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皮子没祁长安利索,憋得小脸通红,扭头便去找江羡帮忙。
因为陈先不在医堂里,江羡便充了一段时间医堂的账房。这个时候他正忘心一起坐在偏厅里对账,两人无意之间凑得挺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绒毛。
江羡听闻沈恩的告状,微微一笑说道:“把他叫到偏厅来便是。”
沈忘心一心沉在着账目里,没听到他俩说的悄悄话,只注意到过了一回祁长安跟在沈恩后头走了进来,见到自己正在忙活,却也不肯体谅,每隔一会儿就要同自己说这说那。
沈忘心哪里知道他们之间那些小九九,根本没空理会祁长安,气得祁长安到村里走了一遭。回来的时候,沈忘心偏偏已经忙完了,正和江羡、沈恩一起吃着张翠花做的点心,见到他回来,沈忘心笑着向他招手。
沈恩乖乖的走过去,看见她从桌上拿了一张碟子,上面放着特地替他留的,他最爱吃的马蹄糕。
祁长安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化开,拿起一块马蹄糕,坐在沈忘心身边,一口一口斯文的吃了起来。
果然,还是心丫头对他最好了!
转眼间,祁文藻到江州已经一个多月。自从上次沈忘心与他吵了一次,父女二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这段时间他忙得喝水的空当也没,也不大到五味药斋去。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见自家闺女,而是江州的事情看似不多,可一旦忙起来却发现了后头的东西盘根错节,一桩桩捋顺了,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因此,等到祁文藻回过神来,江州的盛夏已经来临。天上的烈日像火一样烤着大地,每回坐马车出去,都像钻进一个火笼里。
虽然好在没有中暑,但祁文藻也累得够呛。
前不久他思来想去,觉得亲生女儿既已经找到,而她又是名正言顺的祁家嫡小姐,总不能好像外室生的那样藏着掖着。
可他又怕若是直接告诉苏玉,苏玉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这边一时脱不开身,不能亲自回去安慰苏玉,祁长乐又是当事人,自己尚且恍惚,如何管得了她母亲?
因此几番斟酌之后,他还是决定先行休书给了岳丈苏阁老,请他千万要小心的将这件事情透露给苏玉。
这封信一去便是大半个月。
等到江州最热的时候,另一封信从京城千里迢迢地送到了余庆县。
收到信的是刘县令,不凑巧的是,祁文藻去了别的县巡视,一时半会回不来。刘县令又不知他这会到了哪个县去,也没法送过去。
想着祁文藻过几日便回来,就替祁文藻先收着,到时再把这封信交给他。
而这段时间以来,王台县那边的五味食府也步入正轨。陈先和沈大娘终于不用再待下去,两人欢欢喜喜的回了三槐堂,一回到三槐堂里,便发现宅子里多了不少东西。
先是小花园的水潭里,多了几条色彩斑斓的大尾巴鱼。这种鱼沈大娘在一些大户人家家里见过,据说叫什么锦鲤。看着形态都差不多,只不过都没自家水潭里的这些长得好看。
再是自己和沈忘心住的院子,靠墙放了好几盆长得像葱一样的草。有几株还开了花,之前沈大娘眼花,还以为是蝴蝶停在上头,差点便用手把它捏下来。
还是张翠花凑巧进来,连忙阻止:“婶子你可注意一些,这些东西可都是江公子花大价钱买来的!我听马大夫说,光是这一盆葱就要好几百两银子,弄坏了哪一盆可都得心疼死!”
沈大娘听了一阵后怕,得亏张翠花及时喊停自己的动作。要是刚才真把那花摘了下来,可不就相当于摘了几十两银子?
她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着张翠花喃喃说道:“这么金贵的东西,我可不敢伺候,还是等心丫头回来,让她自己侍弄吧!我去瞧瞧小花园里的那几尾鱼,顺便给它们抓几只虫子喂喂!”
张翠花听了连忙阻止,哭笑不得地说道:“婶子您可别!那几条鱼可比这些葱还金贵呢,万一给咱们养死了,一条就得少一千多两!”
沈大娘听了张大了嘴巴:“就那几条长得花里胡哨的鱼,能卖一千两一条?”
“那可不是?”张翠花笑着回答,脸上满是欢喜,“也不知道那江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物,这百两千两的掷下去,跟开玩笑似的!得亏现在才知道,咱们心丫头的身份不比他差,要不然咱们这些娘家人哪放心她嫁过去?”
张翠花说着,竟有一种嫁女儿的惆怅感。
她尚且如此,沈大娘又何尝不是?她简直把沈忘心当亲孙女一样照顾,如今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替她高兴,心里头又怕以后都见不着她。
“要早知道如此,便不那么疼她了。以后要是一走,京城又离江州这么远,何年何月才见得到一回?省得临到头还牵肠挂肚的。”
张翠花知道她说的都是反话,出言安慰道:“婶子,这有什么好怕的?心丫头那么懂事的一孩子,就算到了京城去,以后也一样孝敬您。我看那江公子也是个好的,以后他俩一起疼您,那可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福分!”
沈大娘听张翠花这么一劝,心里好受不少。她手脚闲不下来,到沈忘心屋子里替他收拾,整理到妆奁的时候,发现屉子底下压着的那个锦盒空了。
她隐约记得,锦盒里装了一只水头很足的翡翠镯子。虽然不知道值多少银子,但也清楚金贵得很,见到东西没了,就疑心院里是不是进了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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