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淡淡一笑:“娘娘与阮家的女子似乎都不熟络?”
李贵妃点点头:“我自生下来便与我此时父母的孩子调了包,他们只在暗中训练着我,至于联系,是由下人联络的,对以前的阮氏,现在的琳歌而言,她们知道有我这个人,却不知道我在哪里。”
夏青点点头,这般防范哪怕一方出了问题,也不会波及到另一方,只是过于残忍。
“你要对付琳歌?”
“她若不针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害她,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李贵妃突然道:“现在,本宫倒是挺羡慕你的。为了你,王爷将以前本宫和皇上所赐的几名侧妃都推了回来,可见他对你的喜爱。”
夏青愣了下,王爷将府里的那些妾室都推了回来?这么说来,王府里就她一个女人了?
“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王爷全心意的喜欢的?”这个问题,李贵妃在心里想了许久也没一个答案,论美貌,夏青只能是普通,论才识,真的看不出来。
“可能王爷是想认真过日子吧。”这是夏青唯一能想出的回答,只因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李贵妃:“……”难道她和皇帝没有在认真过日子吗?
蓦的,李贵妃一手捂着肚子‘呀——’了一声。
“怎么了?”夏青忙去扶着她。
李贵妃看了眼扶着她的手,再看着夏青,不好意思的道:“没事,被孩子踢了一脚。”
看着李贵妃隆起的肚子,夏青不禁想起怀着小山头时的自己来,不禁对着这肚子笑了笑,这一笑,倒也在无意中缓和了心底对夏青还剩下的那丁点敌意。
“对了,娘娘,媛媛公主呢?”夏青问道,几乎每次她进宫,那媛媛公主总是陪在贵妃左右的。
“应该在自个殿里。她出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你还想她不成?”
夏青只笑不语,脑海里浮起媛媛公主那天在王府里突然朝她施礼的模样来,对这位公主,她颇有好感,还有那个施礼的手势,她总觉得在哪见过,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本宫也有好些天没见她了,不过今天是十五,就算本宫想见她,也见不着。”
“十五有什么不同吗?”
“每逢十五是祭祀一族的圣光沐浴日,这一晚上,媛媛公主要与上天交流,因此她宫殿的周围都布满了御林军,皇上也会在那儿。”
夏青点点头:“要是娘娘遇到公主了,烦请帮我转告一声,就说我定会想办法带她离开皇宫。”
“你要帮她离开皇宫?”李贵妃讶异,嗤笑道:“夏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许是太过讶异了,李贵妃竟然又问了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好半响又冷笑道:“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你没帮,这会根本无从下手,你倒要救她离开皇宫?”
“是的。”很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要是以前,她绝对是觉得这个夏青做事冲动不动脑,现在自然不会那样想。
“娘娘别问了,我也不清楚。”夏青是真的不清楚,不清楚为什么脑海里对这个祭祀公主印象这般深刻,哪怕在宫外的时候,‘祭祀公主’这四个字总在她脑海里徘徊,只想到那公主想要离开皇宫,就觉着应该帮她一回。
李贵妃:“……”她方才的话收回,这夏青就是那种做事冲动不动脑的人。
看了看天色,夏青朝着李贵妃施了礼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告退了。”说着,福了福。
李贵妃点点头,看着夏青的远去。
此时,贴身嬷嬷走了过来,轻声道:“老奴看着娘娘和这瑾王妃处相的模样,倒像是朋友似的,一点都没看出来别的。”
“是吗?”
贴身嬷嬷点点头:“想当年娘娘跟皇后过招里,尽管脸上和善,可哪一句不是夹杂着刀剑的,也就这瑾王妃,说的话不带刺不说,语态还挺实在的。”
“本宫倒忘了,你的耳朵可比寻常人要灵敏几分来着。看来本宫和她所说的是全听到了?”静下心来一想,老嬷嬷说的话挺有道理的:“不过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跟本宫说这些话吧?”
这个老嬷嬷是她三岁的时候阮家为她安排在身边的,进宫后她也就带在了身边,早在进宫里,就已成为她的人了,与阮家没什么关系。
“老奴老了,能在娘娘身边照顾的日子有限。”老嬷嬷慈爱的看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因为怀有身孕的原因漂亮的面庞消瘦了下来,脸色也也没有以往那般红润,想到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宠爱也是随时会消失,心中便担忧:“这心里就很希望娘娘有个能商量着事的朋友。”
“朋友?”阮氏觉着可笑:“嬷嬷,你怎么越活越天真呢?”别说这深宫之中没朋友,就这大千世界,能真正做上朋友的又有几人?
皇宫里的花园大小不下百个,且每一个的样子都不同,种的花草也各有千秋,但不管哪一种,那美却是一致的。
水梦看到这些美景后兴奋得倒像个小姑娘,但她可不敢多看,路过的地方更不敢多做停留,皇宫虽美,在她看来却是有毒的。
“主子,您说住在这宫里的人,她们幸福吗?”
“应该有很多人喜欢这里吧。”她在乡下时,宫里每三年的选秀,虽然乡下女子轮不到,但姑娘们总是带着羡慕的语气讲着那些能进宫的人。
“奴婢不喜欢。”特别是想到小花,水梦连看到奇花异草的激动之情也没了:“主子,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
夏青点点头,也就在这时,一块白布突然捂上了她的嘴,一股香气窜进了她的鼻子底下,身子顿时变得软弱无力,有二人拖着她的身子往一处圆门进去,同时,她看到二名公公拖着昏过去的水梦进了另一个圆门。
是谁?
竟然敢在皇宫里对她下手?
李贵妃?不可能。
那还有谁?
夏青并没有感到惊惶,虽然在宫内并没有遍布她的人,但她的身边一直有影卫在护卫着的,此时,她最想知道的是,迷晕她的人是谁?
不过这个答案很快就会知道了。
但让夏青没有想到的是,这二位公公才横抱着她朝着小路连走了十步都没到,便被二名突然出现的影卫打晕,影卫的速度之快,这二人怕是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都不知道,与此同时,她也被抱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应辟方。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随即,夏青恍然,这还用问吗?恐怕自她进了宫,他便派影卫一直在护着她吧。她本想着睁开眼告诉他她没事,只一想到这些日子王爷那变得奇怪的性子,她真有些不知道如何相处,索性就一直装昏着。
就听得应辟方冰冷的声音响起:“去查一下,是谁要害王妃。”
影卫:“……”既然王爷想知道,方才可以先不要救下王妃,让他们跟踪这二个公公就是了。
夏青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见影卫还没离开,应辟方冷望着他们。
“是。”迅速离开。
望着昏睡在怀中的女子,应辟方并不急着离开,而是静静的看着这张平静又安详的面庞,眼底的冰冷早已被柔情所取代,夏青的脸上没有胭脂粉味,干干净净,肤色也是健康滋润的,应辟方看了好一会,突然府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接着便是眼,鼻,颊。
夏青的脸蓦的脸红了,王爷这是干什么?猛的睁开了眼。
四目突然间对上。应辟方没有料到夏青会突然醒来,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点中了般僵立了好半响。
“王爷?”夏青轻声道:“放我下来吧。”目光却不怎么敢看应辟方。
应辟方忙将她放下。
一时二人都沉默无语,看看天,看看地,最后又互望了片刻,别过了脸。
最终,应辟方轻咳了下,牵过夏青的手道:“出宫吧。”
“好。”夏青在心里松了口气。
坐到马车上时,水梦还在昏睡之中,直到一名侍卫将一个小玉瓶放在她鼻子底下闻了闻才悠悠的醒来,好一会也没弄清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在马车上了,还有怎么王爷也在了?更古怪的是,主子和王爷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半柱香的时间,瑾王府已到。
应辟方下了马车,伸手便接过夏青的车扶着她走了下来,一路的缓和,二人的神情明显已没那么尴尬了。
蔡东寿匆匆从府里走了出来:“王爷,应老夫人突然间病倒了,我已叫了大夫来。”
“怎么回事?”应辟方拧眉道。
夏青也看向蔡东寿,那应母向来身体健朗,她来应家这么些日子,也没见她得过什么病,这会竟然突然间病倒了?
“被人下毒。”
应辟方与夏青互望了眼,应辟方已匆匆进了王府。
整个瑾王府除了当初阮氏的院子便属应母的最好,下人也是她这里最多,举凡用品都颇为齐全。
夏青和水梦是第一次进入应母的院子,当看到应母院子的模样时,水梦连连吐舌,只有五个字,奢华又俗气。
应母好歹也是书香门弟,在禹县时倒还好些,可不想这儿子一做了王爷,竟然变得贪钱又爱财,甚至只要得到了阮氏的一些钱财玉器,整个人就变本加利。
水梦心里对这个应母没什么好感,如今看到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那半死不知的样子,想到平日对主子的针对,心里那个解气。
见到王爷进来,屋里的丫头跪了一地。
贴身丫头秋蛾正在给应母喂药,也忙行礼。
“见过王爷。”大夫正整着药箱。
应辟方坐到床前,担忧的看着母亲面黄清瘦的模样,问大夫:“中的是什么毒?”
“夫人中的是五色梅和一品红的毒。”大夫人道:“这二种花本是清热解毒的中药,虽有小毒,但并不致命,可若是长久吃在身体里,毒素一积累,也会损伤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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