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姚姨娘见此，生怕他们走了，赶紧跟了上去：“方大人、方夫人，这事儿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啊？
我们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拜见您们的啊，这亲若是你们有意，还请宽容宽容，若等我儿往后考了功名有了钱自不会忘了的，若是你们无意，这钱。。。。。。”
“叫商澈远死心吧，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姚姨娘的话没说完，从屏风后转出一个姑娘来。
那姑娘细长脸、丹凤眼、柳叶弯眉，额间一点芝麻大小的红痣，看起来几分风韵，穿芙蓉色广袖石榴裙，落落大方，清韵雅致。
不用说，这就是方家金尊玉贵的嫡姑娘了。
姚氏自这姑娘一出来，眼前就亮了一下，若是这姑娘给她做儿媳妇。。。。。。
但是一马上回想起她方才说的那句话，就冷下了心，也知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商末末打方静敏一出来，神色也动了一下，面泛桃花，显然是红鸾星动了啊，和商澈远那一脸的“晚年单身狗”的面向明显不是一家人。
方夫人一看到自己女儿马上嗔怪道：“静敏，你怎么出来了？你一个大姑娘，怎么也学那些没规矩的做派？”
方夫人说“没规矩”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就朝商末末瞟了过来，显然是意有所指的。
方静敏眼神上扬，用余光看姚氏：“女儿知道爹娘面皮薄，不肯把话说难听了，倒不如女儿来做这个恶人。
商澈远一个区区五品郎中的庶子，他想要娶我？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登门之前好歹想想自己几斤几两吧？”
这姑娘好有意思的倒打一耙，到底是谁先上门说亲？到底是谁死赖着不退亲的？
商末末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姑娘风风火火一把抓过桌上姚姨娘先前送来的东西：“拿上你们送的那些破烂，走吧。”
姚姨娘一见她要砸，赶紧阻止道，“别啊，那可是王。。。。。。”
“不禁它什么东西，我们方家有的是，拿这么点东西来，当打发谁呢？”
说完用力一掷，“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东西砸了下去，包装盒子散开，里面露了的东西散了一地，一个珐琅花瓶也被砸碎了。
登时方家三个人一下子圆了眼睛。
其实商末末并不怎么识货，反正都是顾垣赏的，她想着也不能吃，也不知道什么好坏，随便拿了几样就送来了。
但是方家不一样啊，她们见多了这些东西，尤其是方成林，若不是一头栽到这些上头，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一场闹剧。
那些红珊瑚、字画、花瓶。。。。。。可都不是凡物，方成林房中收藏不少，但是能像这么好的，还没几件呢。
此时商末末也来了气了，上前把地上的那些东西拾掇拾掇抱在怀里。
“你们放心，你们方家高门大户，我们也识趣得很，也麻烦你们这么清贵的人家，也别贪着别人的钱不还了。”
商末末说完这些，拉着姚姨娘的手：“娘，我们走。”
她本来也没想过这次能成，原本就是想来探探口风的，现在看到方家这种姿态，也知道此事肯定不能善了了。
只是还得回去慢慢思量着来。
她拉着姚姨娘走出几步，才想起回过头补上一句：“此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