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来,一言不发地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
“你、你别抱得我这么紧。”嘤嘤,这样的江羡好可怕。
“呵。”江羡又笑了一声,像没听见沈忘心的求饶似的,继续问道,“我又听说,你带着那祁长安到药田里干活,还和他一起坐在田埂上吃饭。这些可都是真的?”
沈忘心点点头。
江羡眯了眯眼睛,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不是说,一有空便来寒山书院看我?现在倒好,我先到这处来看了你,你却和祁长安逍遥快活去了。”
“可、可是我都在让他干活!”沈忘心也觉得自己很委屈。
江羡和祁长安之间,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她对他这么不一样,连他染了瘟疫,都冒险给他喂药,他还在这里吃什么飞醋?
江羡见她半晌没动静,低下头来,却见她鼓着腮帮子,泪眼莹莹地盯着自己看。
他心里一动,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心里念了一句该死,就伸手拉下车帘上系着的活结。车帘最下头缝着一支玉轴,一放下来便带着车帘沉沉地往下坠去。
沈忘心没想到,江羡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心里的委屈,立时便化作一淌春水,软软地倒在他怀里任他取予。
“你吃了什么,嘴里竟这般香。”江羡稍稍离开她的唇,唇瓣在她唇上轻轻点了点。
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太唐突了。
这一回,两人情投意合,他到底忍不住问出了声。
沈忘心还念着外头有个车夫在,生怕被人听见了,羞恼地捶了捶他的胸膛,说道:“哪有吃什么?不过是每天含几片香草罢了。”
香草这东西,江羡平时也含。
他没等沈忘心说话,趁着她檀口微张,便加深了这个吻,撬开她的贝齿,与她唇齿相依:“不是这个味道,像是本来就有的味道。”
好不容易等他离开了,沈忘心只觉得混身都脱了力。
平明听起来还算平常的话,现在就像一双小手一样,在她心头不停地挠着,挠得她心头直痒。
江羡长叹口气,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对外头的车夫说道:“走吧。”
马蹄声响起,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沈忘心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发现沈大娘早已经进铺子里去了,她不禁松了口气,回身问江羡道:“这是要去哪里?”
她的一双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如同星星一般明亮。当她看着你的时候,就觉得她全身心都扑在你身上。
江羡被她看得心乱,干脆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说道:“睡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起来。”
沈忘心不知道江羡为什么让她睡觉,但她忙了一整天确实累了。马车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但摸上去与她房里的地毯手感很像。
也许是因为这点,又或许是因为江羡在身边,她在马车有规律的晃动之下,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醒来之时,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车窗两边的帘子都被挂了起来,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江羡身上,恍如月中仙人踏月而来。
“这里是?”
江羡下了车,在车底下接住她,说道:“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沈忘心下了车,发现马车停在山道上。与其说是山道,不如说是山道之间的一座桥上。桥后是一道飞泄的瀑布,瀑布的流水声并不大,还能听见山上的虫叫鸟鸣。
一轮巨大的圆月高高地挂在他们身后山岗上,整片山脉就像天地做成的一只灯盏,将这轮圆月高高托起。
“太美了!”沈忘心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江羡笑道:“余庆县南城门外,不知哪个朝代的高僧,在山壁上雕了一座大佛,只可惜大佛一直没完工。但却没有影响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到南郊来观佛的雅兴。久而久之,这里便有了登高用的石阶,连接两座山的石桥,以及通行车马用的官道。”
沈忘心听他说的有些惭愧,她虽然穿过来只有一年多,可毕竟算是溪头村里的人。江羡一个从京城来的外地人,居然比她知道得要多!
两人站在马车前看了会月亮,双方都没说过多的话,任由山风一阵阵地在他们脸上拂过。
沈忘心侧过头看了眼江羡,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把刚才在马车上的误会解释清楚。
“江羡,祁长安他虽然也好,可我喜欢的是你。”
江羡明知道沈忘心这是在给他保证,可他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呢?想了想,才想起上回结香和他说过一模一样的。
想到自己要求结香选一个,那小子在餐桌上左顾右盼,哪个都放不下的样子。
江羡就觉得自己气得肝疼。
他还没说话,就感觉沈忘心牵了他的手。
然后在他嘴边轻轻啄了一下,笑吟吟地说道:“只喜欢你一个。”
一瞬间,什么结香,什么祁长安,都在他眼前烟消云散了。
江羡心里就不明白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对沈忘心这种类型,真是用尽全身力气……也招架不住。
尤其是她哭的时候。
江羡暗暗地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等到山风渐渐冷了,两人才上了马车。车夫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上了马车将车赶到了寒山书院去。
书院里早已一片寂静,更深露重,院里的学子早就进入梦乡。只有值夜的几盏灯火,一直烧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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