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从郭宁那边回来,见她哭得天昏地暗,还以为郭大人要被贬到哪个苦寒之地去了。没想到,居然仍在江州为官,只不过降了一级。
江州虽然比不上苏杭等富裕的地方,但近些年来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也渐渐好起来。如此一来,在江州当官自然也就不差。
她好奇地问道:“是调到哪个县去了?我还没听说,咱们江州哪个县有空缺的县官位置。”
“这点我也不知道。”祁长安摇了摇头。
他能打听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这里终究不是京城,他虽然是祁家的嫡子,却不是人人都愿意卖他面子的。
两人谈了一阵,沈忘心便觉得乏了,拉着沈大娘回到自己院子里,回去睡个午觉。
祁长安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开,目送着她出了院子,才站起身来招呼了一个手底下的心腹管事进来:“既然郭大人如今倒了,那他家底下的一些铺子,也不用留情了。能买来的便买到我们手里,若是不能买的,也想办法让他们办不下去。”
“这……”管事诧异地看了祁长安一眼,“东家,这是亏本的买卖。您真的确定,要花大力气打压这些铺子?”
这也由不得管事惊讶。
平时祁长安行事一向让人如沐春风,从来没对什么人下过狠手。可现在,却突然要对郭家出手,确实让管事吃了一惊。
“我做事还要看你的心情?”祁长安冷哼一声。
郭家吗?既然他们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那他就再添一把火好了。之前,他觉得周延昌已经出手了,便不打算再动郭家。
谁知道,他们竟然一点都不识趣,还敢动到他姐姐头上。
管事吓得不敢说话,只连连点头称是。
祁长安看了一眼管事,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不大好,又补充了一句:“要怪,就怪他们生了一个蠢笨的女儿,这就由不得我出手了。”
管事从祁长安的院子出来时,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发现自己出了一手心的汗。但他也顾不得干不干净了,在自己衣襟上随意抹了抹,便带着祁长安的命令,一刻不停地赶去江州城各大商铺,把祁长安的意思知会给了别的掌柜。
没想到,这些掌柜听了之后,个个面上露出畅快之色。
“东家的别的决定,我们还可能不支持!但这个命令,我们一定按东家的意思办!”
他们虽然每个人说的话都不尽相同,但大体的意思都是这样。
这管事是祁长安从京城带来的,不大了解江州城以往的事情,不由好奇地问道:“这郭大人真的这么招人恨?”
“能不恨吗?我的前任东家待我极好,铺子也开在江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上。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可郭家人突然来了,不由分说的,要以二百两买下我们的铺子。我东家当然不愿意,便被他们逼得生了一场大病,最后居然英年早逝了!”一个掌柜说着,七尺大汉居然忍不住淌下泪水。
别的掌柜的遭遇,虽然比不上他,但也个个都和郭家有的积怨。
没过多久,郭家的所有铺子便入不敷出了。
郭夫人破天荒地亲自来了一趟陈家宅子,对着郭宁声泪俱下:“也不知为什么,你爹爹手里的头的铺子,被城里好一批铺子联合起来针对。眼见着,咱们府里每个月的进项都没了,可又不敢关铺子,只好往里头砸钱。可这银子若是砸进水里,那还能听到一声响呢!再这么下去,这些铺子都是无底洞,迟早把家里的积蓄都吃光了!”
郭宁听了郭夫人的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娘亲,那您和爹现在怎么样了?家里怎么样了?”
郭夫人面露苦色:“你父亲的几房妾室,没有孩子的都离开了。有孩子的,如今在府里闹着要跟我们分家!往常咱们府里好的时候,怎么没见她们说要分家?如今你父亲一失了势,就来谋划家里的财产。想分家可以,但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郭宁也没了主意,她自小过的都是顺风顺水的日子。再加上郭夫人强势惯了,她几乎没什么机会自己做决定。
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慌了手脚,更别提她还怀着孩子了,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了。
“亲家母,那您看怎么办呢?”老陈头虽然平时不是个聪明的,但此时也看出来郭夫人能来,一定是带了某种目的来的。
郭夫人听着他起了头,脸上便挤出一个笑容来,看向立在一旁的陈先,说道:“亲家公,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要向你们家请阿先帮帮我们的忙的!这江州城里的人都说,阿先是经商的奇材,我和老爷想了一整晚,觉得只有阿先救得了我们郭家的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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