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针,站在郭宁身边拍了拍她的脸:“你若是再睡下去,等过个几年陈先便要另娶她人。你的孩子也会成为别人的孩子,到时后母对继子可不都是个个都能当作心肝宝贝来疼的。”
话音落下,只见郭宁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一样,迅速地扑腾了几下,然后忽然睁开眼睛,恨恨地盯着沈忘心看。
“是你!”郭宁猛地回过神来,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不用你来假好心!我就算捡回这条命,也是我自己捡的,不关你什么事!”
沈忘心勾了勾嘴角,可惜地看了一眼自己领口上的两个血手印,冷笑道:“随你。”
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身边的产婆。产婆立刻会意,继续替郭宁接生起来。
沈忘心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她一走出门,就与陈先不解的眼神对上。
结合她刚才听到的话,她哪里还不知道陈先这么看着她,到底是想问她什么?
“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何不敢亲口问我?”沈忘心逼视着陈先的眼睛,对方一直不敢直接看她,似乎后悔自己刚才顺着李妈妈的意思,把沈忘心往坏处想了。
沈忘心进了一趟产房出来,就算已经到了外头,鼻间却仍然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而这顾味道的来源,正是她身上的衣服。
这种时刻萦绕在她身边的味道,让她心情更加烦躁,因此对上陈先也没什么好口气:“你倒也不想想,我如今什么年岁?就算我知道如何接生,可我又为多少女子接生过?口口声声提起长公主,若是郭宁真危急到了长公主那种,需要剖妇取子的情况,我自然也不会手软!”
小贵姐儿刚才说不出理由,但现在一听沈忘心这么说,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连忙跟着沈忘心点了点头。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陈先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立刻向沈忘心道了歉。
李妈妈的神色也不好看起来,但她死鸭子嘴硬,连看也不敢多看沈忘心一眼。
等小贵姐儿回过神之时,沈忘心已经打开了陈家大门。她立刻跟了上去,就听到沈忘心朝陈先落下一句话。
“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小贵姐儿跟在沈忘心后头,忽然觉得陈先跟在沈忘心身边,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了。他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娶了个不省心的媳妇,天天把沈忘心当成假想敌。
如果以后郭宁还是死性不改,估计够陈先喝一壶的。
沈忘心在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多说。她心情非常不好,不但是被郭宁和李妈妈气的,更是因为她好好的一件衣裳,就这么被李妈妈毁了。
等她回到自己院子里,就立刻到浴房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全新的衣裳,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小贵姐儿到沈忘心的院子里时,就见到平时给沈忘心看猫的那个小丫鬟,手里拿着冬天烧炭用的铜盆,盆里装着一套眼熟的衣裳,用火折子点了,放在院子角落里烧了起来。
“这是东家刚才穿的那身?”小贵姐儿看着盆里的火苗张牙舞爪的,把那件精致的衣裳烧着灰烬,就觉得一颗心都在滴血。
小丫鬟也心疼得紧,蹲在铜盆旁边,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件衣裳的料子,可是京城送来的王府特供的料子。当时做衣服的时候,金线都用了足足半捆。姑娘说烧就烧了,真是心疼死我了。”
小贵姐儿听到这话,心里已经不再滴血了,而是刀割一样疼。
不过,想起小丫鬟刚才的话,她又觉得这件衣裳绝对不能白费了。于是,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沈忘心听到小贵姐儿的声音,换好了衣裳出来正要和她说话,可出来时就见她一转身不见了。
她觉得纳闷,便看向一直在院子里的小丫鬟,问道:“小贵姐儿可说了她要去哪?”
“好像要去布庄?”小丫鬟也没听真切,她光顾着心疼衣裳了。
在她看来,这哪是在烧衣裳,简直是在烧白花花的银子!可姑娘回来时,衣裳上确实沾了血,这么晦气的东西,她也不愿意姑娘再穿第二回。所以,沈忘心让她来烧衣裳时,她也没多说什么。
郭宁这么一生,从傍晚生到了晚上。
直到用完晚饭,沈忘心又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才见到张翠花脚步轻快地进来了。
她一见到沈忘心,便高兴地说道:“生了!生了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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