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秋霖新霁,星斗漫天相映衬;西风残照,虹霓凌霄齐飞来
话说原先武当山仙侠之属都是隐居避世,互不往来之士,直到千年前武当山一位玄门高道的出现,便一举改变了这一格局。这位高道便是武当派的鼎鼎有名的开山始祖灵武大师,原本也是在武当上结茅修行的隐士,然而忽然有一日,悟透玄机,自此修为一日千里,道法圆融无碍,不久便在武当证道,本来可以飞升紫阙,成就天仙之位。然而由于一念慈仁,不忍武当山这一绝佳的玄门仙乡,永远这般群龙无首,各修行人互不往来,避世自了,不能对苍生有所裨益。于是便开始寻找武当山周围的各大地仙散仙,苦心人天不负,也着实让他找到了一些仙人,然后对他们说明想在武当山建立道场之意,没想到两下里一拍即合,他们也有同感,于是各人分别去寻找更多的隐遁之士,一个门派的建立,首先便是人才,只要有了人才,开宗立派的其他事情便自然水到渠成了。
灵武大师因为法力最为高深,于是便用神通在武当山阴处建起一座道观,凡人乃至法力低浅的修行人都万难见到。因此灵武大师便是这武当山的开山始祖,而那些散仙地仙,便成为武当山首批护法长老,他们分别收有众多弟子,灵武大师住世时,也正是武当派最为鼎盛的时期。当时,灵武大师见武当派已经在他与众长老的治理下,迅速发展,短短数年间便被追上峨眉、昆仑,与他们并驾齐驱,共同列入天下玄门五大派之中。于是便志得意满,急流勇退,安然坐化,羽化飞升了。临终前本来想将掌门之位传于静虚子,然而这静虚子资质虽然出类拔萃,法力修为也在众同辈弟子之上,但是他为人狂傲,与众同门不和,长老们也觉得他难当重任,更何况他自己也觉得身为一派掌门,约束太多,只想图个清静自在,于是也没有继任掌门的打算。无奈之下,灵武大师只好将掌门之位传于憨厚老实的大弟子清虚子。清虚道长虽然道法修为及不上师弟静虚道长,然而他数千年如一日地兢兢业业,虽说没有在灵武大师的基础上再将武当派发扬光大,然而也使武当派千余年来长盛不衰。
自清虚道长继任武当掌门之后,静虚道长因与众人不和,便开始了各地云游之旅,逍遥物外,本来就是闲云野鹤般的性格,离开武当,不但没有伤神,而且正称了他的意。后来古魅率领群魔突袭武当,清虚道长带领各大长老及全体教众,誓死战斗,在刀光剑影之中浴血奋战了七个昼夜,派中各大长老折损大半,教众非死即伤。静虚道长本是自愿离开武当,对师门实则是身离心系,但那时他恰好不在武当,武当派遭此大难,也是事后得知。当他知道古魅血洗武当之后,悲痛欲绝。掌门清虚道长见到先师灵武大师留下的大好基业,无端毁在自己手里,看着满目疮痍的武当派,自己哪有颜面再尸居此位,于是便想将掌门之位转授师弟静虚道长,让他来领导武当派,重振武当玄风,将武当派发扬光大。静虚道长说什么都不愿接手武当派掌门之位,只答应他,他日若是武当有难,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由于自己与古魅拼斗时,受了重伤,料定药石罔效,因此想转授掌门于师弟静虚,没想到二师弟竟然拒绝,无奈之下,只好传于三师弟希夷子,这希夷子便是当年灵武大师门下七子、五老、三道人之中,除静虚子和静虚子之外,法力最为出众的一位。希夷道长继任之后,为了振兴本派,广收门徒,数百年来,也是英才辈出,其中以三散人、六仙姝、十二护法童子法力最高,武当派广收女徒便是从希夷掌门开始。
雪山道人本来也是很少与武当派打交道,虽然去过几次,那多是在前任掌门清虚道长住世时的事,与现今掌门希夷道长确实是素昧平生,这次贸然前来求救,也不知他能否同意。来时又听说希夷道长年高德劭,早已不问派中之事,深居简出,闭关修行多年,目前主持武当山的便是那列于三散人之首的弟子灵风散人,因此要见到希夷道长,就必须先找到灵风散人。因为灵风散人现在代掌门希夷道长住锡武当,故而找到他并不是难事,至于武当掌门希夷道长则不知能否有缘见到。
情况紧急,也不管能否见到希夷道长,总要去了才知道。于是便径飞武当山阴,武当派的宫观本就是当年灵武大师及各位长老用神通法力建立,凡夫与本派外法力低浅者俱难见到,然而对于雪山道人却不是难事。因此很快便到了武当派宫观之内,武当派门童听说是玄门正宗昆仑派长老莅临,立刻禀报灵风散人,灵风散人即刻便召见了他。双方相互恭维客套几句之后,雪山道人便说明了此行的来意。灵风散人听了,面有难色,对雪山道人说道:“长老不远千里而来,本当为长老排忧解难,只是掌门希夷道长已经闭关数百年,在下虽知道他在哪里,然而他当初曾一再叮嘱,若非发生重大事故,不要向外人透露他的行藏。其实本门之中另有一位高道,法力高深莫测,还是掌门师尊希夷道长的师兄,他或许能够住贵派一臂之力。只是此人行踪不定,四海云游,只能偶遇,无处寻访。”
雪山道人一听,心里忽然一凉,同时焦急地说道:“你我同属玄门一脉,志同道合,唇齿相依,理当肝胆相照才是,如今我昆仑派遭此大难,必须玄门五大派的长老一同操纵五行灭魔大阵,才能有机会胜过古魅,救出我昆仑弟子。还请阁下务必请乃师希夷道长出山相助,昆仑派定当永念此德。恕我冒昧地说一句,本来千年前,贵派也在古魅手里栽过跟头,我想希夷掌门听说玄门五大派要共同对付古魅,他定然会出手相助的。阁下让我去寻访那位希夷道长的师兄想必就是静虚道长,然而阁下也说此人居无定所,无法问津。因此,阁下既知贵派掌门隐居之所,还请务必引导我与他面谈。这里先替被困的昆仑弟子及全派上下谢过了。”说着,便躬身为礼。
灵风散人见这位前辈仙长,情急之下还不失恭敬,也甚为感佩,之前虽说有些为难,但想到古魅与武当的深仇大恨,也自义愤填膺,遂满口答应了雪山道人的请求,说道:“见道长如此心急,想必问题相当严重,本来你我两派同列玄门五大派,亲如手足,但有需要,义不容辞,更何况又有共同的敌人,自然应当同仇敌忾才是。在下法力低浅,没有能力与古魅相抗,也只能引你面见掌门,尽些绵力。至于掌门能否答应,我还是不能保证。我师正在山北燧人崖中闭关修行,道长请随我来。”雪山道人听说他答应引领自己去见武当掌门希夷道长,面上愁云立霁,非常欣喜地跟在灵风散人的后面,向山北一处石崖飞去,由于相隔不远,二人片刻便到。到了石崖,灵风散人便停了下来,雪山道人也没见到此处有甚茅屋岩洞,正想问灵风散人,希夷道长在何处,还没来得及问,灵风散人忽然将一张灵符向空一扬,念了几句简短的咒语,过了片刻,便见这燧人崖当中开启,一束刺眼的金光迸射出来,接着便出现足有丈许方圆的一个洞口,雪山道人虽说见多识广,然而今次见此胜境也着实惊叹不已。接着,灵风散人向前一指,说道:“道长请看,那燧人崖崖腰之处的石洞便是我师希夷道长的闭关之所——燧皇洞。适才我已用咒语灵符通报过,我师打开洞门,便是同意我等进入了。”
雪山道人也不客气,笑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进去吧。”于是,两人一同飞入燧皇洞中,进洞一看,只见洞内镶珠嵌玉,光明如昼,纤尘不染,陈设井然。此外,当初希夷道长考虑到燧皇陵洞因为是建立燧人崖中,崖体坚实,而周围的泥土则比较松散潮湿,于是便独具一格地将此洞打造成竖洞,下通渊底,上达崖顶,皆是原生石块铸成,非常坚固。分为二十一层,每层有三间石室,本来想将它作为日后扩建武当派的府第而用。希夷道长所住的就在第十二层之中,雪山道人进去之前,希夷道长为了表示热情早在正厅相候,雪山道人见希夷道长毫无架子,随和待人,因此也是非常欣慰。于是雪山道人便将此行来意告知希夷道长,希夷道长一听,本来静如平湖的心突然泛起了义愤的波澜,一口答应雪山道长的请求,并且还责备了灵风散人几句,说他不该一开始有意搪塞昆仑派的道友,灵风散人自然是俯首敬听师尊的训责。救人如救火,希夷道长打算即刻便随雪山道人一起飞回昆仑,临行嘱咐灵风散人留守武当,便与雪山道人一同驾遁光疾飞昆仑。不提。
再说青葛道人应掌门虚元大师之命,前往东海蓬莱山邀请东海二老前来相助。东海派的情况说起来的确耐人寻味,法力高资格老的不是掌门,也不在东海派总坛蓬莱山居住,东海二老中的栖云叟住锡方丈山,而枕霜叟则住锡瀛洲岛。青葛道人只在东海派前掌门元阳子掌教时期来过东海几次,后来一直在昆仑修炼,直到最近才下山。因此并不知现在的掌门是皇甫渊,通常世人都以为掌门人都是该教法力最高深的一个,其实,很多派的情况都不是这样。青葛道人去东海派请求援助,也自然是先入为主,以为去东海派总坛蓬莱山,找到此派掌门,请他出山帮忙,便可以回山复命。然而他完全弄错了方向,因为原先的蓬莱派现今将方丈、瀛洲二岛合并,变为东海派,而东海派的掌门皇甫渊法力虽说不弱,然而资质平庸,不能学道元阳子法术的精华。因此,东海派的集大成者,还是有东海二老之称的栖云叟和枕霜叟。青葛道人自然不知其中的缘由,因为各派有各派的规矩,若非本派之人告知,外人万难知道。
这青葛道人径直飞往蓬莱,又遇到那妖童朱跖,虽然拿妖童的红云幻境不能困住法力高深的青葛道人,然而由于这红云蜃景变化多端,不熟悉的人不得其道,很难从这蜃景中逃脱。青葛道人的法力自然是比朱跖的法力高许多,然而脱离险境也着实费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