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巧。”
远方的车匆匆的来,匆匆的来去,带走了车站迟迟未归的两位熟悉身影。夕阳下的昏黄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是我们,尽管平日里多么跌宕起伏,也打消不了我们逗趣儿的日常。愈是不好好学,压力便堆得愈大,压力堆得愈大,愈是不想好好学。那个年纪就是如此,顺其自然安于现状,说是得过一天是一天也相当靠谱。于是乎我们压力倾泻得变愈精彩,记忆也更深。
“继续聊?”焉为又开始踹开了话题的大门。
“我……今儿不想说……”
我踌躇着,靠在公交车的椅背上,一脸难堪,不自在地扭过头,不去盯着他的眼睛。
他立刻酒窝立刻陷了下去,露出一齿白牙,笑得让我有点心塞。他总是能在我身上挖到乐子,还能翻来覆去乐我好半天。
“语文老师带快被你气哭在厕所了你知道吗?啊哈哈……”他笑得合不拢嘴,直用力拍着我的肩头,不自觉地往我脸上狂喷着唾沫星子。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夕阳,云彩的斑斓遮挡下,在我的眼中变得更加娇羞美丽。
……
该着还是语文课。
不可否认的是我又在浑浑噩噩地过着老年人生活。被点起名字的我一时手足无措。
我慌忙地扫视几眼书,就在要扫完的时候被前桌的悠儿一手拍合了书。
她对我蓦然一笑。
我都震惊了。咽下口唾沫,颇有自信地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老师。
认为我会栽在这里的人,那我会对你说:“呵呵。主角,一般不会死的这么早。”
“会背吗?”老师把目光投向我。
还问个球?不会也得背啊。
“沁园春长沙。”我挺起胸膛,环视了一下四周围睡不着觉的闲人:嚯!这一个个的都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准备看戏。
“咳咳!!”
悠儿侧过身含着笑把目光投向我的脸颊——我哪儿不自在她就越看哪儿。
其实我知道你们都想什么。凡人!呵呵。
我搓了搓手,瞳孔也跟着放大了些许,接着我的眼角开始咪得越来越小:“话说那个——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前一半通顺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好像我很有能耐一样。我还把尾音读的铿锵有力,这样显得我很努力的在诵读着。
终究只是熟悉那几句话。
读到后来我已经是处于窒息状态了,比便秘还便秘的强调让别人嗓子眼里跟堵住了似的,不住的咳嗽着。我甚至想夺门而出,逃离这个丢脸的地方。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球……”
完了,终于躲不过浩劫下,还是露了马脚了。教室里突然的安静让我的心头一哽。都说急中生智——
求……求什么来着?求f(x)=球球沁园春?我球你娃娃鱼个香蕉皮的棒棒锤。
“指点……”
指点……江山……鸡,鸡儿什么来着??
彗星袭月,我脑内灵光一现。
我一拍脑门儿,仿佛闪过一霎那智慧的光芒:“指点江山,击搏文字!”
同学投出赞许和肯定的眼光,轻轻点着头若有所思的僵着脸,一个个忍俊不禁。不说多难看了!
“听见没有?鸡*文字?有我幼儿园的风范!”
“孩子大了……”
“哲学!哲学。少年有前途。”
这笑声能从四楼回荡到操场再反弹回来,响彻整个楼道。枝头的家巧笑着在窗外叽喳个不听,悠儿已经的脸已经笑到变形,看到我瞅她立刻用手把嘴捂上,还投出“开车服气你来闹,社会明哥搞一套”的表情。那帮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白都已经笑翻过去,锤得桌子一蹦一蹦的,腰抖个不停。
“不是,其实我……那个……”算了,还是不说了。我已经把脸丢到穷途末路上了,无法解释。
不入一丝活气儿的课堂不知放了什么料儿,立刻开了锅。老师居然还带头开车,笑得合不拢嘴:“不得不夸夸,还是咱课代表懂得多!!”
我如泄了气的娃娃,先是晃晃悠悠地站了好一会,“扑通”一下倒在椅子上,把嘴埋在胳膊里,瘫坐了好久……
……
“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没想到你个人才藏的很深呐!”焉为故意高声嚷道。
我拧开平水猛得喝了一大口,堵了堵嘎巴不出话的喉咙,实在尬得不行,车上其他的乘客头上似乎冒气问号一样地看了我几眼,搞得我更加耐不住性子了。
我挣大眼睛说:“读书人的事儿,你懂个什么!”
“还读书人?平日里我亲眼看到你白字儿一片丢人现眼……”
“你……你,凭什么污人清白!?”唐乙己愧得面红耳赤。
“还清白?我分明看见你在主席台上一字一句地念着如,火,如,茶!”
唐乙己便胀红了脸,额上的汗珠刷刷直落。于是接着便是一些很难懂的话,什么“君子不拘小节”,什么“者乎”之类的,引得他拍腿大笑。车厢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两个半斤八两的小透明,就这么把这一路聊得热火朝天——准确的说是我热火,他朝天。不愉悦的日子也那么有点留在记忆里的影子。
至于我为什么又提起焉为,因为我的糗事他全记着呢,我都记不起来的事全都是被他一个电话激起来的。若是把他放放映机上一架,他这眼睛里就能放出两道奇异的光芒,打在屏幕上放映的全是我的黑历史。历历在目丝毫不差。
前阵子电话里传来的便是他的声音——
“歪?”
“喂。”如豺狼恶犬一样熟悉而兴奋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狗喘的气息,立刻让我放下了手底下的活儿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大晚上的也不挡我好奇的心。
“吁——”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找哥何事?”
“哇咔咔,你倒悠闲!”
“得了,说吧!什么事?”
……
他激烈的一番说辞把我说的惊了好久,当我们把该喷的唾沫星子喷干净了,都迟迟不敢挂电话。我站了那好久,让我神魂不定。好像亲眼看到了母猪正在上树。
不久微信一震——一大段话,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
我们在树下已经等了多时,携着观晨他们一起坐到了那家熟悉的馆子,巷子北面的商业区,满街的灯红酒绿,这些风光甚佳的地方实话来说是最适合聚一聚了,相识也好,重逢也罢,都是能玩的愉快的好去处。
天高气爽,心情也久违地特别清朗,走在熟悉的巷子,别了熟悉的自己。楼廊里光滑的镜子,映射出了另一副模样的我们,仿佛什么都变了。志强对着镜子搓了搓头上的毛儿,眯缝着眼睛,打理得真是光鲜亮丽。比起观晨,他的样子已经让我臆测接下来的人们会有多大的改变……
“哟!”我还正想着呢,说曹操到曹操到,“别当看不见呐!”
“哟哟!谁啊谁啊?”我们都回首一望。
推门而入的是满面春风的焉为!还是那股子油滑得不行的嗓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个溜到上天的事情发生了——向来形单影孤的焉为竟然脱单了?!聚光灯下,围坐一群聚在一桌的哥们都看着他和他相挽手的姑娘,风华正茂。梳理地整齐我们都为之震惊,谁都耐不住了,大眼瞪小眼地问起来了。
那个在车上笑得鼻涕横流的他居然也能找到这么个佳人,真是应了人品了,志强真是一阵捶腿羡慕嫉妒恨,还好观晨很会把话题引开,谈论起正确的话题上了——
于是我的这档子事全被焉为一五一十地抖搂出来了。当我回到席上时,看他们一个个前仰后合,拍案大笑。那姑娘估计已经笑得连饭都不必吃便已经饱了。
且不细谈那可气的焉为了,又让我多写下各种尴尬无聊之事,浪费笔墨。啧啧啧!前阵子翻来我的笔记本,方想起这段不长的故事。车上的小花哨也大概至此了,母猪天天上树也不太正常,焉为这小子每日一扒的主角担当也不多提了。
当然当然,机会难得,趁着这久违的重逢,记忆力超强而善良伟大的我,终于可以来扒一扒他们了。这不,都看这我呢。
呵呵……如此一想,便不禁露出一脸诙谐和蔼的微笑,摆出一脸正气,由我来说说下酒菜前的开场曲吧!
这里,不能少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