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刚一碰到栏杆之间的地面,就见数个金黄色的电弧从地上出现,发出“滋啦”的声响。
这电弧虽然看上去威力十足,但实际上根本没能造成伤害。
看到这一幕,纪来瞬间想起了之前在漫画里看到的一种东西,名为,结界。
这…
他用带有雾气的手沿着栏杆,从地面上滑过,果然那金黄色的电弧也是跟着依次出现。
看来,这栏杆之所以异常结实,正是因为这个“结界”的存在。
既然如此,只要破坏掉这个“结界”,应该就能出去了。
他心说着,手腕一翻,一柄由雾气凝成的军刺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紧跟着,只见他蹲在那里,反握军刺,手臂一扬一落,把军刺扎在了栏杆与地面的接缝处。
顿时,金黄色的电弧开始疯狂起伏。
纪来也没含糊,又接连扎了几次,那些电弧的起伏也是越来越快。
“嗯?”
纪来发出一声疑问,手也停在了空中。
因为他注意到,电弧的颜色好像在逐渐加深,现在已经从最开始的金黄色变成了麦穗一般的深黄色。
这是什么意思?
他放下手,又轻轻地戳了几下,却见电弧的颜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重击才能让颜色加深?
那是不是这个颜色变成黑色,“结界”就失去效果了?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直到那些电弧变成血一般的红色,爆炸开来。
电弧爆炸的冲击力一下子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他跌坐在那里,手本能往地上一撑,却没能按到地上,反而按在了一坨软塌塌、又有点儿黏糊的东西上。
“卧槽!”
虽然这样小小的爆炸根本伤不到他,但这一按,可把他恶心得够呛。
他瞬间把手抽离了那坨不明物体,开始死命地在身后甩动。
“这他妈…”
他连回过头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怕自己直接吐出来。
甩了半天,他站起身,移步墙边,闭着眼,把手往墙上蹭了蹭,然后又凝聚出雾气,用雾气裹住了整只手。
他操控着雾气深入到皮肤的每一寸褶皱里,并将里面的污物吸附,接着手骨一绷,雾气就带着那些脏东西瞬间从他的手上脱离。
处理好自己脏了的手,纪来才有心思去看那个“结界”。
虽然那只手看上去是干净了,但他还是有意无意的将那只手远离自己的身体。
他站在栏杆前,用手推了推,看到栏杆一动不动,他才反应过来——电弧颜色的变化可能只是一种警告,而非承受能力的极限。
这时,他突然想起,“结界”在漫画里,一般是和法术相挂钩,套用到这个世界来,那就是和魔法相关。
这也就是说,想要用物理手段打破这个“结界”,基本是不可能的。
“又是魔法,唉…”
纪来叹了口气。
最开始的时候,刚刚掌握这个亡灵之力,他还觉得自己得到了神技,毕竟不死不灭,还能操纵雾气,吞噬别人,来加强自己,可现在看来,这个亡灵之力好像有点儿鸡肋。
这个技能从账面上来看,的确强得过分,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对魔法完全不起作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应该不算是亡灵之力的缺点,而是纪来的缺点。
他想起了之前被困在幻术里,也是一样的局面。
看来,还是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纪来心说了句,便走回草席,准备坐下,可他的p股刚要挨到地上,他就又站起身来,转头用雾气捏了个垫子,才真正坐下。
他刚坐下,觉得不大舒服,又用雾气在垫子上捏了个靠背,倚了上去。
“唉…”
想起自己到这个世界以来经历的种种,他又叹了口气。
为什么别人穿越,拿的都是逆袭的剧本,我却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境…
我是真的衰…
他在心里抱怨着,转头望向栏杆外的蜡烛,许久,竟不自觉地看出了神。
看着火苗一点一点地将蜡烛融化,他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悲凉,所以他干脆把头扭了回去,不再去看,可看着那破旧的灰砖墙,他又开始觉得烦闷。
怎么办呢?
他靠在那里,把脑袋回正,抬起手,在手上凝聚了一团雾气。
雾气在他的手上旋转着,缓慢、柔和,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指稍稍拢起,雾气就会相应的减少些许,而把手一放开,雾气竟又会恢复原状。
于是,他试着握拳。
这一握,雾气就彻底消失了,他也感受到了一阵充盈。
“嗯?”
纪来顿时来了兴趣。
接着,只见他猛地坐直身体,抬手再次凝聚雾气,见雾气开始旋转,就慢慢地将手指拢起,直到握拳,雾气果然跟着消失不见,那种充盈也再次出现。
难道说,雾气可以重新吸收吗?
他试着在远处凝聚出一团雾气,然后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那团雾果然跟着手的动作,凭空消失,而他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充盈。
看来,雾气真的是可以回收的,也就是说,其实每次用完雾气,自己把雾气遣散,都是在暴殄天物。
现在知道可以回收了,以后就能避免浪费,也避免了再出现雾气耗尽的尴尬局面。
“有意思。”
纪来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重新倚回靠背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与此同时,空气中开始浮现出大量的雾气。
很快,雾气就充斥在了栏杆内外,将牢房里的那些肮脏、破败全都挡在了视线之外,甚至还营造出了一种云端的感觉,好似在仙境一样。
之前的他还担心雾气会再次耗尽,所以一直尽可能的省着用,现在知道了雾气是可以回收的,自然就放肆了起来,但还是在有意无意地控制着雾气的浓度。
不过,虽然雾气的浓度不高,但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弥散在空气中的雾气并不稀薄,用来挡住那些不看到的东西,完全足够。
身心俱疲的纪来就这样躺在云端里,翘着二郎腿,闭着眼。
突然,他又一次猛地坐起身,看向栏杆外。
看样子,他是通过雾气感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