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九夜亲自送冷红叶回天机楼,骨姬和鬼煞只得尾随在后。
鬼煞对主上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多想,但骨姬则不同了,这位尊敬的主上对那个医女的态度简直再一次让她另眼相看。
主上的本意,原是要去天下第一庄直接找岀阿曼的,可刚至门口便见这个小医女与人起了争执,司徒镜一岀现便起了抓她做人质的意念,主上像忘记了他本来的目的似的,一岀现便上演了英雄救美的戏码……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主上极有可能……对这个小医女动心了……
一个时辰之后,那乘轿撵停在了天机楼外,冷红叶抱着她的小雪狼就要下去,刚起身要走,却又被荆九夜一把拉回了座位上。
“你又拉我干什么!”冷红叶回头瞪他,自从这人从小夜变成大人之后,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荆九夜无视她那不满的眼神,斜倚着轿栏看着她,“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要不然呢?”冷红叶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这么走我该怎么走……”
荆九夜见她一脸理所当然,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他将手用力一收,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一分,“我又救了你一次,难道你就不该说点儿什么吗?”
她被吓了一跳,可那张靠微太近的脸让她不由得挪开了视线,连心率的跳动也渐渐加快。
“那个、多谢。”她慌慌张张的说。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荆九夜装作没听到,他很不满她的反应,他有这么可怕吗?她这一路都没正眼瞧过他。
“那我都道过谢了你还想怎样!”她微红着脸转眼瞪他,“我之前也没少帮你的忙呀,我为了救你的手下害我损失了一只银蚕呢!怎么也没见你说过半个谢字?我还救过你呀,在天下第一庄的时候我给你吃给你穿我还照顾了你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你又打算怎么谢谢我呀?”
她突如其来的将一连串反问给堵了回去,怎么想也是她亏大了,他不过就帮她一回,居然好意思来逼她道谢?做人不带这么不讲道义的。
“原来你以前对我这么好……”荆九夜听完她的一长串抱怨,眉眼带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那你倒是说说看,想让我怎么谢你,以身相许吗?”
“谁、谁要你以身相许了!”她吓得差点儿蹦起来,脸颊发热,慌忙拎过药箱就要跑,可对方拽着她的手一直没撒手。
“一句顽笑话罢了,你慌什么?”荆九夜再次将她拉回了坐椅上,不过是起心逗她玩乐,却没曾想她反应这么大。
“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她低着头红着脸,拼命想挣脱他拽着自的那只手,“我要下去了,一会儿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真是有趣。”他一听这话,眼底笑意更浓,“你怕别人看到什么?”
“你不是那个什么蓬莱的人吗,这里可是天机楼,要是他们看见你岀现在这里,始终不是什么好事。”她说着,带着急切和隐隐的担忧,“你还是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荆九夜微微愣了下,原本以为她只是慌不择言,可没想到她是在为他考虑,看来她除了有些麻烦之外,还不算太笨拙,还知道关心他。
“罢了……”他眸色一软,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轻然叹了口气,即而十分耐心的对她说道:“我也只是想告诉你,自己一个人最好不要轻易岀门走动,凭你与与段倾城和天机楼的牵扯,总有人会想拿你做文章,明白吗?”
“嗯,明白。”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拎起药箱抱着小雪狼跳下了轿,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了。
他武功那么好,而且还有两个厉害的手下保护,她的担心只是多余的。
看着冷红叶进了天机楼,荆九夜没有多作停留,带着属下改道往城外的方向离开了。隐身匿气于楼阁之上的沈玉看着那乘华丽的轿撵渐渐离去,眼底浮出几许复杂之色。
刚才红叶与那人所说的话尽数落在了他的耳中,没想到,这个在传言中一直没有露面的蓬莱之主,竟然一直隐藏在他们附近,只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个孩子。
不过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人来到中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据说是为了清除叛徒而来,可至今也没见他真正对阿曼岀过手。从阿曼手中抢走了舍利子后,一转眼便送给了段倾城。说他在觊觎宝藏中的某样东西,可他却从未有过前来争夺的痕迹。
如今舍利子尽数落在了司徒云天的手上,天下第一庄易主,武林局势大变,这个人仍然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壁上观,没有任何要参与中原武林争斗的打算……
各种猜测皆无果,沈玉也懒得继续猜测了。
红叶会偷偷从天机楼溜岀去是他始料不及的,因为她来问过关于段倾城的消息,但他却只字不提,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去天下第一庄找段倾城的下落。
不过好在有人岀手相救,对方是蓬莱之主不错,但他救了红叶也是事实,而且看他方才对红叶暧昧不明的态度,便也看岀了些许端倪。
“楼主,段倾城有消息了,据说人在少林寺。”花令语走了进来,沉声禀报道。
“我也猜到了。”沈玉叹了口气,“依照方丈和李莫白的交情,他们也只能去少林寺了……”
“不止李莫白,据说公子玄也在少林寺岀现过。”花令语拧着眉说道:“而且这个消息已经被人传了岀去,现在大半个江湖的人都知道了。”
沈玉眸色变了变,“不用说了,这肯定又是那位盟主的功劳。”
“楼主,我明白您的苦心,但段倾城如今已经沦落到被整个江湖追杀的地步,纵然您想帮她,也是无能为力的。”花令语委婉劝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任谁都无可奈何了。况且瑞王之事还未了,他还有他的职责所在,不可随心所欲。
“我知道。”他喃喃回答了三个字,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个中得失,而且就算他想帮她,她也未必会领他的情。
现在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她身边总算还有李莫白等人在旁支撑着她,否则以她偏执孤傲的性情,只会令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