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虚弱的晨光艰难的拉起室内亮度,文山掀开被子,光洁的手臂露在外面,抓了抓头发。
稍微躺了一会,起床穿衣。
整个阁楼安静的可怕,文山穿戴整齐,走到另一间屋子前,抓住门把手,轻轻打开。
空空如也。
床上没有被褥,只剩下木板,床头柜上有一盏小巧的钟表,窗帘被蓝色的丝带系住;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文山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打开柜子,空空的四个方格对着她。
什么都没有。
她关上柜子,再关上门,孤独的下楼。
她走得很慢,踏在楼梯上,每一声都清晰可闻。
把肉和奶制品加热,然后坐下,一个人吃早餐。
文烛地离开理所当然,他毕竟是已死之人,断然不可能教导她长达百年时间,只是在离别发生之后,文山还是感觉到了失落。
或许有的时候,人真的是需要陪伴的。
文烛已经离开了快半个多月,文山却还是习惯每天看一看那个房间,不知道会不会在哪一天,他还会再回来。
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和你说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还是习惯那么做。
他以前就没有和家人一起吃饭的经历,变成了她以后,也很少。
文渊不一样,他虽然是哥哥,但同时又是自己的朋友,还是自己的下属。
文渊一直想做一名好的下属,但自己下属那么多,又哪里缺他一个呢?
“你慢点吃行不行?!盆子都快被你啃下去了!”
文山突然想笑,然后呛住了。
咳嗽了一会,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桌子,抿了抿嘴唇。
关上阁楼的门,文山开始长跑。
孤独,向来是每一个人的必修课。
……
……
“修炼一途,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是爱。”
“……”
“可能这么没头没脑就说爱,你会觉得很奇怪吧,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我见过很多天才,早夭的,成名的,骄傲的,谦卑的,成为传奇的,默默无闻的,都有,很多。”
“你究竟为什么想要变强?”
“弄清楚这个问题,很重要。”
“有些人说我要逆天改命,我要证明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当然没问题,可是天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去逆它?是让你吃不饱穿不暖了?还是挡着你的路了?”
“没有一个真正让你奉为信仰的理由,就去盲目的修炼,最后能得到什么?”
“到底是什么,是你修炼的驱动力?什么是让你忍受无尽的孤独,忍受难以承受的痛苦,燃烧灵魂也要变强的理由?”
“我……”
“你为什么要登顶?为了帝国,还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我自己。”
文烛:“……”
“是不是不对?”文山挠了挠头。
“你在问我?这是你的问题,你在问我?!”文烛咆哮道。
“那就是为了帝国!”
“别别别!你别在这跟我胡咧咧。”文烛摆手。
“你就是帝国,帝国就是你,这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从来如此,一直都是,你的爱国教育是谁教的?现在皇帝是哪个,这个都没和你说?”
“说了。”
“然后呢,你当耳旁风?”
“这个东西记在心里不就好了,我觉得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
“你别在这给我耍嘴皮子,重要的不是回答我,而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明白吗?”
“明白。”
“所以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我想要看一看顶端的风景!走到前辈们曾经走到过的地方!然后收复北方!在历史上留下我的名字!”
“这说的还不错,还有吗?”
“还有?还有就是让自己更得变强壮,和更强的人交手,见识一下真正优秀的人是什么样,朝闻道,夕死可矣!”
文山举着拳头,眼中的正轮灿烂的燃烧着,文烛则在心里松了口气。
亲王中出了一个叛徒,幸好没有,不然可太刺激了。
文穆啊,你女儿脑袋虽然有点脱线,但搞不好真的可以收复北方,真的可以,像她所说的那样,
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
……
无名指。
弯曲,然后伸直。
头发遮住了面孔,往上是矫健的腰肢和笔直的双腿,文山头朝下正在用自己的无名指做俯卧撑。
事实证明,正堂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种族,说是碳基生物可能都不太恰当,不然在生物层面上来说,很多东西就无法解释了。
仅仅是这样的肌肉维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种俯卧撑,文山做起来甚至没有感觉,前两天刚把自己给自己下的封印解除,现在还在适应当中。
要形成新的肌肉记忆才行,不然杯子一捏一个碎,这还怎么喝水?
按照文烛走之前留下来的计划,到了这一阶段,接下来要进入异空间积累战斗经验了。
然后就是纯粹的冥想,找到登顶的入口。
自己还剩下四百年的时间,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就可以认为是很顺利了。
每一步都很清晰,都有目标。
这种感觉非常不错。
文山回到正常姿势,在阁楼里面漫无目的转了两圈,不知道做什么。
距离睡觉还有一小段时间,运动也做了,澡也洗了,要做什么呢?真的很无聊啊。
电视是肯定没有的,文山拿了一副扑克牌开始搭纸牌塔。
猛然觉得这个游戏很有意思,因为自己失败了很多次,文山端坐下来,全神贯注的集中精力。
她的手指早就不会抖了,只是在力度的控制方面还是没有适应过来,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失误。
阁楼里面安静的出奇,只有温暖的灯光陪着她,文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连接处,轻柔的呼吸着。
还差最后一张。
啊,成功了成功了!
文山笑的很开心,自己又一次战胜了自己,值得鼓励!
奖励自己什么呢?
奖励自己喝瓶酒吧!
文山兴冲冲的从地窖里面拿出一瓶包着油纸的果酒,她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宝藏”,但是文烛和老狐狸一样精明,自己偷喝他肯定会发现,实在没这个胆量。
前段时间倒把这个事情忘了,今天才记起来。
“如果喝了,记得出去之后再放一瓶新的进来。”
瓶身上贴了个标签,文山一字一顿的念出来。
翻转了一下瓶身,生产日期是在——明绪742年,也就是在文基,自己的“爷爷”担任三亲王的时候出产的。
舔了舔嘴唇,这可是是个好东西啊,估计文烛不知道自己儿子还留了这一手。
文穆也没发现?真的假的?
不管他不管他,喝到肚子里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