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藉也着急地看着沈忘心:“月儿说得对,阿妹你不能去。我们山戎的男儿,哪有让女人保护自己的道理?”
说着,又看向战车上的单于:“单于也是草原的男儿,应该知道草原的规矩!”
很显然,单于并不想遵守这个规矩。
他并没有理会乌藉的话,而是直接看向面前的沈忘心:“你自己决定。”
等到元帅的兵马赶过来的时,单于的人已经撤离了。他们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遍地残肢,鲜血成河的村落,却没想到除了村落外头被踏秃了的草皮,证明着单于的大部队曾经来过,就连一点血都没见到。
而门口的巡逻队,一个个蔫头耷脑地坐着,个个灰头土脸的,看上去很是失落。
江羡跳下马,找到坐在其中的乌藉,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不是说单于带着大批人马来了山戎,准备把山戎踏平了吗?现在那些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江将军,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们没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乌藉见到江羡来了,脸上充满愧疚之色。
他没能保护好沈忘心,眼睁睁地看着单于把人带走了。
如果他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让山戎成为草原上人人畏惧的部族,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姑娘都保不住?
江羡的脸上越发地不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旁边一个巡逻队的山戎小伙子,哭丧着脸道:“佛窟的军师非说我们手上有神花,沈姑娘拿出了雪山琉璃种,跟着单于去见大阏氏。是我们没用,保护不了沈姑娘!”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旁的阮月舟情不自禁地出了声,又问道,“沈姑娘手上怎么可能有雪山琉璃种?那根本就是一种不存在的花!”
“并不是什么雪山琉璃种。”这个时候,面容憔悴的宁国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一向爱惜自己的容貌,就算当年大周战败,不得已让她到关外和亲。她离开京城的那天,脸上依然带着鲜亮的妆容,腰杆挺得直直的,不让旁人施舍给她一丁点儿怜悯。
可现在,她像失了魂一样,如果不是听到江羡的声音,或许她根本回不过神来。
宁国公主顿了顿,愧疚地看了一眼江羡:“是妹妹带来关外,想要送给我的一朵琉璃莲花。单于要求我们交出神花,如若不然,将会血洗山戎。所以,妹妹便拿出了这朵琉璃花。”
江羡扫了两人一眼,沉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之所以让她在这里,就是觉得你们可以护得住她。现在……”
“江将军,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错,要怪就怪我吧!”宁国公主只觉得无颜面对江羡,朝他低下头。
江羡看了宁国公主一眼,没有再继续做纠缠。
这时,他手下的前锋很快在村落里绕了一圈,跑回来向江羡复命:“将军,没有看见邵将军的身影!”
江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阮月舟“嘶”了一声:“难不成是跟在他们背后走了?”
“我看见了!”一个山戎的小伙子跳起来,“沈姑娘上单于的战车的时候,他也跟着跳了上去。”
既然邵渊已经跟上去了,众人的心便稍安了一些。
元帅干脆在山戎外暂时安扎下来,临时同将军们商议起战术来。胡人的行事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原本想出的计策也要跟着进行改变了。
“如今沈姑娘还在他们那里,切不可轻举妄动!”一个将军说道。
“胡族单于调动了所有兵马,一时半会肯定不能立刻回到他们原本的驻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可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反对的人也不少。
关外是大周一直打不下来的一片地方,七八年前大周甚至还在这些胡族人手里吃了一场败仗。若是这回能扳回一局,不但能一雪前耻,更有可能拿下关外大片的土地。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若是拿了这么大的军功,他们回去一定会加官进爵!
“可沈姑娘……”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怎能与大周的基业相提并论!相信沈姑娘若是泉下有知,也会为自己的牺牲感到自豪的!”
山戎的众人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特别是宁国公主气得胸口上下气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乌藉扶着,她可能都已经坐到了地上。
“刚才说话的是哪位将军?”江羡从元帅身后走出来,站在人群的最中心,用目光扫视着众人的脸,然后“岑”地一声拔出手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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