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生回到钱塘村,天都已经黑了,推门进屋后就看见应小怜飘在房中在等他。
“判官大人,今日在那公堂之上可顺利?”
“小怜姑娘,陈梦生已经为那丘仁心昭雪,渡入六道轮回之中。”
应小怜飘飘下拜道:“小怜还恳请判官大人怜悯应家一门上下三十八条人命,还应家一个公道。”
“小怜姑娘,陈梦生已经为你查过那王子其,数日之后六十大寿也就是他的死期,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哈哈,老天开眼了。恶人终于要有报应了,我倒要天天这恶贼是如何死的。”
陈梦生在灯下看着赤精子留给他的金仙二十四咒,这些日子下来陈梦生已经把书中的二十四咒全部掌握了,但是每天陈梦生都会看师傅留的书。
应小怜也不会去烦陈梦生,要么藏身于摄魂瓷瓶之中,要么就是托腮静坐。
“啪,啪,啪”陈梦生的院门被敲的震天响,陈梦生打开院门一看。院外停着一顶八人大轿,有一个总管模样的人看见陈梦生问道:“你就是陈梦生?”
“不错,你又是何人?”
“我叫王安,是御史府中的总管。今奉我家主人之命,请你去付宴。”
陈梦生心里暗笑,自己还正要去找王子其,没想到他倒送上门了。
“各位稍等,陈梦生去披件衣服,就跟你们去。”陈梦生拿上桌上装有应小怜魂魄的瓷瓶,出门上了轿直奔御史府。
御史府中早已备好了酒菜,就在等陈梦生的来到了。陈梦生一到王子其府里,县令周安已在那里为陈梦生带路。
大厅酒席之上王子其父子笑容满面请陈梦生入席上座,周安则坐下位。王子其先向陈梦生敬酒道:“今日听闻周大人说及先生的神通,不知先生仙乡何处,又是跟着何人所学仙法?”
“王御史过奖了,我就一个村野粗人。哪会什么仙法,只不过是见路面不平,替枉死的冤魂昭雪罢了。王御史是扬州人吧?”
“正是,王某人确是扬州人。”
“扬州刺史应天雄可是王御史的故人吧?”
王子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呵呵,王某人确也认得那应天雄,不知道大师为何有此一问?”
“应府一门三十八口人命可是拜御史之赐啊?”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t“应天雄之女可是王御史所杀吧?”
“大师,你误会了吧。宝儿去把皇上赏的御酒取来。我要和大师喝上几杯。”
“是”王宝儿起身去取御酒了,王子其轻声对厅中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丫鬟们盈盈施礼退身而出。
“来,来。今日王子其有幸能认识大师,再敬大师一杯。”周安也献媚敬酒,陈梦生笑着将酒喝了。
“吃菜,吃菜,也不知道菜肴能对大师口吗?”
席上的菜可谓是飞禽走兽云中雁,江河湖流海底鲜。陈梦生别说吃连见都没过,一时大吃大嚼起来。
一会功夫王宝儿推门而入,手里提着翡翠八宝壶,王子其接过。一手提着壶把,一手扶着壶底给陈梦生倒满了酒,再给自己倒上。
陈梦生一看清澈香纯的酒水上泛着一层绿烟,而王子其的酒杯里却没有绿烟。
“来,大师,再喝一杯。此乃皇上赏的御酒。”陈梦生一仰脖,一口而尽杯中酒。手背一抹嘴道:“果然是好酒,啊…呦呦,肚子…疼。”
王子其笑着道:“一会儿就不疼了,鸠毒之酒味道不错吧。哈哈哈。”王宝儿和周安也是一阵狂笑。
“你…,你不是…也喝了?”
王子其笑的更狂了,就让你死个明白……
王子其笑着打开了酒壶的壶盖,酒壶里尽然分成了两半,轻轻的旋转壶底就能倒出两种酒。陈梦生四肢抽搐,脸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了。王子其用手轻戳陈梦生,也不见动弹。
“哈哈哈,小子你不是很狂吗?扬州刺史应天雄全家是死在我手上,应小怜也是死在我手上。那又怎么样?”
“爹,还和这死人说什么啊,拖出去埋了不就完了。”
“王大人,果然高明。这黑壮汉子白天在公堂之上还差点要对下官行凶呢,这具死尸就交给下官处理吧。”
王子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周大人你可是对本御史很关心啊?”
周安一听这句话,扑通一下给跪倒在地:“下官惶恐,我周安一向是对御史大人忠心耿耿的啊,还望御史大人明察。”周安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这御史王子其杀个陈梦生还要拿我灭口?可是毒杀个把个贱民那根本就不算事啊?周安百思而不得其解,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御史王子其。
“呵呵,不知道周大人是对当今天子越眘忠心呢?还是对王某人忠心?”
周安的头嗡的一声似雷击顶,后背的冷汗如浆。王子其这话大逆不道,莫非是要试探于我,还是他有谋反之意?
王宝儿已如鬼似魅的移步到了周安身后,右手入袖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只要周安话言之间稍有差池,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周年。
大厅之内寂静无声,唯有周安浑身哆嗦之声。若是日后被查出自己同谋逆反,那是要诛连九族的啊,但若是现在不表明立场,估计自己连这门子都出不去了……
“周安誓死效忠于王大人,以王大人马首是瞻。”
王子其哈哈大笑道:“来人啊,于我将这不忠圣上的逆贼拿下。”门外脚步之声纷乱,御史府中的家丁们推门而入,长刀直架在周安的脖颈之上。
周安给吓懵了,原以为借陈梦生让御史大夫王子其能给自己一些好处,没想到偷鸡不成却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王大人,下官所说句句是实。王大人若是不信下官只有血溅五步,以明心志。”说完周安双眼一闭,就等那家丁刀子砍下了。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周安已经拿着自己脑袋赌一把了……
王子其手轻轻一挥,几个家丁都退出了大厅。王宝儿探身确定厅外无人才关上厅门。
王宝儿走到周安身前一拍他肩膀道:”周大人受惊了,只要事关重大,家父才不得不防啊。”
“不知道王大人是何打算?”
“哼,那孝宗皇帝现在只听那张浚之言,我几次入宫他都不见。那赵伯琮只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养子,后来立为太子才改名赵眘向来对老臣无礼。隆登大宝之时就拿大理墙洛时祥等人开刀。若不是老夫在朝中二十载,有些根基也早就让那赵眘给杀了。”
一个小小七品县令哪里知道这些高堂之事啊一时之间周安听的目瞪口呆。“啊,那王大人的意思是?”
“周大人,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家父行事自有分寸,你如今还只是个小小芝麻官,待日后事成必少不了你的好处。”王宝儿从厅案上取过文房四宝放于桌上。
周安明白这是要自己写下效忠王子其的文书,倘若事变自己也难逃干系。要是自己不写就会和身边的陈梦生一样死的不明不白,手提起笔重似千斤……
王宝儿接过周安所写的效命书看罢笑道:“周大人,这往后我们可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啊。”
“这个周安知晓,只要是能用的上的地方定当效犬马之劳。”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子其道::“好了,今日之宴就此结束吧。周大人走时把这死尸扔到乱葬冈子上。”言毕王子其拂袖出了大厅,王宝儿也紧着离开。
周安唤来两个随行而来的轿夫,将陈梦生的死尸搭上轿。周安跟着轿子一路步行,出了城南就是一片荒废的野地。
“停轿。”两个轿夫将轿子停在路边,周安一打轿帘吓的是魂飞破散。
轿中空空如也,别说是陈梦生的死尸了,连只死老鼠都没有。周安愣住了,一路而来没看见有什么异象啊,可是那么一个大汉子竟不翼而飞了……
“我告诉你们两个,今日之事若是有谁敢说一个字休怪我周安不留情面。”两个轿夫连连点头称是。
御史府书房之中,王子其父子俩正在密谋。“爹,今日为何不让我杀了那周安?”
“宝儿啊,今非昔比了。你若杀那周安,朝庭定会追查。遭那大理寺……所觉,……是张浚的门生,处处于为父敌。你啊,好生与我收敛一些,只要事成之后还有什么不是我们父子的?”
“孩儿知道了。”
“宫中禁军待卫,我都安排妥当了,万事俱备只等那赵眘送上门来。哈哈哈哈……”
“爹爹果然高明,只是那三公九卿若是不服作乱呢?”
“那些老东西中只是王淮是个人物,其他的我还真没当回事。大宋赵氏江山不也是从那赵匡胤陈桥兵变才会有黄袍加身。”王子其转身来到书房的一角,推开墙上的字画显露出一个圆形的机括。
“宝儿,你随我来。”王宝儿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父亲的书房里藏有暗室秘道,忙跟着王子其进入。
密室并不大,只有一排上了锁的书架和一个铁柜。
王子其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书架叹息道:“这里是为父在朝二十载收集的文武百官的把柄,锦盒有着一些效忠书。只可惜你娘死得太早了,享不了那福。”
王宝儿拿起锦盒看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的文书,细看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爹,同知院事刘大人和禁军统领马大人都已经向爹效忠了啊?”
“哈哈,禁军统领马如超大人掌管着上万的禁军,可是他对宋孝宗赵昚早已经心存不满。宝儿,大宋朝对武官不论是你是战功如何的彪炳,都是被枢密院的文官所压只设虚衔。他们心里早就是怨声载道了,三公又是有权而无军权,这江山舍我其谁啊?”
南宋的禁军就是正规军,禁军都在中央,地方上的兵被称做厢军,再往下就是乡兵,然后是藩兵,藩兵一般就是在边境上招募的少数民族。禁军统帅又叫殿前都点检掌控了三衙: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他们仨都对皇帝负责,但是你能统帅军队,调兵不归你,归枢密院。禁军统领马如超正是殿前司的总管直属于宋孝宗赵昚。
在书架的最下面有着一封密函,王子其拿起密函得意的道:“这是金世宗完颜雍的亲笔书信,只要临安事成,金国就会拥老夫为帝。哈哈”
与此同时陈梦生已经回到了钱塘村的家中,陈梦生在御史府里装死,等上了周安的轿子里就拿出生死簿招出夜游神将自己送回了家。这夜游神与日游神相反,夜游神是在夜间四处游荡巡行的凶神,他们与日游神们日夜轮流值班,专门找人的麻烦。夜游神与日游神各八人均为地府阴帅,是阴间十将之一。和黑白无常一样也是幽冥鬼使,在民间有人看见头戴斗笠的小人就是这些神灵。
陈梦生对着八个夜游神道:“今夜还要烦劳各位再辛苦一下,帮着本判官去请几个人。”
夜游神之首野仲道:“判官大人尽管,我们兄弟无不从命。”
临安皇宫养心殿中宋孝宗赵昚正和宰相张浚老将李显忠和邹宏渊正商议着收复失地之事。灵州和宿州收复了但金国很快在河南调集了兵力,反攻,宿州失守。一阵清风吹过宋孝宗赵昚感觉昏昏欲睡,竟然伏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