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婴跟陆小郡王谈定条件后,便去准备解蛊所用的一应东西,陆小郡王则在德胜楼候着。
是夜,两人在青龙卫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楚宅。
谢辞居里,床榻上的楚辞仍是陆小郡王离开前的模样,面色红润,呼吸绵长。
陆小郡王在床边坐下,他微微红了眼眶,伸手便要抚上楚辞的面颊。
跟在他身边的宜婴见状,立刻伸手拦住他朝楚辞探去的手,气愤道,“陆邑风,你想做什么?你既然答应了我,那就是我的相公,我不许你碰别的女人!”
陆小郡王闻言,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说了,我与我娘子一日没有出具休书,那我们就还是夫妻!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管不着!”
“你、你过分!”宜婴看着他,眼睛都红了,她用力地跺了下脚,瞪着他道,“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反悔,见死不救?!”
“那你会吗?”陆小郡王平静地反问,一副早就看穿她心思的模样。
宜婴被他这般瞧着,脸上越发挂不住,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向外面,骂道,“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陆小郡王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起身便朝外走去。
宜婴看着他离开,一个人在寝房里又气了一会儿,然后才去床边看楚辞体内的蛊虫……
陆小郡王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的积雪,一直等了有两个时辰多,才等到宜婴从里面走出来。
瞧见她出来的那一刻,他拔腿就朝她跑了过去,带着疾风在她面前停下后,急声问道,“宜婴,我娘子怎么样了?蛊虫取出来了吗?蛊毒解了吗?”
宜婴看不惯陆小郡王这副慌忙着急的样子,尤其还是为了别的女人,她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问我做什么,你自己不会进去看吗?”
陆小郡王听她这么说。没有多言一个字,脚下一转,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寝房里跑去。
宜婴看着他的身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又是一阵忿忿,跺脚哼道,“内力都没了,还跑得这么快!早知道就应该打断你的腿!”
而寝房里,楚辞已经醒了过来,等陆小郡王进去时,她已经倚着迎枕坐了起来。
“娘子,你真的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请袁先生过来看看?”陆小郡王在床沿坐了下来,两手紧紧地抓着楚辞的两边肩膀,眼眶通红的急声问道。
楚辞看他这副模样,却是一脸的不解,她缓缓抬起手来,搭在他的胳膊上。柔声道,“相公,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会有什么事情呢?”
“娘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小郡王见她好好的,说话也有了力气,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死死的抱着,那力度,就像是要将面前的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楚辞被他这般抱着,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为防自己被他抱死,她忙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瓮声瓮气道,“相公。你轻一点儿,我被你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陆小郡王听她抱怨,这才松了松手臂,然后低头看向她被挤压的有些红的鼻尖,一脸心疼道,“娘子,是我不好,是我太孟浪了,我给你揉揉……”说着,抬起手便朝楚辞泛红的鼻尖抚去。
楚辞见他着实愧疚得厉害,倒是没有拒绝,任他动作轻柔地给自己揉着鼻子。
“对了,相公,苏坤借印子钱的事情,你跟祖母说了吗?祖母那边,又是怎么说的?”
楚辞的记忆还停留在要去找苏老夫人,等鼻尖上的红痕消息去后,她便迫不及待地看向陆小郡王问道。
陆小郡王听她这般问,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摇头道,“还没来得及说。”
“为什么不说?”楚辞一脸的不解,顿顿,她又想起什么一般,抬头看向熟悉的帐顶,问道,“还有,我怎么会在楚宅,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陆小郡王听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沉吟片刻,只好将她被下蛊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这过程中,他也没有忘记替自己邀功,特意将自己跟苏坤要了断绝书的事提了下。
楚辞听完后,果然一脸欣喜地赞了他一句,“相公你最棒了!”
陆小郡王被自家娘子大加夸赞,那眉里眼里都是笑意,一双眼角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楚辞看着他这般模样,心思一转,又问了句,“那小尔和辛儿呢?他们两个可好?有没有哭着闹着要找我?”
陆小郡王笑了笑,“有芸娘和青苗看着,他们两个一切都好。”
“那就好!”楚辞点了点头,顿顿,又问,“对了,给我下蛊的人,相公你有没有查到?”
陆小郡王点了点头,一脸肃穆道,“已经查出来了,是宫里内侍威胁赵家兄妹接近娘子你,然后伺机下蛊!”说着,他又将千日睡这种蛊细细地介绍了一遍。
至于赵朱阁的死,却是轻轻地带过了。
楚辞听完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慈宁宫那位,还真的是好谋算!”
陆小郡王没有接话。
他在想宜婴这桩事,到底是他坦白从宽,还是等宜婴自己说出来。
正想着,楚辞突然握住他的手,又问了一句,“相公,那除了这些,这几日里,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有没有人在我之后出事?”
她总觉得,任太后那样阴险狡诈的人,不会只出这一招,她后面一定还接着别的招数,而且后面的,才是真正的大招,狠招,绝招。
陆小郡王听她这般问,一下子想到了被关在大理寺的孟璟。
……
“相公?”楚辞只见陆小郡王脸色变换,却迟迟等不到他开口,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陆小郡王被她这么一叫,回神正要回话。
可他还没开口,一道女子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别人都好,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罢!麻烦事最多的就是你!”
话落,宜婴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寝房内。
楚辞下意识地朝那女子看去,细细辨认片刻后,突然弯了眉眼,欣喜叫道,“宜婴妹妹,你是宜婴妹妹吗?”
宜婴没想到楚辞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
她再想想自己之前干的事情,竟是抢人家的夫君!神色一下子不自在起来,脸颊上,也飞起两朵羞愧的红云。
她慢慢地朝床前走去,低头叫了声“楚辞姐姐”。
楚辞细细地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问道,“那这么说,救我一命的就是妹妹你了?”
宜婴不自在地地“嗯”了一声。
楚辞听了,忙拱手郑重地道谢,又表示她这份救命之恩,假以时日她一定加倍偿还。
宜婴听她这般说着,眸光亮了亮,然后突然抬起头,反问道,“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楚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道,“你我姐妹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看我像是那种不知恩图报,背信弃义的人吗?”
宜婴忙摇头,顿顿,又偷偷觑了旁边的陆小郡王一眼,轻声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妹妹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情亟待姐姐的答允,若是姐姐肯允了,那便也算是还了妹妹对姐姐的这份救命之恩了。”
“哦?是什么事?”楚辞不知道宜婴的心理,还以为她真的有什么急需解决的为难事,下意识地关心道。
宜婴听楚辞询问,这才昂了尖俏的小下巴,光明正大地看向陆小郡王道,“我想嫁给邑风哥哥,还望姐姐答允!”
楚辞听她说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露着一行白生生的小米牙,侧过头,看似温柔和煦,实则犀利地朝陆小郡王看去。
眼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说!这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要是说不清楚,你就等着睡一辈子书房吧!
陆小郡王见自家娘子这般模样,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扶额道,“那个……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小时候曾落过一次水,最后是被一南疆小姑娘救起来的!”
楚辞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又扭头朝宜婴看去,“这么说,你们也算是认识多年了?”
宜婴忙不迭地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楚辞,道,“是,我与邑风哥哥是那时候认识的。当年,我救了他之后,我们还约好了,等我再回来,他就以身相许,娶我为妻!”
“是吗?”
楚辞目光一转,又笑眯眯(阴森森)地朝陆小郡王看去。
陆小郡王被她这般看着,只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分分钟后背湿透,当即想也不想,立刻求生欲极强地摇起头来,一下一下的,跟拨浪鼓似的,同时举起手来向楚辞辩白道,“娘子,我是冤枉的啊!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她什么以身相许!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苍天可鉴,要是我跟娘子说的有一句假话,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以后生生世世都再遇不到娘子,不能跟娘子你再续前缘。”
这一次,楚辞难得地没有打断陆小郡王发誓。
她在他话落后,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朝宜婴看去,嗓音轻柔,嘴角含笑道,“宜婴妹妹,你也听到了,你姐夫他发誓没有说过那些话……你再想想,是不是时间太久远,当时情况太紧张,你记错了?”
宜婴:“……”
她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要是楚辞在得知她的意图后,立刻大声叱骂她,凶神恶煞地赶她走,她还能跟她硬碰硬,对着干,占有她的相公,抢了她的孩子。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非但没有叱骂她,反而还一如既往地对她温柔以待。
她心里登时更加愧疚了,良久,才红着脸看向她,小声道,“姐姐说的是,救人的事情太过久远,我可能是记错了……”
楚辞听她肯借坡下驴,正要露出老母亲般慈爱的笑容,夸她两句。
可谁知,她的笑还没酝酿出来。
宜婴小姑娘又指向陆小郡王道,“可邑风哥哥昨天也说了,他会娶我的。”
不过总算顾着点姐妹情分,没说出贬妻为妾,她做大,楚辞做小什么的……
可即便这样,楚辞还是揣着一腔怒火,咬着牙朝陆小郡王看去,求证道,“相公,这真的是你说的吗?”
陆小郡王闻言,一脸委屈地看向自家娘子,然后愤愤开口,毫不客气地告起状来,“娘子你别信她!昨日分明是她威胁我,说我不娶她,她就见死不救,看着娘子毒蛊发作,致命而亡!我都是被她逼迫的!”
楚辞闻言。又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朝宜婴看去,因为陆小郡王的话,她的眼角已经微微泛红,嗓音也微哽起来,“妹妹,你……这真的是你说的吗?我们结义一场,你就真的这么盼着姐姐去死吗?”
宜婴:“……”
这个软骨头,爱告状的男人!
她怎么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即便如此。
她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姐姐的,你说,我怎么可能盼着你去死?我怎么能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陆小郡王听她这般说着,一脸目瞪口呆地朝她样去,心里想着——瞧你说的跟真的似的,你怎么就做不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可比禽兽还禽兽多了!
而楚辞就像没有看见陆小郡王的表情似的,只是望着宜婴。一脸释然道,“你这么说,姐姐就放心了。”
话落,她又朝陆小郡王看去,柔声道,“相公,我还有些私房话要跟宜婴妹妹说,你能否先出去回避片刻!”
陆小郡王闻言,立刻防备地朝宜婴看去,又担忧地看了楚辞一眼,十分不放心道,“娘子,你身子才好,我还是留在这陪着你吧!”
宜婴哪里看不出他这是在防着自己,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陆邑风。我楚辞姐姐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你这是防谁呢!”
陆小郡王闻言,正要给她鼻青脸肿地怼回去,可他放在被子里的手却先一步被楚辞给握住了。
楚辞看着他的眼睛,用力地在他掌心捏了捏,微微摇头道,“相公,你看宜婴妹妹都生气了,你就先出去吧……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陆小郡王知道,楚辞这是让他忍气吞声的意思。
这才强行咽下那口恶气,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朝外走去。
他走后,楚辞看向宜婴,轻轻地冲她招了招手,道。“宜婴妹妹,你过来坐!”
宜婴看了楚辞一眼,然后小步挪了过去,在床边坐下。
楚辞在她坐下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柔声问道,“几年前并州相见,你不是说要回南疆,赶回去看你重病的爷爷……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我、我爷爷……我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过世了。”提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宜婴眼眶一下子通红起来,低着头,小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楚辞听罢,却是一脸的错愕,“你不是说,你爷爷身边有只长寿蛊吗?服用之后。可以增加三到五个月的寿命,那样的话,他怎么会撑不到你回去?”
“是族内的几个长老,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爷爷,还夺走了爷爷的长寿蛊……”宜婴愤恨道。
“原本他们也设下了天罗地网,在我回去的时候,也要将我斩草除根的……后来,多亏了几个师兄、师伯拼死相互,我才逃了出来。”
……
“那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宜婴听楚辞这般询问,原本青涩稚嫩,满是恨意的面庞,一下子坚毅起来,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抬头道,“这几年。我一直易容潜伏在南疆,直到今年年中,替爷爷报了仇,我才离开南疆……”
“入秋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金陵,老宅的人告诉我邑风哥哥进了京,我便又匆匆地赶到了京城……”
楚辞听完,叹了口气,忍不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哑着嗓子心疼道,“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你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跟你姐夫的身边,有我们在,你也有个依靠,不用再孤零零地一个人漂泊,你爷爷在天之灵。也会安心些许。”
宜婴听楚辞这般说着,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她话里的另一重意思。
她当即抽回自己的手,红着眼圈,看着她道,“姐姐就是不肯让邑风哥哥娶了我吗?”
楚辞默了片刻,然后一脸无可奈何地反问,“宜婴,你到底喜欢我相公什么呢?”
宜婴带着哭腔和几分执拗道,“邑风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少年,也是我惦记了多年的男子,若是能嫁给他,我这一辈子便有了归宿,跟着他,我也会快活一辈子的。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可他不喜欢你,你若执意要嫁给他,那你便会失去我这个姐姐。失去你两个外甥,失去一个活生生的陆邑风,只得到一具行尸走肉呢?你也非嫁他不可吗?”
“姐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纳我?!”宜婴听楚辞这么说,却梗着脖子恼怒起来,她含着泪看向她,跺着脚质问道,“我都说了,我不是要拆散你们,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你让我进了门,我不会跟你争宠的,我只会把你当成亲姐姐,跟你一起伺候邑风哥哥,照顾两个外甥!”
“姐姐,你何不就允了我呢?”
楚辞:“……”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这不是琼瑶剧里三观不正的新月格格的台词吗?
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也能有幸耳闻,还真是……
其实,退一万步来讲。若她真是土生土长的云朝女子,又跟宜婴姐妹情深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允了她,让她进门做个小妾,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闲了还能凑桌马吊。
可问题是,她不是啊!
她的骨子里还是现代的那个楚辞,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容不得三妻四妾,更容不得小姨子妹夫勾勾连连什么的。
所以,宜婴要想留下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做楚宅的二小姐。
至于别的,甭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这般想着,她再次抬起头,望着她语重心长道,“宜婴,我知道你现在孤身一人,很想找个人依靠,陪着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夫并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我想你也感觉到了,我们夫妻两个之间,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插足!”
“你若是真的想有个家,还想认我这个姐姐,那就听我的,快绝了你对你姐夫的那份心思……退一步,我们各自欢喜,我跟你姐夫都会把你当成嫡亲的妹妹,楚宅就是你第二个家,我们会替你爷爷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宜婴听楚辞这么说着,却是瞪着眼睛。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就是要嫁给邑风哥哥,谁也不能阻拦我!我这辈子只要他一个!”
楚辞闻言,扶额,头痛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幽幽道——可你邑风哥哥不想要你啊!他拒绝了你,并恨不得朝你扔一筐臭鸡蛋啊,小姑娘你知道吗?
当然,想虽这样想,但话却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不然,万一激怒了小姑娘,她一怒之下再给她下点什么蛊毒呢!
相公诚可贵,但是命她也想要的好吧!
两人俱是沉默着,气氛就这样僵持下来。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楚辞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眸光一亮,终于想出一个能解除眼下困境的法子来。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抬眸看向宜婴看去,“妹妹,我想好了。”
“若是你真的那么喜欢你姐夫,此生非他不嫁,那我也不是不能接纳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三点要求!”
宜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楚辞松口,哪里有不答应的,别说只是约法三章了,就是三百章她也恨不得立即答应。
“姐姐请说!”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楚辞,急声催促道。
楚辞闻言,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开口道——
“第一,你既然要留下来,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对楚宅里的人用蛊——也就是不能伤害自己人!”
宜婴喜欢“自己人”这三个字。当即道,“这点我答应,绝不伤害自己人。”
“第二,你现在才十三岁,年纪尚幼,左右也不急着婚嫁,不如先等上三五年,要是三五年之后,你还一心一意地要嫁你姐夫,那就由我做主,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以后我们姐妹两个共侍一夫,不分大小,三个人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这点,宜婴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答应姐姐。”
楚辞松了口气,又板着脸道,“第三,你既还未与你姐夫定下名分,那以后相处之中,便万不可对你姐夫动手动脚,平白污了你们两人的清白。还有,你既入了楚宅,那以后免不了要我跟着我出去交际,这几年,我会再请几个嬷嬷教导你云朝官宦家的一应规矩,你可愿意?”
宜婴听得出楚辞也是为了她好,“嗯”了一声,表示愿意听话。
楚辞见她都答应了,又让她去拿纸笔,写下来。
然后两人一式两份,盖了手印。
做完这一切,她一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又估摸着宜婴也倦了,便叫了折锦进来,嘱咐她两句后,让她带了宜婴去厢房歇下。
而后,宜婴前脚刚走,陆小郡王后脚就从外面疾奔进来。
到楚辞近前后,他笑得一脸忐忑,试探着问道,“娘子,那个,你跟她谈的……怎么样了?”
楚辞听他觍颜询问,冷哼了一声,却没有理他,而是一甩手,直接将两人签的那份契纸甩给了他。
陆小郡王下意识地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后,一脸震惊地朝楚辞竖起了大拇指,连声道,“娘子,厉害啊!那丫头脾气那样臭,你竟能哄得她这样割地赔款,一让再让?”
楚辞冷冷地觑了他一眼,“这还不是你惹出来的桃花债,哼!要不是因为小尔和辛儿,你以为我稀得管你这桩破事!”
陆小郡王听自家娘子冷言冷语的,忙乖顺地上前,又是捶背又是捏肩……那讨好的模样,真是就差摇尾巴了,“娘子说的是,今日这事,真是多亏你了……要是全靠为夫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焦头烂额呢!”
神色之间,竟像是全然忘了昨日雪夜里的悲凉和绝望。
不过也是,有幸福就在怀里枕边。谁还愿意记得那些不快的过往呢。
“陆小郡王,你也别嘴上说的好听,有机会还是要多介绍一些京里的青年俊秀给宜婴,也让她好好看看,这云朝除了你这颗歪脖子树,还有别的颀长高大,能堪大用的大片森林!等她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再将你放在心上。”楚辞享受着陆小郡王的伺候,过了片刻,又冷哼着提点他道。
陆小郡王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第一纨绔,也是极通透的人,一听楚辞这话,立刻明白过来,举起手连连保证道,“娘子放心,赶明儿个起,为夫就开始搜罗京城的青年才俊。一天一个,不,一天三个,一日不落地往府里带,保证让那小丫头挑花了眼,再没功夫在我们两个之间搅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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