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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倾城一笑(1 / 1)

送走凤夫人三个月后冰雪大面积融化整个北荒森林已然解冻树木争相抽芽很有种欣欣向荣的意境。由柯尔丹带领的西面突袭队早在两天前已经悄然潜往凤朝。三个月赶建东北部山峦间的堤坝已经收尾大量雪水储蓄在内再有大半个月一个巨大的堰塞湖将横空出世。

我坐在树顶王宫大仙鹤停在脚畔等待都铎王集结最后一批军队。

我们要前往东北部的云岭城这是一个与凤朝乌北郡东北部毗邻的城池建在绵延的山峦上终年隐在云雾山林当中距离堰塞湖仅一山之隔非常险要。

都铎王效率很高北荒族士兵也很团结一看就是平素经常操练的类型。大军很快集结士气异常高涨。我们纵马在林原驰骋沿途黑山白雪溪水潺潺倒像是在画中穿行只是彼此都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骑马是近三个月我从都铎王身上学来的技艺他常夸我聪明我往往只回报一个笑容心里像打翻五味**想起从前凤云天也这般夸我。

军队中除了我未带任何女眷途中歇息时都铎王十分照顾我吃的喝的一应挑最好的给我常常亲自铺好柔软的毡垫供我歇息而他自己跟将领士兵们吃食相同甲胄在身雪地而卧并不十分讲究。

急行军的第十二天云岭城已然在望。哨探传来消息凤朝已经在附近高地集结军队带兵的人是凤月天。如此看来凤朝只是边城得到了消息朝廷大军还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还有时间等待堰塞湖的最终形成。

不久云岭城将领前来迎接大军都铎王下令军队急行该进城的进城该抵达预定要塞的抵达预定要塞。将领们迅速按最初的计划各就各位不到半个时辰军队便四散而去仅余下精干的侍卫队和满地有序的马蹄印儿。侍卫队统共就十个人去除柯尔丹只余九个。九个人骑着马立在面前我总感觉他们任何一个都能以一抵百气势非同寻常。

都铎王下马掀了头盔露出明亮的眼睛然后牵着我座骑的缰绳不急不徐地朝前走。“此去云岭不过十里时间还很充足。”罢他扬了扬手九个侍卫不敢靠近远远缀在后头。

堂堂都铎王为他人牵马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纵然相处已久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都铎王取笑道:“不就为你牵一回马么还不好意思了”

我安下心嘴角微微上扬又听他道:“这些日子日夜兼程一路风光宜人却无心欣赏。难得有闲本王带你四处转转放松下心情。”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瘦了一些的脸内心泛起一丝温暖。平心而论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与凤景天相处的时间长得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再爱上一个人这让我偶尔生出一种对不住他的感觉。

他见我不语无言地牵着缰绳往前走。我的座骑很听话它本来就是都铎王的座骑之一也是北荒族最好的马匹。树林很深地上铺着厚厚的针叶湿漉漉的尚积着些残雪。林风扫过树梢上的露珠儿便簌簌地往下落配着极富节奏的马蹄声倒显得四周更加安静。

北荒族的春天来得比凤朝迟四月底五月初的天还跟早春时节般带着些微寒气。我坐在马上望着都铎王身着战甲的挺拔背影以及他因风而起的发丝心情有些复杂。“有一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敢问你。”

他没回头只道:“你本王听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募地他停下步子缓缓转过头看着我一副严谨的神情。“你真想知道”

“对。”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走回几步朝我伸右手左手抓着马蹬道:“你下来和本王一起走。”

我顺从地翻身下马与他比肩而行皮靴踩在地面厚厚的针叶上浸出些微水渍。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慵懒地道:“你出生的时候天上有一道彩虹本王亲眼所见。”

我有些震惊停步看他。“你到过凤朝”

“对。”

“本王还见过你在襁褓中的样子。”

“姨娘知道吗”

“她不知道。”

“你还记得你第一天到王都时本王对你的话吗本王是真有点喜欢你。本王的确因为素心的关系对你特别优待但本王还没有糊涂到把你与素心混为一谈。”到这里他驻足不前忽地伸出手抚了抚我的脸暖暖地笑道:“在本王眼里你就是你不是圣阿赫拉也不是凤景天的皇后而是你自己。”

我咂了咂嘴刚想话他忽然先声夺人表情却异常柔和。“如果你只是想报复凤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若再过几日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知道他所的是什么只是无言。

“在你做出决定前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就在新历节前凤朝内乱岳家谋反京师血流成河。听凤景天受伤差点丢了命所幸最后荡平逆臣也肃清了朝政。岳长河被处极刑五马分尸。你父亲的事也许是凤景天被逼无奈。”

我听得胆憻心惊知晓凤景天没事暗暗舒了口气但听到最后一句内心猛然涌出对他的负疚。“你本可以不告诉我这些。”

“北荒族人没有凤朝人阴狠我们更习惯光明磊落。”他爽朗地笑侧身搂了搂我的肩膀这是他少有的对我的亲昵举动。“凤景天已经知道你活着必然会赶来。有时候做敌人比爱人还要难。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你后悔了记得告诉本王。本王对凤朝未必真有你想的这么急切。”

“恩。”我轻轻踮起脚尖头靠在他肩膀上前所未有地安心。

他没有伸手抱我只是任我这么靠着良久无言。

而后我们爬上了云岭山。其实是爬不如是他拽我上去因为山坡实在太陡。从山峦上俯瞰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针叶林雾霭缭绕美不胜收。待到山巅他指着北面辽阔的大片森林眸子里尽是动人光彩。“从脚下到极致的北面都是北荒族领地是本王的责任。”

我望向他像看见了气势如虹的王者胸怀博大而深远却近得我一伸手就能够得着。

他像知道我看着他忽然收回视线改而眯起双眸看我很仔细很认真地看我。“你从来没问过本王的名字但本王很想把名字告诉你。”

我怔了怔。的确我从未问过他的名字

他不管我有否有认真听只一味讲下去。“你听好本王名为阿什那泽云。”

“阿什那泽云”我望着山峦间变化万千的流岚重复着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起自己的名字。名字里居然和我一样也有一个云字。不知道这算不算命运的巧合

“云安安本王对你别无所求但只一点希望你一直记得本王的名字永远别忘记。”他如是。

“我以自然神母的名义发誓我会一直记得。”

他没有料到我会以此起誓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很开怀地笑道:“当年见到初生的你时本王正好与现在的你年纪相若。也许这就是一种缘份。”

“我那时长什么样子”我问其实我知道那时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但我还是非常好奇。好奇他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毕竟他以为他所见的就是我。

“皮肤皱巴巴的太丑了。”他夸张地道。

“都时候长得丑长大后会漂亮。”

“对。你就是例证。”

我臭美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云顶山巅世界仿佛静止在他看我的这一刻。我不知道他眼里的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但他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我很想问他是否愿意就这么纯粹地看我一辈子但我不敢。人们都恨由爱起我怕自己在不远的将来无法面对住在我心灵深处的那个人。凤景天为什么你没有守住你的承诺

住进云岭城的第五天凤朝使官带来月天儿递交的书信。书信廖廖数字大意是问我为何如此。使官是月天儿的亲卫心腹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明白人。他陈述了我祭天后凤朝发生的一些事。凤月天与查木尔曾私下带人沿湖搜索半月未果方才放弃。另一边听闻我未归凤月天领地凤景天急火攻心数日未临朝。后来王后星消失不见在凤云天主持下朝廷在皇陵为我立了衣冠冢用的是龙凤棺大意是指将来这也是凤景天的归宿。再往后凤景天强打精神一手调整乌北郡官员架构一手加强对京师四营的控制紧紧将南北营势力攥进手里而后就发生了内乱。

使官不这些我不会多想但他偏偏了还来来去去了这么多却只字未提我父亲令我心头压着的火瞬间被撩了起来。我当着都铎王的面对使官了一句简洁的话:“你回报月天儿我圣阿赫拉只想要一个公道一个关于云家的公道。”

使官带着我的话回凤朝后再无音讯。我猜凤朝军营是在等待朝廷大军以及凤景天的到来。

住进云岭城的第十天将领来报堰塞湖已经蓄满水只等都铎王一声令下。同日哨探来报凤朝大军已至双沟岭与凤月天会合凤景天亲自到场。

我听闻这个信息时正站在云岭城的城墙上望向凤朝大片肥沃的土地没有表态。

都铎王下令大军从云岭推进至双沟岭对面的山峦那是云岭城距离凤朝最近的关口也是一个安全的不受堰塞湖影响的高地。直到赶到关口我才知道它名为落凤关。落凤凤景天我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凤景天像算准了我在带着白营侍卫策马至关前立身一马平川的原野隔着一箭之地朝关门喊话。关口上的弓箭手个个扣箭满弦只要他一进射程箭矢就将呼啸而去随时可能将他射成马蜂窝。

我站在关口上看着凤景天风尘仆仆的身影连铠甲都未来得及穿显得疲惫不堪。带着寒气的山风吹得他衣袂翻飞煞是好看。唔这是我一心一意待过的男人我曾经异常排斥的却无法避免的爱上了的男人他来了但我与他成了敌人。

都铎王得对有时候做敌人比爱人更难。他早就预见我见到凤景天后的会有的一切心理那感觉就像他是一位无比英明的先知。此时此刻在我静静观摩凤景天的同时在我来不及哀悼我与凤景天终将结束的爱情时都铎王再次展现了对我的宠溺轻轻地放下了侍卫递上来的神弓。

这把神弓的威力我曾经见识过许多回。就目前凤景天身处之地都铎王一箭过去完全能一箭穿心。他选择放弃这一箭已是对我最大的理解。

见我无语都铎王宽容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修建堰塞湖堤坝的工匠来报由于工期太急堤坝并不牢固。大约半个时辰后堰塞湖不需要人工决堤就会自动崩溃。你既然放不下就去见见半个时辰后一定要回来否则”

我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催促道:“傻瓜快去没时间了。”

我掉头跑下关口听见他在后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记得一定要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在这一刻流泪了。

我跑到关下见侍卫早就准备好马匹候在那里猛然明白他用心良苦。他早就知道我会去见凤景天我想如果没有先遇见凤景天我一定会爱上这个叫阿什那泽云的家伙。

时间紧急我翻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腹马匹如流星般飞跃出去。猛然间我想起还有一件未做的事遂打马返回。我不经意地抬头望了望关口上的阿什那泽云发现他竟然背对我离开的方向。先前准备马匹的侍卫见我回来忙靠上前来。

我高声道:“取水袋来”

侍卫以为我要喝水慌忙取了一只盛满水的水袋过来。我接过来将水倒掉丢回给他道:“拿好”

侍卫不明所以规规矩矩地捧着空水袋站在我面前。

我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对着左手狠狠一划血流成线嘀嘀嗒嗒地滴落在水袋内。直到感觉有半袋子我才将左手握着拳闭了闭眼道:“交给都铎王饮下圣阿赫拉的血可以解煞气。”

侍卫异常感恩地朝我叩了头。

我不再看侍卫策马狂奔出关有如离弦之箭。

我曾一直困惑都铎王身上究竟有什么煞气更困惑于他为什么看上去如此年轻完全让人觉察不出岁月的痕迹。我好奇过也问过他缘由但他不肯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担心出来我会怕他。直到抵达云岭城当晚我起夜时远远窥见一切才解开这个谜题。某种程度上讲他是一个中了高深巫术的吸血鬼如果不吸血便会性情狂暴。所幸他自制力非常强从不吸人血只以新鲜鹿血替代。我并未惊动他只在事后试验性地在他饮食里加入了我的血液效果不错。因为不知道自己见了凤景天后会做什么样的抉择我必须在出关前把这件事办好。我不知道侍卫将血袋捧到他面前时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但我想为他做这么一件事哪怕只是被简单地理解为答谢。

“安儿”

寒意料峭的原野凤景天的音容笑貌渐行渐近。我伏在马背上听见他呼唤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欢喜却又理智地有所抵触。

我勒紧缰绳马匹昂首嘶鸣一声原地踢踏数步停在离凤景天五丈远的地方。

凉风习习旌旗猎猎诺大的原野我横眉挺身紧紧地盯着白衣飘飘的凤景天仿佛从他眼睛里看见了世界的倒影。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都铎王发出的啸声不禁回眸一笑见他目光切切地站上关口上一手握着盛血的水袋一手扶着岩石垒砌而成的城墙发丝飞舞气势如虹。

“安儿为什么”凤景天探究的提问将我的注意力成功地从都铎王身上拽了回来他急切地想弄清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我从他的神情里看出诸多问号皱眉反问道:“父亲大人是怎么死的”

面对我的质问是他猛然间连人带马猛退一步哑口无言。

“我用我自己的命换父亲大人平安可你没有履行承诺。任何人都有底限。我想问问你问问凤朝所有人我云家哪里对不起你们娘亲死了姨娘死了我要祭天生死不论凭什么连父亲大人也要为凤朝江山陪葬”这一刻的我将满腔的愤怒与满腹的委屈竹筒倒豆子般厉声责问出来。“你呀凭什么”

“安儿我”凤景天脸上闪过痛楚的神色。

“你给我闭嘴”我盛怒地打断他声音四下扩散像得到了自然的回响震荡得悠远无比。“对你是爱我。你爱我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就都得牺牲你爱我我就该无怨无悔慷慨赴死你爱我父亲大人就该在牢狱里被赐死你凭什么主宰我云家人的生死凭什么”

我知道我的话伤人但这首先伤的是我自己。我的眼泪像止不住洪流般肆意流淌模糊了视线声音到最后哽咽得连我自己都无以为继。“没错我爱你凤景天可你为什么没保住我父亲你为什么”

隔着一闪身的距离我守着无法再牵手的爱人长时间累积的所有悲恸铺天盖地地朝我涌来只觉泪雨婆娑。

“我知道我失言了我向你忏悔但求你原谅我实在迫不得已。”凤景天悔悟地朝我伸出手十指纤长衣袖翻飞淡然美好。“我已经平定逆臣肃清朝政祭天制度将一去不回凤朝后宫也已解散你将是凤朝唯一的女主人。安儿你要相信我忘记罪恶的昨天回到我身边。”

我努力抹开眼角的泪水看着他深情不渝的样子心痛得像要滴血却抑制不住物极必反地大笑起来。“你知道吗从前是我太天真如今是你太天真。在我选择与你做敌人之前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假如你像现在这样深情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怎么面对。我难过得想哭也荒唐得想笑。可你知道吗我们回不去了。西袭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凤朝西面的漠城那片土地将被鲜血染红而这里”

我顿住话语看着他环顾四周后脸上忽然闪现的前所未有的慌张。一种悲怆的心情替代了我对他所有的埋怨。我伸手斜斜地指向东北山峦之巅。“凤朝总以为有魔湖阻隔北荒族就施展不开手脚。你们忘了大自然是神奇的造物主。也许不到半个时辰那上边的堰塞湖就会崩溃决堤雪水洪流将淹没你我脚下这片广阔的土地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事物都将为云家陪葬。这是圣阿赫拉的平衡法则没有人可以幸免你也一样。”

两个侍卫脸色大变慌忙劝阻凤景天。“皇上娘娘已经疯了您必须速速回营。”

凤景天定了定神脸上已无惧意坚定地摇了摇头。所有侍卫迅速朝他围拢似乎想动手将他劫回去。

我挺直背立在马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缓缓扬起嘴角绽放出一朵魅人的微笑。

侍卫们焦急地大声道:“皇上。”

凤景天仍未有行动只沉下心望着我欲语还休。良久他扬起右手下令道:“白营听令所有人迅速回营。”

然而他身旁的所有侍卫都未移动半分。

凤景天见状再次下令:“反了吗想抗旨立即回营。”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一条路走到黑的我终于不情不愿地调转马头扬鞭而去。

紧接着凤景天打马上前伸出手臂准备揽住我座骑的缰绳。

“咻”一支红翎长箭破空而至警告似地他一尺远的地面。都铎王的神弓可不是吃素的

我眨了眨眼睛不带情感地道:“我已巫道大成除非我自愿否则这天下不会有任何人能强行带走我。再者就算让你带走我我永远这么恨着你你也不会有多好过。回去吧”

他像没听进去我的话蛮横地扯住我座骑的缰绳固执地道:“你怨我恨我都应当应份。可我不能让自己的妻子流落在外”

我闭了闭眼只一个念头他的手就像触电般地撒了手。“我过除非我自愿否则没有人能带走我。”

“你”他气极语塞良久下定决心道:“好你恨我我让你恨。你想让老百姓跟着陪葬我不拦你我豁出去留下个臭名昭著的名声也没什么”

罢他不等我反应扭头对远去的侍卫们道:“白营侍卫传朕旨意即刻起朕引疚退位。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由凤月天继承。尔等切记。”

“皇上”白营侍卫齐声道不肯再往回走一步。

凤景天反手朝他们云淡风清地扬了扬。“快走”

白营侍卫们强行别过头去蹄声渐远。

凤景天忽然轻快地笑道:“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今天站在这里就站在你面前第一个为云家陪葬。”

我静默地看着凤景天像看着最初秀云堂里耍心机的少年。

凤景天伸出手凌空做出一个扶摸着我整个脸的动作爱意在他指尖无声地流淌。然后他指着我的耳际道:“你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葬送我们的爱情我不怪你。你还佩戴着我还给你的银质耳环足以明你还是你。”

尽管时间无多我仍无语。

“送你出城的时候我站上城楼上不忍看你但你对我的话我一个字也没落下。现在我想对你一我的心里话。能再见你是缘份天定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不管是生是死还是别离我对你从未言弃。”他在叙述这些话时显得很平静。

我听完内心积怨被更多的无奈所代替张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晚了。”

话音一落东北部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

我几乎听到每一个人的心都在这巨大的力量下颤抖几乎可以想象雪水疯狂倾泻的情景有如万马奔腾连天空都为之倾斜连大地都为之震撼。

“谢谢你让我遇见你。”他完全没有皱眉完全没有恐惧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的脸道:“落凤关这名字很好。”

我没有动也没有后悔只是为他的选择感到不解。

在我背后关口的士兵们声音大噪:“圣阿赫拉大人请速回关口。山崩了”

透明清澈的流水迅速漫过马蹄紧接着夹杂着冰雪的洪流由远及近声势浩大地呼啸而来。

在凤景天的背后急促地出现了另一批人凤云天、凤月天、毛杰、还有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豁然在列。任谁也不会料到这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父亲。

“云安安别做傻事我们用了调包计云大人还活着。”毛杰的声音无比清明地传进我耳朵。他其中一只衣袖空荡荡的风一吹就扬得老高老高想必那是他为救出我父亲付出的代价。

再然后父亲的声音盖过了像将要淹没整个世界的汹涌洪流:“安儿一念恶一念善。”

我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很快我就明白父亲没有死他活生生地立在不远的对面。我不禁扫了扫凤景天莫名其妙的似乎一点儿也不知情的脸内心深处所有的埋怨与恨意突然瓦解成千万片。

一念恶一念善

我猛然想起慧圆大师在我手心写下的德善二字。德且不善呢我有吗一念为恶一恶亦可向善。

我缓缓抬起双掌掌心中的荆棘花神印如此鲜艳。我想起姨娘姨娘是多么善良而我难道真要选择从恶让万千条生命因我走向极端而毁灭让近在眼前的父亲、毛杰、凤云天、凤月天以及深爱我的凤景天都魂归西天

“安儿”是阿什那泽云温柔的声音就在我身后不足数丈。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叫我的名字

难道我也要让他为我陪葬我不敢回头去看他我不敢。

他曾再三问过我会不会后悔我总不会但堰塞湖爆发的这一刻毁灭前的这一刻我后悔了。

谢谢你们的爱谢谢

我缓缓地闭上双眸手心向上高举过头用毕生意念道出一句也是我唯一需要用到的一句咒语:“自然神母在上请赐我扭转时间与空间的力量”

这声音穿透亘古穿透空间与时间穿透所有人的灵魂。

雪水洪流轰隆隆的声音近在耳前世界泱泱我的身体轻得像羽毛轻灵地飞升至高空。“自然神母在上请赐我扭转时间与空间的力量”

“安儿不要”凤云天凄厉的声音直冲云霄。他明白我要做什么他一直都懂得我。

我将耗费我所有的本源意志去扭转时间与空间让一切回归到未发生时的可控状态。这样做的结果是一切归零我将化为自然元素形态从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

“不要”阿什那泽云惊恐地尖叫青春而又妖孽的脸彻底变形。

平原四周群山巍峨我的咒语在山体间连绵回荡我的身体与意志像被神奇的大自然赋予了全新的意义得到了无限宽广的延伸而我的触觉遍布所有山、树、人等一切实体的存在。

雪水蔓延淹没了包括众人所在地在内的一片又一片原野。

我的意志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它:“回去回去”

它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像电影倒带似地迅速退回活像被施了魔咒。

我听到了无数细碎的人语声有来自北荒族的也有来自凤朝的。有人惊叹。有人惋惜。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放声大哭。还有人不由自主地沉默。

水化雪雪结冰形态转变华丽回归。

一切都重回本原。山还是山覆盖着圣洁唯美的冰雪。森林还是森林亲吻着云川雾霭流岚。平原还是平原孕育着勃勃生机。我不再是我不再是圣阿赫拉不再是凤朝皇后不再是云安安我是来自21世纪的一缕香魂我是穿越时空的代言。

我听见凤景天撕心裂肺的痛苦呼喊。

我听见父亲一遍一遍呢喃我的名字。

我听见阿什那泽云哽咽顿足的嚎叫。

我身体里每一分力量都被耗光我的生命伴着女巫生涯的自毁而迅速走向终结。

我不后悔因为山河仍在因为亲人仍在因为爱人仍在。

我不后悔因为你们在我心里。

尾声

2013年7月某夜五层楼瓦砾终于被扒开。

有人欢呼道:“她还活着还活着”

有人七手八脚地将我心翼翼地拉出瓦砾堆放在担架上。

有人抬起了担架。

有人第一时间递上了氧气罩。

我的手耷拉在担架上下意识地握拢。我握住了一只温暖的手神识顿然清醒猛地睁开双眼但见夜色朦胧灯影晃动手的主人一身白大褂整张大汗淋漓的脸带着生动的表情放大我面前吸引我的却是他那双魅惑到极点的棕色眼睛。我蠕动双唇不由自主地念出一个名字。“阿什那泽云”

棕色眼睛的主人显然没听清楚我什么侧着脸朝我凑近了些关切地问:“你什么”

这时一道清脆的男声忽然插了进来显得很紧张:“林医生她怎么样要不要紧”

这声音像丝绸一样滑过我心房有种不出的亲切。然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眸子亮晶晶地像两颗会话的星星。他头发上满是灰尘身上的运动服脏得像抹布还破了好几处看样子战斗在救援第一线。

我的心猛然漏了一拍。这不是梦一切都不是梦

我所经历过的一切都真实存在就像他们现在就在我身边这样。

这不是结局而是轮回的另一个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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