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越有毒的蘑菇越好看一样,山谷里的景色醉人眼。
山谷空旷,阵阵峦风拂得人心旷神怡。远处一眼望去,山峦绵延绿的纯粹,近处看却是藏有细小的花朵,红的粉的黄的白的,缀在翠绿的草丛里,有的成簇,有的成朵,连天空似乎都蓝得更透亮些。
叶离初悠悠然地走在其中,浑然不知危险和转机就此到来。
一株细长的草划伤了他的手指,伤口浅到甚至都没有产生疼痛的感觉,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是福仙草。
毒素很快随着血液流经全身,叶离初突感头晕目眩浑身发冷,他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勉强站住,脸色惨白得吓人,他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树旁,意识渐渐模糊,昏倒在地。
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背着装满草药的小背篓,脚步轻快。
看见树下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她急忙跑了几步上前,抓起少年的手搭腕把脉。
福仙草?
女孩回头叫道:“师父!快来!这里有人中毒了!”
一个白发老头慢悠悠地走过去:“有人中毒,你给解了不就是了!正好看看你的医术有没有长进!”
“可他中的是福仙草的毒!”
“……”老头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走:“那就是他命不好了!这个我管不了!走,跟我去采草药!”
中了福仙草毒的人归阎王爷管,他这个凡人可插不上手!
“师父!”
老头没回头,走得干干脆脆:“叫师父也没用!”
女孩蹙着眉头看看越来越远的师父又看看地上的少年,抿了抿嘴,终是架着昏迷的少年往山谷里的木屋去了。
老头走了几步发现女孩没跟上来,一回头就看见她正架着个人往家里走!
“雪儿!你这是干什么!”
女孩回头,因为费力微微喘着气:“我不能看着他死在那里!”
“你这丫头!”老头恨铁不成钢:“你又不是不知道福仙草!”
不是他不救,可中这毒就是听天命!救不了!
女孩咬了下嘴唇,不作答,继续架着少年往前走。
老头无奈,只得追了过去,边小声嘀咕:“这丫头!明明是个温顺的!怎么犟起来这么犟呢!”
回到木屋里,老头和女孩把人放到床上,又给他熬了药,忙活到晚上才算完。
老头看着给少年喂药的女孩,表情严肃:“没有内力他是活不了的!”
女孩喂了一勺药汁:“说不定他有呢。”
凡事不能想得太坏。
老头坐到一旁环住胳膊,哼唧了一声:“他体内还有侍子蛊呢,怎么可能有内力!”
女孩不解:“师父,什么是侍子蛊?”
“就是吞噬内力的一种蛊虫!”老头避重就轻,没说血腥的部分。
女孩微微皱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勺子里的药汁不小心洒了出来,沾到叶离初月白色衬衣衫上,女孩连忙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儿。”
更何况,当时在树下,少年的睫毛颤了几下,睁开了小鹿一般澄澈的桃花眼,他身上没有力气,却强撑着扯了扯她的袖子,气若游丝地开口:“姐姐……阿离……好难受……”
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叫她如何能放任不管!
老头见女孩坚持,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随你吧。”
只是希望你亲眼看着他死的时候不要太难过。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到。
“还有一件事。”老头瞥了一眼床上的少年:“他身上还有其他的毒素侵害了头部,应该是瘴气残留的。等他喝完药,我再为他治疗。”
女孩点了点头,不禁感慨,她和师父的医术还是差太远了。
次日,叶离初醒过来,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他打量了一圈屋里的摆设,隐约记起他掉下了断崖,但是脑袋里却恍惚涌进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想要探寻却又缥缈得什么都抓不住。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叶离初看过去,女孩白衣胜雪面容清丽,清雅如天山上一朵待放的雪莲,看模样,年龄和他差不多大。
她手里端了一碗米粥,见叶离初醒了很是高兴:“你醒了!饿不饿?我煮了米粥,你吃点?”
叶离初虚弱地冲她笑了笑,礼貌而疏离:“谢谢姑娘。”
“啊……”女孩端碗的手一顿。
是姑娘啊……
她笑笑,走过去:“不用谢。只是煮了点粥而已。”
叶离初沉吟片刻道:“在下叶离初,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林清雪。”女孩笑意温和,轻轻地把碗递过去:“你刚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叶离初双手接过:“多亏了清雪姑娘替在下治疗,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报答。”
林清雪微微脸红:“其实不是我,是我师父给你治疗的。”
“姑娘的师父是?”
“他是隐居在这山谷里的医者,人们都叫他普元老人。”
话音刚落,老头推门进来:“在说我什么呀!”
看见叶离初醒来,他略微诧异:“咦?醒了?”
看来身子骨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