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拙风园内,在李梦鱼的搀扶下,浑身挂彩的徐良跟郑狗儿一同走出了宏烈的寝居。
当日在荒漠之中,徐良与萧坤雄一战,两人都拼出了全力,最终谁也奈何不得谁,打了个两败俱伤,最后夏攸泉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从中调和,两人与平局收场。
不得不说,萧坤雄的天生小金刚体魄,确实强横,即便不如李建民的大金刚神通,但依旧给徐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以承平枪的锋利,徐良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才勉强能打破他的防御。
可换而言之,天生小金刚体魄,同样限制了萧坤雄修为的上限,他的武道境界只能止步于天心,面对气势汹汹的徐良,即便他心有不甘,可同样破解不了越战越勇的定远枪诀。
在李道然硬抗天道之后,萧元胡本就无意再跟徐良分出生死,而且他对自家兄弟的情况比任何人都清楚,于是也就接受了夏攸泉的调停。
“我说你们两人,可都是天驱的中流砥柱,一个是当代天驱共主,一个是关宁铁骑副统帅,怎么就半点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出去一趟,便能伤成如此模样!”
李梦鱼没好气的望着这两个难兄难弟,自从这两人北出三山关后,她不仅要负责幽狐每日送来的大量谍报,同样江南道上雍州和李家合作,马匹和贸易生意很快就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起来。
如今她是一个人被当成了几个人在用,整日繁忙的连坐下来喝口茶的功夫,都成了奢侈,原本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如今已是消瘦了许多,看着徐良也不由有些心痛。
“敌强我弱,舍出命去拼得几分胜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不过这次之后,我们总算是有了几分安身立命的保证。”
徐良无奈苦笑几声,在他之前的算计里,即便最终还是会面对萧家兄弟,可却不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不计代价催动气机,后果就是被夏攸泉一路背着回了雍州来,经过了好几天的调理之后,才勉强可以下床走路。
郑狗儿同样没好到哪去,当日在壶儿口外,其实他的气机早就消耗到了极限,为了不让孙方谏父子看出,他强行带兵拖住慕容数一,再返回壶儿口,探视完孙家父子的伤势之后,整个人眼前一黑,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
只不过对此郑狗儿毫无怨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能救回宏烈大将军,纵死何妨?”
这话引的徐良和李梦鱼,同时朝他翻了个大白眼,知道这家伙是个死心眼,这个谁也没想到能这么死心眼。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最近从幽狐传回的谍报上来看,蛮族那边消停了不少,只恐怕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会重新制定下次南侵的计划。”
李梦鱼将两人搀扶在一个凉亭中坐下,好在这两个家伙体质都相当惊人,倒是不在意这个季节的天寒地冻。
“我早就说了,刘定方那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就算南宫野和耶律仁康想破了脑袋,都不会知道他们的对手,当初是被饿怕了,所以眼光也就长远了许多。”
徐良坏笑几声,好不容易抓到刘定方的痛脚,自然要不遗余力的损他几句才行。
李梦鱼哑然失笑,要是饿怕了就会有这种恐怖的算计能力,那大周天下这么多流民,因为建出一个刘定方来。
“你千万不要听这小子信口开河,整个雍州,乃至大周天下,谁不知道我刘定方是个不折不扣的读书人,立言立心立命,要是能再开万世太平,那我可就是能跟圣人比肩了。”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儒袍,却偏偏裹着大棉袄的家伙,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凉亭,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柄羽扇。
“我认识徐良这么多年,他倒有一句话确实说的不错。”
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郑狗儿,忽然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天下最无耻,莫过高白,前提是刘定方除外……”
徐良微微一愣,随后握住李梦鱼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声大笑。
“郑将军此言差矣,我与高白一见如故,只恨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若能早见上一面,说不定就能挣来个南刘北高的美誉。”
刘定方微笑,整个眼睛弯成了一副好看的月牙形状,这几日他们拙风园前所未有的热闹。
不仅铁马冰河四人,住在这里开始疗伤,就连高白这家伙也死皮赖脸的跟着回来。
昨日整整一夜时间,刘定方和高白秉烛夜谈,开启了无比正经的相互吹捧模式,到最后大有相见恨晚,就只差没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成为异姓兄弟了。
所幸的是,铁剑张三伤势严重,即便有无数天材地宝滋养,依旧需要闭关疗伤,倒是让高白成了脱缰的野马,无人可管了。
“若天下无耻程度共有十分,一分归大周,一分归蛮族,剩下八分尽入你二人之手。”
当年在初见高白之时,徐良就曾经感叹,如果这家伙跟刘定方凑在一起,肯定能摩擦出不一样的火花,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便是如此。
就连郑狗儿这样沉默寡言的老实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此番北上,许多事情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期,特别是铁马冰河四位前辈,竟然被天道重创,这对接下来的大战,十分不利。”
居然在嬉笑打骂了片刻之后,刘定方首先收敛神色,开始跟徐良商量起接下来的事情。
“没错,萧元胡那家伙确实是天纵之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便领悟了武道巅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到开春时节,他应该能顺利的迈出那一步,这可是一件大麻烦啊!”
徐良点了点头,那日的荒漠之中,若非夏攸泉及时出现,这很大程度上镇住了萧元胡不敢出手,否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安然返回雍州。
“夏攸泉前辈,算是我们雍州除去铁马冰河之外,最巅峰的战力了,可即便是他重拾道心,达到了那个境界,只怕同样不会是萧元胡的对手。”
郑狗儿略作思考了半分,然后才缓缓开口。
夏攸泉不管是境界还是实力,都可谓是巅峰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但他最致命的缺点便在于年龄老迈,稳则稳,却没有了年轻人的那种朝气蓬勃和锐不可当。
就算他跟萧元胡同时达到归合,若真要一战定生死的话,他的赢面不超过三成。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你们现在担心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玩命修炼,就算到时候依旧不是那个蛮子的对手,但你们天驱的精刚连弩,不是号称可以射杀宗师吗?不要本钱的往他身上招呼便是了。”
高白摆了摆手,在他看来,现在讨论这些事情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遇到点子扎手的敌人,要么转身就跑,要么费尽心思,哪怕用下三滥的手段,也要坑死对方。
“白痴,你当武道巅峰的宗师都是傻子吗?”
面对如此天真烂漫的高白,徐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的精刚连弩确实威力很大,足够射杀宗师,和别人又不是木头玩偶,杵在原地让你随便射?”
宗师境界的高手,一日轻轻松松便可急行千里,各种手段更是深不可测,当日燕红鸾,以连弩偷袭萧坤雄尚且没有得手,以精刚连弩射杀宗师,不过是停留在表面上的理论罢了,根本没有人能将其付诸实践。
“我说徐良,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当年我们闯荡江湖,面对飞花谍子的追杀,咱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了,石灰,陷阱,偷袭咱们哪一样干的少了?面对萧元胡,不同样是这个道理吗?”
高白得意的朝刘定方挤眉弄眼,后者会意,报与轻轻一笑。
“高白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们现在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要是再打不过萧元胡,咱们就算坑,也能把他给坑死了。”
徐良被刘定方志忽如其来的自信给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这家伙昨晚跟高白共处一室,究竟琢磨出了怎样损人利己的方法。
“这件事我们确实暂且不用理会,可是徐良,我之前的担心和顾忌,你有把握处理好吗?你这件事情如果出现半点差池,只怕我们雍州天驱分崩离析就在眼下。”
刘定方话锋一转,再次正色看向徐良。
他所担心的,便正如慕容数一所说,一山岂能容二虎?如今宏烈回归,徐良这个天驱共主,究竟是交出去呢?而是继续大而化之的做下去?
这件事情,若不能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法,天驱新军和老卒之间,就会裂出一道天大的鸿沟,不管刘定方如何大智近妖,都阻止不了天驱分崩离析的事实。
“宏烈那老东西,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师傅,大不了我让出拙风园,另起炉灶就是。”
徐良抬起头,朝刘定方歪嘴一笑,顿时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俗话说得好,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着,显然蛮族的那对君臣,是被徐良密切的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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