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见了这册子,一时也奇了。五味药斋从来没出过书,难道是有人打着她医堂的名字,又在卖什么药方?可上一批卖药方的人,不都被刘县令抓到牢里去吃牢饭了吗?竟还有人有胆子做这种事情?
胡大夫见她面露迷茫,翻开封面指着扉页里头的序,说道:“你再看看,这可是京城积微斋出的书。”
“积微斋!”沈忘心吓了一跳,反复看了几遍,才确认这书真是积微斋出的。
可积微斋给自己出书,她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沈忘心连忙翻开书页一瞧,发现这书竟是一本药材图鉴。这图鉴不是别的什么人画的,正是那时江羡给自己画的那一套!当初这本图鉴,沈忘心打算送给沉香,可到手了之后,却又后悔了。
当时江羡怎么说的来着?让她自己留着,他再弄一册给沉香便是了。
谁知,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忘了,却冷不防看见积微斋出一这套图鉴。
“可积微斋不是在京城吗?京城出的书怎么到咱们江州来的?”沈忘心好奇地看着胡大夫。
胡大夫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沈忘心,说道:“这是京城荣春堂人手一本的图鉴,上头序据说还是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做的。众人都不知道这套图鉴上的五味药斋是什么哪家的医堂,一层一层传下来,问到咱们江州荣春堂,才知道是在余庆县的溪头村里。”
“现在……整个大周的荣春堂,估计都知道了你医堂的名字。”胡大夫补充道。
他是个聪明人,一看到沈忘心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虽然她也不是没这个能耐,可要真做到这种程度,估计还要等过个几年,把五味药斋做大了才行。
胡大夫仔细梳理梳理了沈忘心的人脉,就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了。
有能力把事情做得这么高调的,估计除了江羡再没别人了。
胡大夫不由地感叹:“江公子,还真是有心了啊。”
沈忘心在荣春堂待不下去,干脆去了袁府去看袁老夫人。袁老夫人的中风才好,身上难免有些症状没消除,沈忘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看,这次也同样不例外。
可这回袁老夫人没看到,却看到了正好休沐回来的袁春。
袁春和沈忘心也算打过交道了,很自然地上前来同沈忘心打招呼:“沈小大夫,有一段时间不见,别来无恙啊!”
话音落下,还没等沈忘心开口说话,他就继续说道:“前几天,江公子又夺了红榜魁首。现在,不少同窗都江公子做为目标。还有不少学子,都把他列为妹婿的第一人选……”
沈忘心连忙喊停:“我来这里看袁老夫人,你不停地同我提他做什么?”
袁春同沈忘心挤挤眼睛,低声说道:“沈小大夫,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沈忘心皱了皱眉头,她今天是不是时运不济,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打趣。
袁春往她背后看了一眼,忽然拍了拍脑袋,说道:“啊!沈小大夫,我忽然想起早上我祖母还喊我,去帮她买酸枣糕解馋呢。我先走一步,沈小大夫自便!”
沈忘心莫名其妙地看着袁春,这是他家好不好?作为袁家的主人,他不是应该招待好她这位客人吗?就算袁老夫人不在,也应该把她送出府去,不是吗?
正想着,冷不防落入一个温暖地怀抱里。
“怪他做什么?他这叫识趣。”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沈忘心转过身去,却看见江羡在她身后,低着头微微勾起嘴角看她。
她吓了一跳,脸上笑容渐渐绽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若不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看我?”江羡问道。
沈忘心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袁老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沈小大夫不是说今个儿来瞧我,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在路上耽搁了?”
“奶奶,您就别着急了,沈小大夫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袁春挽着袁老夫人的手臂说道,“咱们先回院子里等着,说不定沈小大夫已经来了,只不过在别的什么地方等你呢!”
袁老夫人不高兴道:“你小子别拿哄小孩那套哄我!”
袁春白白被他祖母瞪了一眼,看着拐角处一闪而过的裙角,他表示自己很无辜。
沈忘心被江羡拉进一间厢房里去,听着袁老夫人和袁春的声音渐渐远了,胸腔里一颗狂跳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是来给袁老夫人号脉的,要是让袁老夫人看见她和江羡在一起,以为她特意来别人府上和江羡找刺激,那她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掐了一下江羡腰上的软肉。
江羡呼痛,却仍然抱着她不放,问道:“心心,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我……”穿到大周之后,沈忘心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唤她了。
尤其,还是一个男子用温柔的声音问她,她胸腔里的那颗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不要脸,谁是你娘子!”沈忘心嗔怪地看着江羡。
江羡低笑了一声,问道:“我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沈忘心只觉得自己被他的一声笑,撩得头昏脑涨,问道:“嗯?你给了我什么礼物?”
“我亲手画的积微斋出品的图鉴。”江羡坐在一张雕花的木椅子上,从袖袋里掏出一本药材图鉴交给沈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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