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我虽然不在意钱财,但这丫头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我想让她像我小时候那样,锦衣玉食地长大。”郭宁目光坚定地说道。
李妈妈在她的目光下,原本摇摆不定的心思,也跟着果断了起来。
“好!姑娘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郭宁喂完了孩子,便拿起床上的笔墨,从头到尾誊抄起来。
她要赶在陈先发现之前,把这些东西重新抄写一份。郭家能不能东山再起,就看她能抄多少了!
陈先到了医堂之后,先是被医堂里的事务缠了大半天才脱开身,正要找出没看完的方案时,才记起来是他早起时太匆忙,把东西落在家里了。
于是,他便趁着有空,回到家里去拿。
他急急忙忙赶回家里,一推开门便有一股墨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正有些奇怪,便见郭宁慌忙走了过来。
“你怎么起来了?”陈先担心郭宁的身体,连忙把她扶到床上,“外头太凉了,还是快回到床上去吧,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子,以后可得受罪了!”
郭宁被陈先扶着躺到床上去,看着陈先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刚才奶娘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把你桌上的研台打翻了,我觉得房里气味太浓,便想开窗透透气。”
陈先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看,见到桌上的纸没有问题,倒是地上有一小滩墨水,这才放下心来。他赶着回医堂,匆匆地亲了一口女儿的小脸,又柔声叮嘱了郭宁几句,顺手把那沓纸也带走了。
听到陈先关门的声音,郭宁才松了口气,从被子里拿出那叠墨迹未干的纸,却又有些不甘心。
她已经尽自己的全力快速抄写了,可上面的东西实在太多,她还是只抄到了一半。不过,好在香水的制作方法,她已经记在这沓纸上了。
郭宁让李妈妈找了张油纸,把纸全都包了起来,并让李妈妈出门托个熟人,把这包东西带到余庆县去。
做完一切之后,她安安心心地躺回床上。
昨天夜里她几乎没怎么合眼,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卯足力气干活的陈先,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家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郭宁最近性子好不少,又恢复到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一派清水般纯净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先回到家中之后,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全然不知,看似平静和谐的氛围之下,却藏了一条暗潮汹涌的大河,只待有一丝风,便能掀起巨浪把水上的这叶扁舟掀翻在暗流之中……
医堂这边,小贵姐儿已经在准备着去岭南该带的东西了。
沈忘心担心她孤身一人,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遭人欺负,便把在医堂里干得最久,也最忠心灵活的人派了跟在她身边。又怕她一人到南边去不方便,便去了牙行,替她挑选一个婢女放在她身边服侍。
她的运气不错,牙行的头子也认得她,一听说她要选一个婢女,便把最近买来的一个,据说会女红、厨艺,还略通文墨的脾女卖给了她。
当然,这么好的丫鬟,花费的银子也不少。
但沈忘心不是在这方面省钱的人,眼也不眨地把人买下来了,当天就送到了小贵姐儿身边。
小贵姐儿素闻岭南一带天气炎热,蚊虫鼠蚁颇多,最为要命的是还有瘴毒。她不是不能吃苦的,既然答应要去,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见到沈忘心这么用心对待自己,还是经不住红了眼眶,可她又怕被沈忘心嘲笑,只得忍了下来,用手背摸了摸眼眶里蓄的泪水。
沈忘心心中一软,笑着问道:“傻丫头,哭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听说那边不好过,竟被吓哭了?”
小贵姐儿哭意还没止住,听到沈忘心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东家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沈忘心莞尔,又接着问道:“你从余庆县回来,你父亲可同意你去岭南了?还有,沈老九那边怎么说?”
两人在一株桃树下坐着,四周吹来阵阵凉风。只听一阵“沙沙”的声响,一片桃花雨促不及防地落了下来,正好掉进两人面前摆着的茶杯里。
小贵姐儿顺手把茶水倒在地上,给沈忘心和自己都加了一杯热茶,笑着说道:“哪有什么同不同意?他不同意,我也是要去的。若是什么事情都得求他同意,我如今还得被人磋磨着,哪里能有今天?”
提起这个,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就连身后一树绽放的桃花,都没能够衬得她的脸色温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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