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而来的一阵头疼,却让他思考不了那么多,到桌边摸出火折子点亮蜡烛,回身一看却见郭宁睁着眼睛,侧卧在床上看着他。
陈先被她这么一看,差点吓出一声冷汗,拍了拍胸膛问道:“宁儿,你没睡啊?这么晚了,怎么房里不点灯,李妈妈呢?”
郭宁扶了下床,从床上支起笨重的身子,冷冷道:“你还知道这么晚?那你去了何处,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你下午走时同我怎么说的,你忘了吗?”
陈先一愣,连忙走到床边坐下,想要把她揽在怀里,却被郭宁一把拂开了。
“今天是小贵第一天来州府,我们在忘心家里给她弄个洗尘宴。小贵才刚来,我不和她吃顿饭,实在过意不去。”陈先只好解释道。
小贵姐儿,小贵姐儿,又是小贵姐儿!
郭宁听他说完,语气更冷,问道:“既然是给她接风洗尘,为何不请我过去?”
陈先听了,更是摸不着头脑。洗尘宴上是要喝酒的,而且还有外男。郭宁如今怀了孕,去那宴上确实不方便。她若是真要去那也行,只是她现在病还没好,去吃酒席不是活受罪吗?
可他一把话说出口,就发现郭宁看向他的目光更冷了。
“那……那下次有的话,我一定带你去?”陈先知道郭宁身子难受,也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怒气。
她是自己的妻子,若是自己再不疼着她,还有什么人能疼她呢?
可他万万没想到,郭宁一听到这话就跟被点着的爆竹似的,拿起床上的枕头,就向他砸了过来:“什么狗屁酒席,请我去我也不去。陈先,我问你,你是不是后悔娶了我?”
陈先愣住,这都哪跟哪啊?
他不过就是去吃了一顿饭,喝了一些酒。怎么郭宁就联想到这方面去了呢?
他耐下性子解释,却没想到郭宁越来越激动,最后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陈先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终于逃出那个梦魇一样的房间,到院子里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时候,李妈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用油纸抱的东西。从那东西露在外头的部分,陈先看出来那是几串糖葫芦。
原来,李妈妈这个时候不在,是去给郭宁买糖葫芦去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一搬是扛着一大把糖葫芦走街窜巷。再小本不过的买卖,甚至连摊位都摆不起,一到天黑都各回各家去了。
李妈妈这么晚了,居然还能买到糖葫芦,也真是难为她了。
陈先默默地想着,忽然见到李妈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头的郭宁还在哭。在李妈妈质问的目光下,他顿时无地自容,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子里去。
“姑爷回来了?”李妈妈虽然很不喜陈先今天的做为,但到底还不希望小夫妻的感情闹崩,凉凉地问道,“姑娘在里头哭得厉害,姑爷便不去安慰一句?做人夫君的,最紧要的是要懂得包容,不然的话,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陈先被她数落得头皮发麻,见她稍有停歇的意思,便问道:“李妈妈怎么这个时候出去,手里的糖葫芦,是给宁儿买的?”
李妈妈听到陈先抻起郭宁,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叹了口气道:“怀了孕的女子,总是想吃什么便要什么,一刻吃不到,便觉得抓心挠肝的。我们这些身边人总要担待一些,姑娘嫁给姑爷吃了那么多苦,姑爷也该想想这一点。”
陈先被李妈妈一通教育,只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不可饶恕的事情,连忙接过她手里的糖葫芦,说道:“李妈妈辛苦了,这串糖葫芦就让我送进去吧。”
李妈妈脸上这才有了笑容,笑着对陈先点头:“去吧。”
陈先把糖葫芦捧到郭宁面前,郭宁果然好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两人都冷静了一阵,发现自己的态度都不对。又或许是因为,郭宁真的爱吃这糖葫芦,糖葫芦特有的又酸又甜的味道,把她给治好了。
陈先见她又恢复往常的样子,便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房,把毛巾浸湿了,替郭宁擦眼上的泪痕。看着郭宁的脸逐渐露出白嫩的颜色,他忍不住捏了捏她脸上的肉,道:“你方才问了我那么许多,又在房里哭了一通,该不会是在吃小贵姐儿的醋吧?”
郭宁被说中心思,一面在心里怪他这时候才知道,一面又不好意思地藏进他怀里:“胡说什么?”
陈先心里一暖,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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