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远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一双眼睛打量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忘心被他看得心上发毛,便立刻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你快些从我房里离开,不然的话,我就该叫人了!”
泥菩萨一样坐在床沿上的张彦远,听到这句话动了动:“你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沈忘心闻言松了口气,却见到他脸色黑沉沉地往前一倾:“可若是事情传出去,该害怕的不是你才对吗?深更半夜与我独处一室,脚腕上还戴着我送的脚链,你觉得安国侯世子还会相信你吗?”
脚链这件事情,一直是沈忘心的一块心病。
这段时间她用了无数办法,就是没能把脚链取下来。虽然不是不能瞒下来,可这条脚链却如水蛭一样,吸附在她的身体上,让她时时刻刻都觉得,一股阴冷的感觉如影随形。
“你最好取下脚链的方法告诉我,然后从此消失在我面前。不然的话,我一定对你不客气。”沈忘心威胁道。
张彦远听到她这话,忽然觉得那天在陈家香铺,给她出气的举动,简直可笑至极。
他恼怒地说道:“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他一把擒住沈忘心的脚腕,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手。粗暴的扯下袜子,一支纤细小巧的脚出现在他眼前。
脚腕上一条沾着细碎宝石的脚链,在微弱的月光之下,还发着微弱的光芒。
也不知怎的,看见这只脚之后,张彦远一肚子的气,突然之间便烟消云散。意识到自己手上太过用力,已经抓疼了沈忘心。他便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任由她把脚抽了回去。
沈忘心感觉到一股从所未有的羞辱感,她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门外冷冷地说道:“滚出我的房间!”
张彦远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在触摸到那绸缎一样的肌肤之后,这点怒气简直就像隔着靴子挠痒。
完全没办法让他动怒,反倒饶有兴致地盯着沈忘心看。
看着看着,便忽然觉得,也许面前这姑娘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不仅脸上有笑容时甜甜的,就连发怒也没有影响她的美貌。
真是喜嗔皆宜。
“我和周明珠之间,并没有什么。”
沈忘心盛怒之下,忽然听到张彦远这句话,不由愣了愣,脸色十分不好地问道:“张彦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任你摆布的傻子?”
张彦远不知道沈忘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有必要跟沈忘心解释清楚:“若说什么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与她之间,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你与她是不是夫妻,与我何关?”沈忘心不想再听张彦远说一句话。
若不是因为张彦远的隐疾,两三年前她也不可能受那么一场苦。至于他和周明珠夫妻之间的情况,她没有了解的兴趣。
可张彦远说,两人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沈忘心还是相信的。因为他家人曾经为了这个,逼着自已给张彦远当妾。
“但是……”张彦远并没有给沈忘心喘息的机会,两人虽然离得颇远,但他却一寸寸紧逼过来,“在京城的时候,我给你戴上脚链,发现其实我并不是不会动情。只不过,只限于对你而已。”
听到这里,沈忘心已经愣住了。她回过神的时候,张彦远正双臂支撑在墙上,把她圈在其中。
无比认真地说道:“不如你和我试一试,从亲吻开始吧。”
“你说什么?”沈忘心的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张彦远伸出食指,用指腹在她的唇蕊上点了点:“这里,江羡他应该没有尝过吧?”
沈忘心回过神,一把拂开他的手:“张彦远,不要让我觉得觉得你恶心!”
也许是她用的力气太大,张彦远被她一推,额头正好撞在床架上,在夜里发出“咚”的一声。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个起夜的仆妇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可要奴婢进去?”
“我觉得有些口渴,你去给我倒一壶热茶送进来吧。”沈忘心如蒙大赦,立刻向门外说道。
张彦远狼狈地坐在锦被上,吃痛的摸了摸额头上肿起的大包,龇牙咧嘴,眼中的目光暗沉沉的:“真是心狠。”
“你若再不走,我能更加心狠手辣。”沈忘心警告道。
眼看着仆妇打了一壶热水,就要走进房间里来。
张彦远冷笑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临了还威胁:“小丫头,你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