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烟听到顾垣的话，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下去。
她当时为了治商芜夕的罪，还特地强调了这是太后给她的丫鬟，如今却是顾垣责罚她的砝码。
若是没有萧如琳插手，她还尚且能开脱，但是王爷最讨厌府中之人与外人勾结，若他知道这件事是太后一手安排的，只怕十张嘴也辩解不了了。
萧如烟全身都打着筛子，颤抖着唇：“姐。。。姐姐她。。。她。。。”
“呵。”
萧如烟话未说完，就听到这极轻极淡的一声冷笑，却像一根冰碴子扎在心脏，瞬间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顾垣已经不用她多说什么，心里什么都清楚了。
“来人呐，把萧。。。。。。”
“王爷。”顾垣的话没出口，商芜夕却忽然跪在了他的面前：“求王爷饶恕姐姐吧。”
一旁的商末末：？？？商芜夕脑子瓦特了？
她这刚刚费了老大劲才扳倒了萧如烟，这货转过背儿为她求情算是哪门子的事情？
“姐姐，这种事情还是留给王爷处置吧。”商末末小声提醒道，并一个劲儿地冲商芜夕使眼色。
但是她当场表演了一个女主角眼瞎，根本不看商末末，只对着顾垣道：“王爷，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好在，姐姐这次并未酿成大祸。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妾身相信，经过此事，姐姐已经知道悔改了，求王爷再给姐姐一次机会吧。
同为这府中姐妹，妾身实在不想看到这样姐妹相残的事情。”
商末末：“什么叫没酿成大错啊？难道念杏的性命不叫性命吗？”
萧如烟之前将商末末的原身折磨至死，现在又活活将念杏打死，手上只怕还不止这两条人命，如此恶毒之人，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啊。
“末末。”此时商芜夕看向商末末：“你的心胸何时变得如此狭隘了？”
商末末：？？？
“在家的时候，爹娘都是怎么教我们的？他们要我们大度宽容，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能宽容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得理不饶人呢？我真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内，你都快变到我不认识你了。”
商末末：“我****”
不行了，她忍不了了，比起萧如烟，她更想打商芜夕怎么办？
“你唐僧呐？还能感化妖怪的吗？”
“小姐，冷静，冷静，她是女主角，女主角。。。”只只见状，赶紧上前去把商末末拉住，在她耳边小声道。
“我特么还要怎么冷静？”她用了多少仙法？熬死了多少脑细胞？好容易萧如烟倒霉了，现在商芜夕跟她说这种话？
她可是个人？
商末末一个激动恨不能上去打商芜夕两耳光。
只只慌乱之中塞了一颗糖在商末末口中。
商末末咂吧两口：“呀，好甜。”
只只循循善诱：“小姐，你的任务是保护女主，你要是打了她，道长不高兴，王爷不高兴，往后还去哪儿吃这么甜的糖？”
有道理，瞬间就不那么气了呢。
此时商芜夕继续求情：“这件事妾身都已经不追究了，只要希望以后和姐姐和谐相处，共同侍奉好王爷。”
商芜夕说得字字恳切，句句真诚。
现在商末末听到这么扯淡的话也已经能心平气和了，甚至还带着一丝职业假笑。
顾垣却在此时回头看着商末末：“末末，你怎么看？”
呐，既然是顾垣主动问的，商末末自然说实话：“王爷，从小妾身的师傅就告诉妾身，对坏人的宽容就是对好人的不公。”
商末末这句话恰与顾垣想的一样。
“那好，从今日起，降萧侧妃的位分为夫人，杖责二十，禁足三月，身边芷心、白蕊两个丫鬟，发卖。”他道。
萧如烟登时傻在了那里，她从小身娇肉贵，二十个板子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了？
再说那白蕊、芷心两个丫鬟是从小伺候她的，若是换了别人，换成这王府的人，看她一个犯了事的夫人岂不是要折磨死她？
“不，不，王爷，您不能这么对妾身。”萧如烟跪在顾垣的脚前，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地磕。
“妾身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给商妹妹赔罪。”
萧如烟颤抖着手抱着顾垣的大腿，她看着眼前这个如琢如磨的男人，她从前那么爱慕的男人，此时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冷得似陌生人。
“妾身的父亲官至一等公，妾身的姐姐是当今太后，妾身的哥哥是正三品光禄大夫，王爷怎可让妾身做一个小小夫人？
王爷，您不能，不能。。。。。。”
“那你的娘家既然如此了得，不如本王就把你送回娘家去？”
萧如烟如何不懂，这种时候越是搬出娘家，越是叫男人厌恶，可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出任何办法可以留住顾垣了。
此时的她被顾垣这句话惊了一跳，像被烫着了似的猛地撒开了顾垣的腿。
不，她死也不要回去。
“来人，把萧氏拖下去。”顾垣一拂衣袖，将萧如烟甩开，冷声吩咐道。
萧如烟走后，蘅芜馆也算清静了，那些看热闹的人看着顾垣这副派场，哪里还敢聚堆？纷纷就散了。
有人来收了念杏的尸首，商末末一直陪在顾垣身边。
过了许久，商末末才听到顾垣道：“只可惜。。。本王不能杀了她为你除恨。”
越是上位者，越是要权衡利弊，越是有苦衷和身不由己，这点商末末懂。
“没关系啊，妾身知道王爷做事自有您的分寸和道理，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嘛。”商末末道。
到了此刻顾垣看着商末末才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他疲于应付这些前朝内院的争斗，好像看到商末末才算有了些许放松。
毕竟只有这样的智障，他不用成天想着怎样防备。
“疼么？”顾垣看着商末末红肿的脸。
商末末捂着脸“咯咯”地笑：“不疼，萧如烟这点儿力道，才伤不了妾身呢。”
一旁的商芜夕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却不知他们是何时有了这样的默契？她像是完全的旁观者，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她明明是被害者，她明明大度宽容原谅了萧如烟，可为什么到了后来，顾垣眼中却只有商末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