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皱了皱眉头,又不知道该如何对沈忘心说,只撇了撇嘴道:“沈姑娘要是见了她,就会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沈忘心不明白王招娣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怎么人人看起来都很嫌弃她?
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吃完早饭之后,鸿胪寺的车队就要赶去官庄,把余家父子从官庄里提出来。
马车出了宁安城后,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座光秃秃的石山附近。
石山底下有个孤零零的庄子,远远地就能看见不少衣衫褴褛的犯人,正背着一筐筐石头,在看守的催促之下慢慢前行。
原来,这座官庄是个采石场。
等一行人找到余家父子时,发现两人都已经劳累得不成样子了,瘦骨嶙峋的,眼中没有一点生气。
要不是从他们面目之间,能找到一点沉香和结香的影子,沈忘心还真看不出,他们就是两个孩子的亲爷爷和亲爹。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派了一个面目和善的官员,上前去同他们说话。
那官员尽量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两位大人,我们是朝廷派来接二位回京城的。六年前的案子,陛下已经决定重新审理,二位大人有望平反了!”
可他们说完话之后,两人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这就奇了怪了。
他们都摸不着头脑,这余家父子难不成是在官庄里被磋磨傻了?平常的犯人要是听到自己有平反的希望,都恨不得立刻焚香祷告。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完全不为所动。
“他们两个的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到哪里去又有什么分别?现在你们同他们说这个,怎么不想想你们之前,凭什么冤枉别人?”这时,一个不愤的女声响了起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头顶开凿出来的石道上,站着一个穿着胡衣的女子。她手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张花布,从缝隙里可以看出来,里面盛的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显然是官庄里负责做饭的女子。
她虽然穿着胡人的衣裳,却可以从面目判断出来,她是典型的大周南方人。
但既不是胡人,又是在大周的官庄里,为什么非要穿着胡人的衣裳?
鸿胪寺的几个年轻人,一听这话就来了气。他们只是负责来接人的,当初余家被定罪也不关他们的事情,这个女子居然把屎盆子往他们头上扣!
而且,就是为了来接余家父子,他们鸿胪寺才会折了几位同僚进去。
要不然,他们还在京城里平平安安地活着呢,怎么可能葬身在这草原的狼腹里?
沈忘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到众人脸色越来越不好,显然知道是因为眼前女子的话,戳中了他们心中的伤痛,连忙道:“这里是官庄,不是在京城里。大家暂且忍一忍,把两位大人接回去再说,不要别生枝节。”
由于沈忘心在强盗来时,想出办法救了众人的命,又是她一路替受伤的官员们包扎医治。所以,她的话如今还颇是有用,众人听了都压下了胸中的怒气。
可站在高处的那个女子却不乐意了,提前竹篮从坡上走下来,怒瞪着沈忘心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到我们官庄来?刚才你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一连问出一大串问题,让沈忘心不知该从哪个答起。
可真正令她不解的,还是面前这个女子的态度。
——她仿佛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了。
沈忘心皱了皱眉头,问道:“王招娣,你不记得我了?”
“你一个汉人女子,我怎么可能认识你?”王招娣听了沈忘心的话,跟见了鬼似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不屑之色。
沈忘心不想与她多说,只挑了挑眉问道:“难道你不是汉人女子?”
王招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胡服,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但像是怕他们会伤害到余家父子一样,站在一旁紧紧盯着。
沈忘心也不管她做什么,走向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的余家父子,柔声说道:“二位便是不想回京城,难道就不想见你们的家人了?三年前,我在江州城买到一对双生子,前不久才得知,他们竟是二位的血脉。”
“你……你说什么?”先是余侍郎浑浊的眼里有了光。
然后余侍郎的儿子,也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忘心。
如果她不是个女子,他们两个人很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扑上来,询问两个孩子的情况了。
“然儿和章儿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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