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叩叩叩——
敲门声不急不缓。
“小小?”红姨在门口叫了声。
不算低声下气,但也算得上客气。
虽然龙晓晓是属于醉芳楼里的姑娘,但她毕竟给醉芳楼开拓了一条新的接客途径,和普通的姑娘自是有些差别的。
一般只要她不惹什么大麻烦,红姨能兜的都给她兜着。
龙晓晓开了门,眼睛上的弧度微弯,含了点笑:“怎么了红姨~”
她身子软软地半倚着门框,手指没什么力气地垮垮地搭在胳膊上,指甲上的丹蔻红得鲜艳欲滴。
红姨是个人精,在风月场子里待久了什么人没见过?龙晓晓时不时地搞“闭关”,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她脸上笑眯眯的,松塌塌的眼皮上扑了一层淡红色的妆,眼尾延展着两道深深的鱼尾纹,看起来有点喜感。
“小小,你现在好点了吗?”红姨边问边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了龙晓晓两眼。
只见龙晓晓皮肤光滑,脸颊红润,气色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难不成她在用什么驻颜滋补的东西?
红姨多看了两眼龙晓晓的脸,继续贴心地送关怀:“这几天你闭门不出,怪让人担心的,我来看看你好些了没!”
龙晓晓妖妖一笑,从门框上挪开,还是娇娇柔柔的模样:“好多了,让红姨担心了~”
那两个男人,已经处理得妥妥当当了,红姨定不是为了这个来,那么,就是为了别的了?
龙晓晓也不急,等着红姨说明来意。
果不其然。
红姨关心过后,停顿了一下:“小小,张员外前几日来找你了。”
龙晓晓嘴角含笑:“小小知道,今天一早派人去请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红姨闻言笑容荡漾开:“那就好!上次他没见成你,我还替你担心呢!”
龙晓晓正想说话,张员外怒气冲冲地过来了:“花小小!这就是你送我的好礼!”
那晚红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黎落是他的礼物。
他举着包成包子的右手戳到龙晓晓面前:“你看看我的手!”
龙晓晓瞥了一眼做贼心虚的红姨,扭了两步拉住张员外:“小小冤枉~”
她将张员外拉进屋里关上门,身子贴了上去,泫然欲泣:“都是那个贱人设计的一出好戏,她嫉妒我深得您喜爱,便想毁了我,故意假扮成礼物拦下您,为的就是离间我们……”
龙晓晓本身就是柔柔弱弱的身段,哭起来更是万分惹人怜爱,她声音低低嗲嗲的:“你看,她被揭穿之后就趁机逃了~”
张员外一听火冒三丈,张嘴破口大骂,脸上的肥肉直颠。
龙晓晓不哭了,忙给他顺气,看着那张愤怒狰狞的脸,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信了最好,若是不信,醉香居的人都是“人证”,三人成虎,还怕不能以假乱真?
小手顺着张员外的胸口,忽然不知怎么,她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右手。
碰得还挺狠。
张员外嗷地一声惨叫出声。
龙晓晓连忙捧住他那只包成包子的手,神色紧张:“怎么这么严重!”
她又急又气:“伤成这样,以后那些画作可怎么画?都怪我,着了那女人的道!”
说着又要哭。
美人如此我见犹怜,张员外突然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忍耐力,哀嚎了两声硬是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咬着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那个贱人!嘶——”
疼得他头冒虚汗。
“真的吗?”
龙晓晓腾出一只手给他擦汗,美目含泪:“可是她毁了你的作画天赋,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张员外最得意他的“旷世奇作”,龙晓晓这一提,犹如火上浇油。
他对黎落的恨,瞬间又升一级,恨不得立马把她扒皮抽筋,吃肉饮血!
龙晓晓忙伸手顺着他的胸口,借机循循诱他上钩:“她这样毁了您,这样放过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果然,傻子就是傻子。
张员外的恨意只增不减,怒道:“不把她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龙晓晓继续引诱:“那您何不把她抓回来呢?抓回来不就任您处置了?”
“怎么抓!”
“悬赏啊~”
龙晓晓终于达到了最终的目的,这个人傻钱多的张员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有人给他出了能报仇的好主意,还是他最宠爱的花小小出的,兴头上的他二话不说照做了。
不得不说,古代的那些威望的画师确实是技艺高超,单单是根据他们的描述,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竟也画得九分像。
一夜之间,大街小巷贴满了黎落的悬赏画像。
阿七揭了一张,越看眉头皱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