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贞元走了那么远,累的不得了,就在路边找个地方休息。
贞元从包袱里拿出水,递给我:“喝点水。”
我心想贞元还蛮懂事,正感欣慰,正准备喝,听到贞元郁闷的说道:“包袱里没有吃的吗?”
“咳!”我一口水喝进去,差点又咳出来。
我擦了擦嘴,没好气的说道:“没有。我们天不亮就走了,哪儿有吃的?你也喝点水,先垫垫肚子。”
我把水壶递过去。
贞元喝了两口,又递给我。
“以后得备点吃的,饿死我了。”贞元揉着肚子,一副饿的受不了的样子。
我抬头朝前看了看,看到前面是一大片荒地,竟看不到一个房子。
这里怎么这么荒?
之前忙着跑路,没有注意看四周的情况,这一注意看,发现这里荒的不得了,心想可能这里就是一片荒地吧。
“再忍忍,等有村子了,我去化缘给你找点吃的。”
我脱下帽子说道。
贞元看我脱了帽子,连忙站起来,又把我的帽子戴上了,小脸严肃的说道:“你是女人,不是和尚,不能化缘。”
“你怎么又说我是女人,不是和尚这样的话?”
我一听贞元说我是女人,我就来气。
真的很来气!
跟他说了多少遍,让他不要说我是女人这样的话,可他就是不听。
面对我的生气,贞元还是那一套:“你本来就是女人!”
这话,我真是无法反驳。
我气的不得了,但因为跑了那么远的路,我又懒得和他计较,就道:“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了。”
歇好之后,我就拉着贞元继续赶路了。
走了很远,过中午了,才遇到一个村子。
那时,我也饿的不得了了。
看到村子,我两眼放光,脱帽子就要去化缘。
贞元拽着我:“你快把帽子戴上。”
“你不懂!”
我推开贞元,“和尚化缘,别人不会拒绝。”
“反正我不想让你当和尚。”
贞元又拽着我,“如果你非要光头去化缘,我宁愿不吃!”
说完,还把小脸扭到一边,一副不屈的样子。
我笑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不要,你别去,你快把帽子戴上。”贞元抱着我的腿,坐在地上,像个耍赖的小孩。
不,他本来就是个小孩。
还是个很难缠的小孩。
我被他缠的不行,“好好好,不化缘了,你快起来。”
“你把帽子戴上。”贞元仰头看着我。
看我戴上帽子,贞元才起来,但小手还抓着我的衣服,不松手。
我瞪着他:“要是要不到吃的,你就饿着吧。”
贞元仰着小脸,自信的笑道:“不会要不到的,你给点钱,他们就给了。”
“你这个败家徒弟!你以为我很有钱吗?”我扬手要打。
贞元忽然扯下我背上的包袱,抱着就跑。
“你拿包袱干什么?”我追过去。
贞元抱着包袱道:“钵盂在我这儿,你就不会化缘了。”
这小屁孩还蛮有心计的。
我们追追打打,到了一户人家前。
看到那户人家院子里有鸡,贞元立刻道:“我要吃鸡!”
我真能被他气死,但最后我还是给他要了一只鸡。
当然,也给了那户人家一百个铜板。
那户人家姓李,只有李大娘一个人在家,她热情的给我们做了。
吃饭时,我问李大娘:“大娘,这里离芙蓉城还有多远?”
“芙蓉城?你们要去芙蓉城吗?你们走错了。”李大娘诧异的说道。
“走错了?”
我立刻瞪向贞元,“贞元!”
贞元正捧着鸡汤喝,听到我叫他,抬头对我嘿嘿一笑:“可能天太黑,我没看清,指错了。”
我真以为是天太黑,贞元没看清,才指错的,却不知他是故意指错的。
还有,他脸色苍白,也和邪祟根本没关系。
但这些,我到后来很久才知道,这里先不说。
“你们走错了,芙蓉城在那边呢。”
李大娘指了一个方向,和我们走的方向,差不多是一个垂直的方向。
李大娘又道:“不过你们往这个方向走,也能到,就是饶点路。”
“怎么饶?”我问。
李大娘道:“从这里往前走,一直走,走到官道上,往南走就……”
“她大娘,你快来,文的病又发作了。文他爹去找大夫,还没回来。”
李大娘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和李大娘年纪差不多大的大娘,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她是李二娘,她女儿叫李文。
“又发作了?我这就来。”
李大娘一边答应着,一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姑娘,你能帮忙搭把手吗?”
“好!”
出家人慈悲为怀,有人请我帮忙,我自然义不容辞。
我连忙站起来。
贞元还搂着碗喝汤,一点眼色都没有。
我在他脑袋上敲一下:“你也过来。”
李二娘看到我们,讶异的问:“这两个是谁?”
“他们两个是过路的,饿了到我家找吃的。”
李大娘说道,“强他们到地里去了,文发作起来,力气大的很,家里没有男人,我怕我们两个弄不住她,就让这小姑娘帮忙搭把手。”
“感谢,感谢!”李二娘双手拱着,给我作揖感谢。
我连忙说不用谢。
跟着李二娘,到了她家。
进了她家院子,我就感觉她家有点不对。
但要说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
一个女孩的声音,痛苦压抑的从屋子里传来:“哈、啊、啊、哈……”
那声音听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李二娘快步走上前,打开门,从门后拿了一挂绳子,将一头递给李大娘,两人往里走。
我拉着贞元,跟在后面。
到了里面一看,我吓的差点坐地上。
那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啊?
只见阴暗的房间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长着两个脑袋。
一个脑袋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扭曲挣扎,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模样十分痛苦。
一个脑袋,被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男人,搂着正在啃咬。
那男人每啃咬一次,那个脑袋就黯淡一分,另一个脑袋就痛苦十倍。
“文啊,你别这样。”
李二娘心疼的去拉文的胳膊,让她别抓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