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闻法篇》在,苏余要补全这残篇功法,倒不是难题,只是两人素昧平生,布道人并没能给他足够的信任,当然这在正常不过了。
此时,苏余挑眉注视着布道人,显然,他是故意发问的。
“你办完事后,我便将下半部传你。”布道人抚着胡须,微笑道,他希望用完整功法的由头,来制约苏余。
“好。”苏余道,“不知前辈有何事要交与我。”
布道人张手,电芒化为细沙从指缝泻下,堆成了一副地形图,村子的全貌一览无余,接着,布道人将神庙的位置点亮。
“以这洞府为中心,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座神庙,你只需要去挪开神庙门口的石佣,便可以了。”布道人声音微冷。
“挪开石佣。神庙。”苏余嘴里嘟囔着,总感觉布道人还隐瞒着什么。
苏余没多问,拿到了《三象》,即便不去帮布道人,就此离去,对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他决定帮上一把,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晚辈尽力而为。”
“不过,前辈,这里地处何方,这对我很重要。”苏余突然问道,他本来的目的就是问路。
“这里不属于任何一方地域。”布道人神情凝重。“你可听说过洞天。”
“洞天!当然听过”苏余道。
“这里就是洞天。”布道人铿锵有力。
“怪不得村民们对凶兽毫无防备,可是,我法力低微,怎么可能会打开洞天呢?更何况,这洞天起码达到了玄级的水准。”
苏余不解,他自认没那个实力,洞府分有高阶和低阶,洞天更要超出洞府一个范畴,存在于空间裂缝中,有黄、玄、地、天四阶。
黄阶洞天中无天地元气,需要十个窍神境修士合力施法,才能开启,当下所在的洞天,有充裕的元气,明显是玄阶洞府或是更高级,若要开启,一百个窍神境修士都不够用。
“近日洞天松动,我得以苏醒。”布道人解释,“我想,你应该也是在洞天松动时,进了这洞天。”
“敢问前辈,我要怎么出去?总不能等着外面的人打开这洞天吧,那要等到猴年马月?”苏余连忙问道。
“搬开神庙前的石佣,便可破开结界。”布道人道然开口。
这么巧?
苏余没有说出口,想要离开就要移动石佣,和布道人交代的任务,竟然重合到了一起,这未免太巧了点,他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行动了。
……
一路往东,这附近没有民居,田地尽头,苏余看到了所谓的神庙。
神庙不过膝盖高,占地三尺余,漆皮鲜艳,看上去像是没建多久,却颇有一种古朴的味道。
没有开窗,大门敞开着,却被持刀石佣挡的严严实实,石佣头上有一道裂痕,延伸到了脖颈。
苏余抱住石佣,瞬间发劲,就要把它搬起来。
却发现,石佣被牢牢固定在地面。
在寸劲二重山的加持下,苏余依旧是不能移动这石佣半分,“好沉!”
“再来!”
三重山同样是毫无成效,四重山接连跟上。
石佣动了……
但那并不是苏余所为。
而是它自己动了,像是活过来一样。
石佣周身似有一股气轰然爆破,猛地将苏余弹开,忽然变作与苏余一般高,关节处的石料片片碎裂、脱落,变作了空洞般幽暗物质,连接着它的骨节。
大刀落下,寒气凛凛,就要将苏余破腹。
“好险!”苏余连忙退后,大刀落在他裤裆前一寸。
石佣又是一刀劈来,苏余拍地而起,远远躲开,却发现石佣并不打算追击。
“原来如此!”
苏余看出了端倪,开始逐步试探,果不其然,石佣只会守在神庙前,踏进他方圆五尺内,便遭到攻击。
“可是,这要怎么对付呢?”苏余隐隐萌生了退意。
“孩子,你看到兵佣上的图腾没?”
布道人声音传来,似乎苏余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
“图腾吗?”苏余确实没有注意到,那浅浅的痕迹,是毕方的图腾,“所以,我该怎么做。”
“一滴血,一滴毕方的精血,便能摧毁这石佣。”布道人焦急的说着。
“毕方在外界都少见的很,在这洞天中,更是连凶兽的踪迹都没有。”苏余道。
布道人忽的桀桀笑起,道:“你进村子的时候,没有见到村民身上的图腾吗?”
苏余陷入了沉思,这村子里,诡异归诡异,每家每户服饰上都纹印着图腾,他还记得,村口的大叔一家,便是以毕方为图腾,莫非他们是妖族的后人?
联想起布道人曾对他说过的话:‘他们不行,只有你能做到’,苏余只感觉浑身汗毛乍起,不寒而栗。
“前辈是让我去杀人,熬制精血?”苏余咽了口唾沫。
“还真是个聪明的晚辈。”布道人漫不经心夸奖道。
苏余只得苦笑,“我与村民们无冤无仇,怎么能痛下杀手,毕竟,我不是杀人成性的魔头。”
布道人没有回应,把选择权交给了苏余。
……
景皇领域,大裂谷东岸。
“师妹,你在干嘛?”李溪风看到黄依依到处嗅,不解道。
“我问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怎么形容呢?亲善、舒服……”黄依依一时间形容不上来。
“我倒是闻到一股血腥气,是人的血……”李溪风皱眉道。
黄依依同样察觉到了,但她把专注力全用在了那股特别的味道上。
两人沿着山路,从东岸下去,他们要回中土,这是必经之路。
血腥气越发浓郁,李溪风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那座洞府。
洞口处躺着一个人,两只火狮伏在洞口,时不时伸爪子试探,遇到罡气时,又连忙缩回来。
李溪风甩手,袖子里飞出五杆小幡,呈五行之势,见那阵法在半空中现象,瞬息间,将那两头火狮镇杀。
收起法器,李溪风快步跑向洞口,黄依依离得远远的。
李溪风看到了这人的惨状,浑身都是细密刀口,还少了一只耳朵,他用手指探了探血人的鼻孔。
“这人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