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玄拉着男人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站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不走了，她踮起脚尖看了看，指着其中最大的一串朝男人道：“我想要吃这个！”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慕九玄喜欢，但是男人却不喜欢，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她喜欢吃这个了，咬一口，糖衣在嘴里化开，若是不马上嚼碎酸酸的山楂，最后尝到的将只有酸味，但慕九玄偏偏喜欢这样吃，薄薄的一层糖衣被她咬下来，甜的腻牙，留下一颗光秃秃的山楂，要么一口塞进自己嘴里，两腮都鼓鼓的，要么就是塞进帝绯嘴里，然后按住男人鼓囊囊的腮帮子，把那颗极大的山楂从这边按到另一边。
少女接过冰糖葫芦，现在慕寒九眼前晃了晃，收回去，“这里面有核，不能吃，只能我吃。”
她笑弯了眉眼，咬下一层糖衣，递到帝绯嘴边，“你要不要吃吗？”
男人不喜吃山楂，但还是一口咬下，含在一边。
慕九玄盯着他看了一会，“你怎么不咬碎啊。”
她伸出食指来，在男人的脸上戳了戳。
“咬碎看看，酸不酸？要是酸的话，我就一起吃，要是不酸的话，我要分开吃。”
男人一口将山楂咬碎，酸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他淡定道：“不酸。”
慕九玄料想他不会骗她，拿着糖葫芦跑了，她看到一个花灯，旁边还有不少面具。
得找个面具带上，不然走到哪里就被人看到哪里，这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你想要哪一个？”慕九玄拿了两个面具叫男人来选，面具是两只白色狐狸，只有半边，露出一个下巴，若是熟悉的人还是很容易就认出面具下的人的。
男人还未说话，就听到一个女声。
“你把面具放下，那是我先看上的！”
男人蹙眉看去，是一个穿着锦衣的女子，女子见他看过来，高昂的下巴收下去一些，她瞪着眼，嘴巴张开，“这位公子……”
慕九玄付了钱，走到男人身边给他把面具带上，“阿绯，我们走吧。”
“等等！”少女反应过来，叫道：“谁允许你们就这样离开的？！给我站住。”
两人头也未回，少女追上去，却还是让他们消失在人群中。
跟在她后面的人追上来，是一男一女，“小师妹，你别乱跑。”
少女回头瞪他们一眼，“要你们管，我在这里又不会丢！”
另一位女子抱着剑，满脸冷然之色，听到她的话似乎很生气，却没有开口。
她皱着眉，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她忘记是在哪里了。
慕九玄带着面具，丝毫不为刚刚的小插曲而破坏了心情，她走走停停，带上面具确实要清净得多。
“阿绯，我们去划船吧？”少女看着湖中央的画舫，这里的湖给人的感觉还与其他地方不同，玄气要更加浓郁一些。
帝绯应当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道：“是聚玄阵。”
整个人湖被一个聚玄阵围绕着，里面的玄气自然要浓郁不少，慕九玄没想到还有人会在这里设下一个聚玄阵，在一层可只有学院才会有。
“要进去看看吗？”帝绯看她对里面很感兴趣，拉住她的手便想带她上去看看。
这画舫进去并不需要银子，因为能上去那里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画舫常年漂浮在湖中央，但是这湖不简单，修者在上面飞行时会受到高于身体百倍的压力，稍不注意便会被压入水中，水里还有一个传送阵，当你触动了就会被传送到岸上。
所以若是没点实力，还真不能上画舫。
但这点小问题对慕九玄两人来说就不是问题。
轻轻松松到达画舫上，上面被装饰得清雅宁静，上面的人也极少喧闹，人虽多，倒是和谐。
周边角落里还站着不少强大的气息，实力至少是在御气期。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刚上画舫，后面便有人跟着上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两人走在里面，慕九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里着实是热闹，“摆着的这些东西是用来买卖的吗？还有卖人的？”
帝绯摇头，“那不是人族，是深海鲛人。”
“深海鲛人？传说可以泣泪成珠的鲛人？”慕九玄从未见过鲛人，倒是有些好奇，她走近些看，发现男鲛人上半身都没有穿衣服，不过这些鲛人当真是好看……
少女的视线被遮住，男人挡在她面前，脸有些黑。
“看够了吗？”
慕九玄心想，还没有，真没有，她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些男鲛人长什么样子，似乎和人族有些不一样。
看着少女沉默，男人的脸越来越黑，“不许看了。”
他转过身子看向牢笼中的家伙，衣袖一挥，给他们都变幻出了一件宽大的长袍披在身上。
“现在可以看了。”
慕九玄看见披好衣裳的雄性，诡异的看眼男人，至于么？
想到若是有女子在男人面前未穿衣裳，慕九玄自己的反应……应当比这个更夸张，大概是至于的。
鲛人的相貌和人族确实是有些不同，他们耳朵尖尖的，眸子大多都是海蓝色的，无论的相貌还是眼眸，看起来都无比空灵，但是关在牢笼中的他们，不少眸子已经灰败了。
鲛人手无缚鸡之力，以往，一族因为式神大人的庇护得以安稳，但最后式神大人陨落，这群忠心的家伙还不愿意投靠现在的神庭，只得接受被神抛弃的命运。
他们在人族的迫害下受尽屈辱，被抓来的女鲛要么被卖去富贵人家，当牛做马，而男鲛要么被送去专门让他们产出珍珠的刑室，要么被卖进某些人家满足那些人的特殊癖好。
慕九玄站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好这时有一位少女过来卖男鲛，看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带回去的男鲛指不定需要受多少苦。
她手握一根皮鞭，在牢笼上抽了一鞭，吓得牢笼中的男鲛缩进角落里，没有反抗，大概是认为这是他们逃不过的命运。
“这是该死。”
少女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