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出现在地球上的具体时间，学界没有定论，也许在地球的原始海洋时期，鲛族生物就已经存在了。”江颂凡道。
庄轶下意识地想说原始海洋时期地球尚不具备大型物种的生存条件，但骤然想到偷鸡狗，这货说不定在海洋形成之前就生出意识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原始地球的生命形式，绝对比现代人设想得更为神秘复杂。
庄轶没说话，任建、小伍等人更不可能开口。十多分钟前，他们的世界观还一切正常，现在？早已经崩溃到天际！所以只瞪着眼张着嘴听着，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人们通常把鲛看作一种传说中的生物，现代人也大多认为他们不存在。其实古今中外有很多关于鲛族生物的记载，不过只被当作奇闻轶事和小说故事来看待而已。像《山海经》、《搜神记》、《述异记》都描述过鲛。”
“等等。”庄轶忍不住打断道，“那是鲛人吧？”
“没错。”江颂凡回道。
“鲛人？不就是人鱼吗？人身鱼尾，长得很漂亮那种？”小伍问道，他腰间的伤口已经止了血，脸色好了很多。
江颂凡点点头。
“你说……刚才那种怪物……那种怪物是人鱼？！”小伍一脸吞屎的表情。
庄轶完全了解小伍几乎快抓狂的内心。
一说起鲛人、人鱼，谁心中不立马浮现出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漂亮鱼尾的美人形象？
飘逸鱼尾水中摇曳，美人抚对空清歌，连女人看到都会心动，更别说男人。
但刚才见到的鲛族纯血。浑身鳞片，人手蜥脚，人脸倒是生得漂亮。可嘴一裂就裂到耳根。
心动？那是恶梦！
“人身鱼尾，是鲛族进化的一种形态。我们刚才看到的是鲛族的原始返祖态。”江颂凡说道，“《山海经》中有关于鲛族原始返祖态的描述，里面鲛族被形容成人头鱼身、长着四只脚的鱼，岛国尼虹传说中的水怪矶姬，就是人类对鲛族这种形态的一个加工变形。”
“那西方传说里的海中美人鱼呢？真有吗？”
“嗯……这么说吧，鲛族的原始返祖态，一般只会在胎儿孕育时期出现，就像人类胎儿前期会有尾巴一样。鲛族出生时。就已经是人身鱼尾的形象了，不过浑身裹敷着鳞片，生着獠牙和利爪。至于海里的美人鱼么，估计是鲛族为了猎食人类，故意伪装成温驯的美丽样子，引诱人类下海吧。”
“猎食？！”几个警察同时惊讶。
“当然。在地球进化史上，鲛族和人类一直是食物链关系，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人也有猎食鲛族的历史的，吃人鱼肉长生不老的传说。你们没听说过吗？”
“听是听过，可是……”一个警察一脸幻灭的神情。
“呵呵，接受不了？唉。我就说现代人将鲛人美化太过了嘛。”江颂凡叹了一气，“鲛这个字，本来就是用来形容海中的凶兽王者，鲛族，也许算不得海中的王者，但却是不容质疑的凶兽。古代的时候，无论中外都有鲛人带来海难的传说的，不过随着人类生存能力的越强悍，什么凶兽都能美化成娇滴滴美艳艳的样子拿来yy。”
“人形态的鲛族又是怎么回事？”庄轶问道。“我见过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人类周围的鲛族。”
“啊，那是鲛族为了适应生存而进化出来的伪装能力。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种拟态。史前曾经有一段时间人类大盛，鲛族几乎被赶尽杀绝。一些幸存的鲛族进化出了这种拟态能力，混在人类中生存。不过现在嘛……”
江颂凡看了看一众受伤的警察。
“近万年来，人类使用工具和武器的能力确实增强了不少，但人体本身却退化得相当严重，不只是身高体积和力量，还有各种觉醒异能。鲛族却进化出了更多的能力。可惜，鲛族繁衍能力奇差，即使和人类混血杂交，也是人类的基因占优势。人，怎么说呢，用某句经典台词来讲，那就是种性强韧，否则现在地球上的局面究竟如何，还真不好说。毕竟，人类的强敌可不只鲛族。”
庄轶皱了皱眉：“还有其他的？是什么？”
江颂凡笑笑：“我觉得你以后会碰到的。碰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居然还卖关子。庄轶心中腹诽，但江颂凡不想说，他也不多问。
现在还是着重关注随时会给他们致命一击的鲛族吧。庄轶心道。头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红鳞纯血第一次全身出现在他面前时的情景，那画面实在太过鲜明，简直是烙印于脑海，他觉得自己今后再也无法直视那些美丽可爱梦幻的美人鱼了。
“鲛族的原始返祖态也太丑了点。”庄轶终于忍不住吐了槽。
“别忘了人类的祖先也不过是猴子。”江颂凡道。
“是古猿。”庄轶纠正，顿了一会儿，问，“出现原始返祖态，是封印阵的关系吗？”
江颂凡点点头：“一定是了。鲛族可不会轻易出现原始返祖态的，这是个非常强大的封印阵，对鲛族而言。”
“封印阵？”一个警察疑惑问道，“什么封印阵？”
“你们远林周围不是散布着界碑吗？那是个阵。之前我不知道阵眼封印的是什么，现在明白了，是鲛族。”江颂凡道，“如果史料不错，界碑是三百多年前存在的话，那个时候远林人肯定和鲛族曾有过一次交手，鲛族失利，被镇压在地下。不只如此，整个远林地区都处在某种保护结界之中，以古界碑为边界，外面的鲛族无法进入远林。”
“为什么要将远林保护起来？”任建问道。
“不知道。或许设界碑的人自有他的考虑吧。”
“那你……”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龙开诚看向江颂凡，问得有些犹豫。
“龙警官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受影响吧？”江颂凡笑笑，“因为我体内只有一半的鲛族基因。另一半是人，古界碑的保护结界对我的影响没那么纯粹。至于这个封印阵，影响还是有的。我的能力也被封住了一部分，没法完全挥。”
庄轶倒是瞧出来了。江颂凡到现在为止，身上仍然满布着鳞片，眼睛也是蓝眼细瞳，回复不成人形态。
“能让鲛族现出原始返祖态，这个封印阵的威力应该很强。”江颂凡皱起了眉头，“可是我刚刚交手的那个家伙，居然连水术都恢复了。恐怕这个封印阵在之前的矿难中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已经维系不了多久。”
“矿难……是指二十多年前的矿难？那也和鲛族有关？”任建道。
“当然。要不是挖矿洞挖到了封印阵的阵眼。那场灾难根本不会生。以这个封印阵的威力，正算能让那些被镇压的鲛族彻底丧失行动能力的。”
“可是……可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姓庄的年轻人不是重新布置过界碑吗？”
“只是暂时修补，就像破洞的船，再补也难以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那怎么办？封印阵一解除，那些怪物岂不是要冲出地面去？那远林绝对完了啊！”
小伍等一众警察神情惊惧，回想着刚才那些可怕的嗜杀怪物，想象着它们冲出矿洞后，远林将会面临着怎样的灭顶之灾，小伍等人几乎脸无血色。
“能再次修补封印阵吗？”任建问道。“找找那个姓庄的人，姓庄的……”
说到这里任建突然一顿，看向庄轶。
“你好像……也姓庄？”
庄轶耸耸肩。
“那个姓庄的年轻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能力已经暴露。身份，似乎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他是我老爸。”庄轶干脆承认道。
任建、小伍和一众警察齐唰唰看向庄轶，眼中闪射出的情绪有惊讶有崇畏，还带着浓浓的希望。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想泼大家冷水，但我的确不会这个封印阵。”庄轶说道，“封印阵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出去。”
此刻所有人的伤势都暂时应急处理过，随身带的小型急救箱设备不齐全。只能简单处理下伤口。更多的，在这地下坑洞里也没法做。
“走吧。”庄轶起身道。“进来的入口已经被封，我们没法原路返回。必须尽快找到乔震东。”
“找那个混帐王八蛋干什么！”任建骂道。
“因为乔震东知道其他出去的方法，否则他不会那么坦然地炸毁这个窄洞洞口。”
任建稍稍冷静下来，也知道庄轶此言极对，没再反对，只恨恨道：“找到那个家伙也好，老子绝对要狠狠捅他几刀！”
一众警察相互搀扶着再度上路，临行前，众人站在已经死去的近十名警察面前，默哀三秒。
“兄弟们，对不住了。”任建道，“这次出去，不能带你们走了。你们在这里安静地睡吧，如果有怨恨，就来找老哥我，来找我。老哥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
任建压抑着喉头的哽咽，龙开诚拍拍他的肩：“撑住，把还活着的人全带出去。”
“嗯。”任建用仅剩的一只手胡乱抹了抹脸，“走！”
众人前行，再未回头。
可是前行了约摸半个小时，他们就看到了三具尸体，穿着防护服，尸体还有些温热，明显刚死不久。
是乔震东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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