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豹利索地解开捆在唐林昆身上的绳索,唐林昆托着下垂的下巴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风云突变。
第一个倒在地上装死的麻子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明锽锽的刀子,一步抢到莫豹爷爷奶奶的身边,他抱住莫爷爷花白的头,把刀子抵在了莫爷爷的脖子下面。
“都给我他吗住手,不然我一刀抹了这老骨头。”麻子的声音极度变形,尖利得如同一块泡沫用力擦过玻璃那般瘆牙。
胡大雪想从沙发上跳起来,被正警惕地监视他的赵半狗棍头一捅,他捂住脖子摔倒在地,发出难听的哦噢声。
“放下棍子,我割了……”麻子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加凛冽,赵半狗的棍子停在了半空中。
莫家爷爷的脖子渗出血来。
“麻子,住手!”
莫豹喊出了唐林昆的心声,在喊出这一声前,莫豹曾经做出过一个救爷爷的前扑动作,只可惜他的右腿一脚踩在了唐林昆流出的血渍上,滑倒了。他巨大的身躯压在了唐林昆身上,唐林昆的下巴磕在地砖上,“咔嚓”一声,下巴又意外地重新上了回去,好痛!
那根麻绳真长,绑住唐林昆五人还够绑一人的。
这两人很快出现了,一个是赵半狗的爹赵大狗,他喝得醉醺醺地一头撞了进来,被两个男人一人一只胳膊架住。
“我没醉……你叔没醉。”
他被绑在了赵半狗的边上,他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儿子,放心地呼呼大睡而去。
“唐林昆,还有没有人来救你啊?”胡大雪摸着喉结嘶哑着说道。
唐林昆闭上了眼睛。
“胡哥,这家伙又晕过去了。”
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个子抓起唐林昆弱不禁风软绵绵挂在脖子上的脑袋,翻了翻唐林昆的眼睑,唐林昆尽量把眼珠往上翻,把一片眼白留给他。
“这姓唐的直接被那个大个子砸晕了……”
小个子很不负责地把唐林昆的头一扔,唐林昆很夸张地垂头丧气地把脑袋晃荡了几下,唐林昆跟赵半狗玩打仗时候,装过好多次死,没想到此刻配上了用处。
“这个使棍子的是谁啊?像只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小个子踢了一脚赵半狗。
赵半狗嗷地张嘴朝小个子咬去,小个子吓得一步跳开,赵半狗一拉之下,唐林昆其他五人都被带倒,惨了,唐林昆的嘴正好对着大狗叔的嘴,他浓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酒气加烟气加多月不洗的口臭喷得唐林昆一阵恶心。他屏住呼吸,开始数数,数到五十六的时候,唐林昆脑子开始缺氧,唐林昆知道这次再要吸气的话,非要呕吐不可。
唐林昆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装死计划眼看就要泡汤。
不知道是谁,奋力一直腰,唐林昆倒向樊月仙,唐林昆的头枕在了她的腿上,唐林昆分几次偷偷地喘了一口气,尽管唐林昆闻到好……迷人的香味,动作却不得不装出像动物临死前的抽搐抖动,樊月仙好心地把双腿放直,让唐林昆的头能很舒服地放平。
“胡哥,你去洗把脸吧,你脖子上都是血。”
“哎哟,我的肋骨可能断了。”
“娘姥姥,我的门骨肯定裂了,肿得连裤腿都拉不上去了。”
“麻子,你的头快包一下,还在不停地流血。”
看来赵半狗几招无师自通的打狗棍法,把一群狗辈的都打残了。
“胡哥,现在怎么办?”麻子的声音。
“大家先把值钱的东西收到一起。”胡大雪尽管已经在喊,但听声音就像只苍蝇在嗡嗡叫。
这群强盗土匪开始在樊月仙家四处搜寻起来……
唐林昆努力想保持头脑清醒,无奈他头部有伤,就在他迷糊之间要入梦的时候,樊月仙后门传来清晰的叩门声。
唐林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潘金莲一把被麻子拉进了屋子,她想挣扎,被麻子一把勒住脖子,她的一只三寸金莲踢得老高。
“胡哥,快下来,又抓到一个。”
潘金莲被麻子强迫着跪在胡大雪的前面。
“你是谁?”胡大雪看到潘金莲的脚小得吓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奴家潘金莲……”
“哈哈……哈哈……”一伙强盗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潘金莲,我还是西门庆呢。”麻子此刻应该满脸的麻子都亮着光。
“你来干什么?”胡大雪笑得直咳嗽。
“奴家来找唐大仙。”
“半夜三更,找算命的,你说的你自己能信吗?”胡大雪的声音里开始透出凶气。
“我看你是晚上想男人痒痒了,等下我陪你好好过过瘾。”麻子根本就是个色、鬼。
“说,不说我刮花你的脸。”胡大雪拔出一把匕首。
“大官人,奴家是来跟唐大仙说一声,我和武大郎已经重新和好了。”唐林昆知道潘金莲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谁会信她呢?
“胡哥,这娘们看来是个疯子吧?”小个子提醒胡大雪。
“啪!啪!”
潘金莲被麻子狠狠地扇了两耳光。
“你个装疯卖傻的死女表子,再说潘金莲跟武大郎的名字我打爆你的头。”麻子朝倒在地上的潘金莲屁股上又踢了一*******家冤枉啊,不信你们问唐大仙,奴家真的叫潘金莲。”潘金莲嘤嘤哭了起来。
就在麻子想再抽潘金莲耳光的时候,后门冲进来一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像武松,但唐林昆知道他是武大郎。
武大郎见到唐林昆满脸是血,潘金莲被迫跪在地上。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把捡起赵半狗的枫木棍。
也就五、六下,把胡大雪一伙全都揍晕在地上。
“赵旅长、莫旅长,大狗叔,把这些人都弄醒。其他人都上车,爷爷、奶奶你们都坐到汽车上去,别去捡那些东西了。”
唐林昆示意武大郎和潘金莲赶紧走……
“拉起来,绑到汽车后面去。”赵半狗旅长粗暴地拉着胡大雪几个的头发,把他们从地上扯了起来。
小波罗上挤进去六人,车后面用麻绳拉着五只“狗”,在花花一家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朝十公里外的旗鼓镇慢慢开去。
走到六七公里的时候,麻子体力不支倒下了,在沙石路上被拖了一二百米,他的惨叫唐林昆他们才听到,赵半狗旅长利索地下去,把他放到车顶上。
唐林昆赶到旗鼓镇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正赶上集市上到处都是人,一时围观的人无数,全跟在车子的后面,一起来到旗鼓镇派出所。
把胡大雪一伙交给黄所长后,唐林昆胸口一阵发闷,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喷出一大口鲜血后,他眼睛一黑,倒在了水泥地上。
……
“醒了,林昆,你醒了。”唐林昆睁开眼睛,是钟若因在自己身边。
“我在哪里?”唐林昆的头疼得厉害。
“你头部受了伤……已经整整一年六个月了。”钟若因大声哭了起来。唐林昆父母亲出现在唐林昆的视线内。
又住了二个月的医院,钟若因带着唐林昆来到了构树堡。
构树堡已经大变样了,成千上万棵的樱花怒放着,游人如织。半山腰的十几栋度假别墅被花海湮没了,只能看到一角。
“林昆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九重天宫上的那些事了吗?”钟若因指了指湛蓝的天空。
“你还说我们有个儿子叫冰焰火……”
唐林昆漠然地摇了摇头。(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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