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机缘巧合地找到了点调子,好像就像心里的不知什么东西落入洞里,水过石沉,心倒是也安稳了。
令我好奇的还是观晨鼓捣的东西,一如既往看不透的他,只是最近却和我聊的愈来愈熟。
操场上猛跑个几圈儿下来的我们还悠哉悠哉躺在假草地上吹着口哨,破有几分闲情逸致。
远处的老师还催促那些跑得不行的孩子,也不时传来打球的砰砰声,和戏耍的趣意。
叹一声“年轻真好”,瘫在地上的两位就当是主角最佳登场姿势。
“那个……子明。”
“怎么?”
体育课的操场异常宽广,早春的天气多了几分燥热,风吹树响,杨柳也婀娜了几分。
“你,是不是会写书法?”
“豁哟!”我一拍大腿,“你咋知道的?”
“上回下雨,瞧见你在玻璃上写的字儿了。”
“interesting!”
我知道他这是要我帮忙了。
“有何贵干?”
“呃……写一封信,可否?”
“用谁的口气写?”
“爹。”
“诶。”
接着二人操场上前追后赶地又一阵狂奔了几分钟。喘了几口粗气相继倒下。
草坪还是那么柔软的让人舒服。
“你爹怎么了?”
“胃病。医院住了好久了。”
“什么时候住的?”
“九月末。”
“嚯!四个来月了。”
他闭了眼,静静侧过头听着风。
“什么病?”
他仍未理我。
“那你找我干嘛?”
他皱了皱眉头。
“快中考了,知道吧?时间没觉得快吗?”
我看着他眼睛——莎士比亚剧作中只有悲剧主角才会流露出来的几丝痛开始晕染在他眉间。
“你直说吧,写给谁。”
“母亲。”
我一愣。
“怎么?”我不禁立马引起一阵阵遐想,于是乎赶紧补了一句,“那你爹病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他久违地叹了口气,”挺重的。”
可我知道他家有钱。
“能治好吗?”
他又愣了一下神。
“我父亲会写毛笔字。”
“唉是吧!我会写。”
他沉默了一会,不再作答。我哽住了。风便也因此停了,早春的风为何这么停停歇歇而那么有情。
不皮了。
“他的毛笔字,呵!只有在非常在意的事情上才会写的。说为墨宝也不为怪。”
他嘴角微微下垂,看的我也跟着沉闷起来。
“写封信。告诉我百忙中的母亲——一切安好。”
……
过了好大一会,他还沉闷的说不出一句话。而我看着他的侧脸,迟迟未动。我哽在嘴边的那句“歇菜!你太高估我了”终究没说出口。
中午的阳光不知不觉倾斜了下来,难得的体育课也快落了尾声。
“打会儿球吧。”
“走着。”
……
后来?
后来到了家非常认真的写了一封不长的墨宝,久违的持起笔,练了不下三四遍,摊开了观晨给我的信纸,旁边摆好他父亲的亲手写的字,临摹下来,细细勾勒出一行行云流水的报安信。
每一笔,都牵挂着一头的担忧,和一个孩子的爱。大抵是技艺不精,那顿挫飞扬的感觉写不出来,反而是多了几分沉重与忧愁,笔下得有点重。
“罢了!”
折好封起来,递给观晨的时候,便是次日的午时,还是一个幽静的下午。
“你的信,收好。”
他嘴角颤抖了一下,继而抱住我狠狠拍了几下后背,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僵持着什么,最终也未好意思说一句“谢谢”。
没毛病,是他的性格。
至于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倒还是那副样子,徘徊不定而又焦急不安,我也跟着多上了一分心,有了几许风雨。
唉!
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