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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婢女听楚辞这么说,眼睫毛轻颤了一下,怯生生的望向薛灵,眼中满是迟疑和哀求。

薛灵被她这般看着,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催道,“世子妃让你去拿药膏,你去拿就是了,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我亲自去拿?”

婢女被薛灵这么一训斥,脸上的表情更加慌乱了,她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两手下伏,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口中喊着“小姐恕罪,小姐饶了我吧!”

薛灵没想到自家丫鬟会跪地磕起头来,她瞪大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反问道,“琴芳,我只是让你去拿个药,你这是做什么……”

琴芳被薛灵这般追问,脸色顿时更差了,但就是不肯开口,只一下一下的磕着头,直到额头上破了皮,流出殷红的血来。

薛灵从小跟琴芳一起长大,对她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她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正打算上前,强行将琴芳扶起来,可没想到,她才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楚辞给抓住了。

“世子妃?”薛灵一脸疑惑的朝楚辞看去。

楚辞冲她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向还在不停磕头的琴芳,道,“你可知,被你偷走的药一瓶要多少银子?”

楚辞这话一出。琴芳终于停下磕头的动作。

她动作僵硬的抬起头来,望向楚辞,良久后,嗓音颤抖着试探道,“几……几十两吗?”

楚辞勾唇一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道,“一万两!”

“一、一万两?!”琴芳整个人都震惊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辞,又在心里想了想那装药的白玉瓶的大小,整个人一阵摇晃,差点晕厥过去。

楚辞冲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一万两!一瓶一万两!”

琴芳好像被这个价格给炸蒙了,她直愣愣的看着楚辞翕动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像终于回神一般,膝行着薛灵爬去,抱着她的小腿,扬起头,撕心裂肺的哭道,“小姐,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世子妃的药会这么贵,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早知道这药这么贵,绝不敢将药打翻了……您杀了奴婢罢。奴婢愿意用这条命赔那一瓶子药,小姐,您就杀了奴婢罢……”

薛灵听琴芳这般声嘶力竭的哭着,这才明白她为何死活不肯去拿药。

“原来……你是摔了一瓶药。”她低下头,看向脚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婢女,无奈的道了一声,随即又将她扶了起来,嗔怪道,“既是摔了药,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琴芳抽噎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哽咽道,“奴婢,奴婢原是想攒些银子,从世子妃那里再买一瓶一样的,还给小姐的,可、可奴婢怎么也没想到,那一瓶子药,竟然要一万两,奴婢就算拼上一辈子,都攒不够啊,如今只能将命赔给小姐了……”

“傻子,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薛灵心软,一面拿了帕子帮琴芳擦泪,一面道,“那药摔了就摔了罢,你下次小心就是!”

“小姐……”琴芳根本没想到自家主子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她瞪大了眼睛,愧疚而又难以相信道,“可那药要一万两银子呐!”

薛灵拍了拍她的手,“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从小陪我一起长大,这份情意,便是十万两都不如,何况只是区区一万两了……只是你以后,切不可再如此粗心大意了。”

“奴婢省的!奴婢多谢姑娘!”琴芳说着,又要跪下去。

薛灵忙扶住了她,道,“别跪了,看你哭的跟个花猫一般,快下去洗洗吧!”

“那、那奴婢就先下去了!”琴芳说着,又福了下身,然后才朝外走去。

薛灵看着婢女离开,然后才转向楚辞,道,“刚才的事情让世子妃见笑了。”

“哪里!”楚辞淡淡的勾了勾唇,“你们主仆的感情很好,很让人羡慕!”

“世子妃的身边人也不错!”薛灵看扫楚辞身边的青苗,笑着说道。

楚辞听她这般说着,也朝自家身边的青苗看去,一时间又忍不住想起金陵的事情,颇是感慨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我家的青苗是很不错!”

青苗被两人这般夸着,一不小心就红了脸。

之后,楚辞又给了薛灵一瓶药,然后才收拾药箱离开。

上了楚宅的马车后。

青苗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楚辞看了她一眼后,转过头,若有所思的掀开车帘,吩咐外面随行的青龙卫道,“有时间的话,帮我查下薛灵贴身婢女琴芳……看看她身边的人有没有需要舒痕膏的!”

“是,主子!”外面的青龙卫利落的答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车内的青苗也抬起头来,诧异的看向楚辞,道,“姑娘怀疑,薛小姐的舒痕膏不是被琴芳摔了,而是被她偷用了?”

楚辞看了青苗一眼,点头道,“是有这个怀疑……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不简单。”

青苗皱了皱眉,忍不住替薛灵抱不平,“薛小姐待琴芳如此好,她要是真的吃里扒外,欺上瞒下,那就太对不起薛小姐了。”

楚辞笑笑,“所以我才要把事情搞清楚,毕竟薛小姐是我的病人,她要是缺了药,用错了药,到时候砸的可是我的牌子!”

“姑娘说的是!”青苗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副她家姑娘最有道理的模样。

楚辞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婢女,想了想,又问,“对了,青苗,你今天多大了?”

青苗倒是没想到楚辞会突然问起她的年纪,微微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回姑娘的话,奴婢今天十六了!”

“唔……”楚辞点了点头,“那还能在我身边留上几年!”

青苗听出自家主子话里的深意,一下子红了脸,半晌不敢再言语。

楚辞笑望了她一眼,也没再开口。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楚宅门口停下。

青苗扶楚辞下了车,两人前脚刚进门,吴管家后脚就小声禀报道,“姑娘,您出去的那阵子,府里来了几个宫里的内侍……”

“宫里的内侍?”楚辞皱起眉来,“他们可有说是为什么而来?”

吴管家道。“为首的是位姓张的公公,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代替皇上来敦促姑娘替黄小姐医病的!”

原来是这样!

楚辞心里有了数,又看了吴管家一眼,问道,“那现在,张公公他们是在前厅吗?”

吴管家点了点头,“是在前厅,奴才特意让哑妹伺候着。”

楚辞微微颔首,哑妹不会说话,那那些公公也就没有办法打听楚宅的事情,吴管家也算是用心良苦。

这般想着,她向吴管家道了声谢,然后才朝前厅的方向走去。

前厅里,张公公正带着自己带来的几个内侍喝茶。

看到楚辞领着青苗进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的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妃,给世子妃请安!”

他一起身,在他下首坐着的几个公公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楚辞微凉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抬了抬手,道,“几位都是皇上身边的近侍,不必多礼!”

“世子妃客气!”张公公又矜持的说了一声,然后才站直了身子。

他也不客套,直接就问起楚辞试药的事情。

楚辞自然是七分真三分假的编道,“真是惭愧,眼下还没有进展,倒是让皇上失望了!”

张公公一听楚辞没有丝毫的进展,当即就冷了脸,不阴不阳的看着她道,“既然为皇上试药一事没有进展,世子妃怎么还有闲心出去闲逛呢!”

这语气里,已经有几分责问的意思。

楚辞心里微微不舒服,但是想到面前之人天子近侍的身份,到底没有发作,而是仔仔细细的将薛尚书拜托她为薛大小姐医治面容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本她以为,以薛尚书朝中重臣的身份,张公公也会给几分颜面,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提起薛尚书之后,张公公的脸色却更黑了,他冷冷的觑了她一眼,斥责道,“不过是一个二品官的女儿,哪里就及得上皇上龙体贵重了!世子妃是个聪明人,以后还是要分得清轻重缓急才好!”

楚辞:“……”

面对这般不讲理的人,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交流了。

可张公公却偏偏不肯放过她。

他见她不语,还以为她怕了他天子近侍的身份一般,轻哼了一声,又继续说教道。“依奴婢的意思,在为皇上皇上试药成功之前,世子妃还是不要再出门了……世子妃觉得奴婢这样安排,可还对?”

楚辞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既然如此,世子妃现在就去药房想辙,帮皇上试药罢!”张公公又道。

楚辞继续深呼吸,“好,我这就去!”

张公公站起身,步步紧逼,“奴婢陪您一起去。”

楚辞陡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反问道。“公公这是怕我偷懒吗?”

“奴婢不敢!”张公公嘴上你恭敬,说着不敢,可脸上,却比最骄傲的孔雀还有倨傲几分。

并不等楚辞开口,又迫不及待的催了句,“世子妃还不走吗?”

楚辞咬牙,“那我先回去换件衣裳!”说完,再不等张公公开口,扭头就朝外走去。

张公公还想叫住楚辞,奉劝她抓紧时间,衣裳不换也可以,但是楚辞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脚下走的比兔子还快!

“姑娘。那个张公公也太过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牢头,姑娘是犯人呢,管的这么严的!”回谢辞居的路上,青苗恼着一张笑脸,忿忿不平的抱怨。

楚辞侧头朝她笑了笑,提醒道,“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

青苗听楚辞这么一说,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滴溜溜的往四处瞄着。确定周围没人,才将手放下来,又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已经大步走远的楚辞。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就打算这么忍下去吗?”

楚辞仍是一脸笑意,看不出半点恼怒的模样,“我自然不会忍!”

“那姑娘的意思是……”青苗急忙问道。

楚辞勾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谢辞居。

不过,楚辞进门后,却并没有去换衣裳,而是直奔两个小宝贝的悠床而去。

两个小宝贝又长了几个月,现在说话更流利了,看着她进来,远远的就叫道,“娘亲!娘亲!”

楚辞在悠床旁边停下。俯身亲了亲小尔,又亲了亲辛儿。

小尔和辛儿一天一夜不见自家娘亲,也想的厉害,两人都扒着楚辞不肯放手。

楚辞也想多陪陪两个小宝贝。

于是,还在外面等待的张公公不知不觉的就被她忘记了……

直到两刻钟后,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才像想起什么一般,抬起头,看向折锦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姑娘!”折锦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

可谁知,她还没有走出去。寝房的帘子就被掀了开来。

接着,张公公阴着一张脸,手举尚方宝剑,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公公有事?”楚辞放开两个孩子,站起身,看向离她越来越近的张公公,凛然问道。

张公公在她面前站定后,冷冷的掀了下唇,道,“世子妃可是忘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楚辞挑眉,“张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好,世子妃快人快语,那奴婢也就不遮着掩着了!”张公公说着。又阴气森森的看了她一眼,道,“刚才在前厅里,奴婢才提醒过您,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皇上的龙体重要,世子妃这就忘了吗?您可知,您多拖延这两刻钟半的功夫,皇上就要多受几天苦楚?”

“那照张公公这么说,我是该什么事情都不做,只待着药房里替皇上想辙试药了?”楚辞冷冰冰的反问。

张公公哼了一声,“这原就是应该的,皇上的龙体可比什么都重要!”

“……”

楚辞沉默。

张公公下巴抬得更高,“若是世子妃没有别的意见。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楚辞抬头看了张公公一眼,突然开口问,“皇上派公公来是看着我试药的吗?”

张公公想都不想,便点头道,“正是!”

“那这么说,只要我在药房,那公公便也得在药方一刻不停的看着?”

“正是!”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楚辞说着,安抚的看了折锦和芸娘一眼,拔腿就朝外面走去。

张公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刻不停的跟了上去。

楚辞带着跟来的几个公公直接去了药房。

她进门后,指了指对面的南墙,道。“你们就站在这里看着吧!”

张公公这点倒是没有反驳,带着自己身后的几个人,就朝楚辞所指的南墙走去!

他们在南墙底下,一排排站定后。

另一边楚辞,也开始观察自己之前培育好的霉菌,她是那种做起正事来就会忘记时间的人。

眼看着投到窗户上的日光一点一点的偏移。

楚辞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可旁边南墙底下站着的几个公公却忍受不住了。

两个时辰后,楚辞已经换手,开始调制药膏,那几个公公也小幅度的挪动起来。

他们原以为,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楚辞就会停下来。

可谁也没想到,一直到天黑了,楚辞都没有歇下来的意思,外面,吴婶倒是提醒过,不过楚辞却以不饿为借口,直接将人打发走了。

到了夜里亥时,楚辞还是很有精神。

可那几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公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他们不停的向为首的张公公使眼色。

张公公将几个下属的疲惫看在眼里,但他却不愿意冲楚辞服软。便假装没有看到几个下属哀求的眼神,相反,还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站直一点。

几个公公没有办法,只好饿着肚子,挺直了腰。继续站着。

就这样,一夜漫长的走过。

到第二日破晓时,几个公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是反观调制药膏的楚辞,却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好似再坚持三天也不会累。

一夜过去,其实张公公也累的不行了。

可他想到自己昨日对楚辞的威逼,又不敢上前去求她让他们歇歇。

一咬牙,只能继续跟着站。

站到最后,他们几个人都死死的靠在了墙上,两只腿就像没有知觉了一般。

天亮后,吴婶照旧请楚辞出去用早膳。

几个公公听到吴婶的声音,就像听到什么天籁之音一般。

同时。一脸期盼的朝楚辞看去,就指望着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应一声是。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楚辞好像真的不困不饿一般,头也不抬的就拒绝了吴婶。

外面,吴婶还想再劝劝,不过却被青苗给拉住了。

青苗扯着她到了一边,小声道,“吴婶,您不用劝姑娘,姑娘心里肯定有别的主意,您要是真的担心姑娘,不如回去再多备几样吃的。等是时机差不多了,姑娘自会出来的!”

“是这样吗?”吴婶忧心忡忡的看着青苗问道。

青苗连连点头,又凑近吴婶,道了句,“那几个公公太讨厌了,姑娘说过要教训他们的,我们还是不要破坏姑娘的计划了!”

“这样啊……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吴婶拧着眉点了点头。

不过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放心不下楚辞,又跑到药房门口问了几句,确定楚辞真的不吃,才回小厨房去了……

吴婶走的身后,几个公公听着那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就像心里的希望也跟着走了一般。心疼的不行。

可另一边的楚辞却面无表情,仍在认认真真的制药。

张公公看着这一幕,脸色都铁青了。

可就是憋着一口气,死活不肯跟楚辞服软。

日升月落。

转眼间,三天就过去了。

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张公公脸上都看不出别的颜色了,只一水儿的白。

而他身边的几个公公更惨,他们早就站不直了,两条腿都是僵硬浮肿的……

就在他们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外面,吴婶担心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姑娘,都已经三天了,您该出来用早膳了……”

楚辞闻言,抬起头,正要拒绝。

可谁知,她还没开口,靠着南墙而站的几个公公膝盖突然一软,跟着,没有任何预兆的就跪了下来。

因为是同时跪的,发出来的声音难免就大了些。

外面,吴婶还以为楚辞发生了什么意外,直接破门而入,担心的叫了声“姑娘”,冲着楚辞就跑了过去,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焦急的问道,“姑娘您没事儿吧?您不知道,刚才那一声响,可要吓死我了!”

“我没事!”楚辞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吴婶抓着她胳膊的手。

话落后,又一抬头,朝南墙下跪着的几位公公看去,带着几分笑意道,“有事的是他们!”

“他们?”吴婶顺着楚辞的目光,朝几位公公看去,随后一挑眉道,“那刚才那声巨响……”

“是他们跪地的声音!”楚辞淡淡的解释着。

说完。又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几个公公,道,“您几位……这是撑不住了吗?”

几个公公听楚辞这么一问,都快哭出来了,也不去看张公公的脸色,只是拱着手道,“世子妃宽宥,奴才几个真的是熬不住了……您、您忙了三天三夜,也该歇着了……”

“可张公公不是说,一切要以皇上的龙体为先,别的事情都不叫事儿吗?”楚辞说着,犀利的目光直直盯得朝张公公看去。

张公公站了三天三夜,精神原就极差。现在被楚辞这么一看,整个人当即就是一抖,他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还是不想服软。

楚辞见状,冷冷的笑了一声,“看来张公公是不知错了,这样也好啊……那我们就接着替皇上试药罢,再来三五天,反正我是坚持的下去的,不过你们……”

最后一句话,她并没有说完,不过几个公公却比谁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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