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我们得快离开这里!”紫衣趴在地上听一会,紧步至绿樽面前。
说来也是奇怪,柒姊阁的这位小阁主与她的孪生姐姐青衣和蓝衣,所持有的异能之术却都是感官。
青衣擅长千里传音,且以鸟兽之声传不同的信息,而只有蓝衣与紫衣能读懂她的信息。
再说蓝衣,能闻到五里之内的气息,而紫衣,则能听到百里内的动静,且能分辨敌我。
如今红夜尚在闭关,绿樽虽在彩虹七子中排名老四,却杀伐决断,常替红夜决定阁中之事。
听紫衣如此一说,绿樽第一时间将目光停留在殷雪嫣身上。
“仙子?”稚博通小心翼翼地唤殷雪嫣,“绿樽阁主说了,这里如今危机四伏,咱们……走吧!”他说着,扯扯她的袖子。
殷雪嫣低头看一眼稚博通,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依旧一言不发,而是看看抽泣的星茹,缓步朝她走去。
经历过家破人亡,面对如今的事情,殷雪嫣不是不痛不痒,只是学会了隐忍与承担。
她不是星茹,遇事或六神无主,或歇斯底里。
“星茹!”她声音低沉,略带嘶哑,蹲身扶住星茹的胳膊。
星茹下意识地把身子向一边挪挪,躲开殷雪嫣。
殷雪嫣手腾在半空,看看星茹,突然出手将她击晕。
“仙子?”稚博通瞪着眼睛看殷雪嫣。
她将星茹靠在自己怀中,看向绿樽,目光乞求。
“姑娘请说!”绿樽看出殷雪嫣的心思,主动上前,开口问道。
“如今她是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对我的了,在下请求阁主,能将她带回柒姊阁,给她一安身之所,免受外害!”殷雪嫣一副乞求的口吻,缓声对绿樽说道。
绿樽满脸不解“那姑娘呢?”
殷雪嫣冷笑一声“我于九年前已是丧家之犬,如今不过是认清现实罢了!”
殷雪嫣终于明白了当初慕芊雪的话,她心已定,此去莲花山寻慕芊雪,学习她毕生修为,好为父母和殷俊报仇。
如今的殷雪嫣,才真的是一无所有,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就连叶无漾与尚天泽,也生死未卜,月娥下落不明,星茹如今恐是恨毒了她了。
什么叫家破人亡,殷雪嫣在九年前已尝过其中苦痛,什么叫众叛亲离,她今日全是明白了,什么叫孑然一身,今日,现如今的殷雪嫣,不就是吗,她苦笑一声,踱步出门去。
“仙子!”稚博通跟在她身后。
“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如今好聚好散,各生欢喜吧!”殷雪嫣背身,冷言道,声音却是温润如玉。说罢,她眯着眼仰面长叹一口气。
末了,又抬步走开。
稚博通只拿殷雪嫣的话做耳旁风,带着哭腔追上前,“仙子,您真的不要小老儿了吗,今日不是还要小老儿唯仙子马首是瞻,以身相许的吗?如今小老儿未违背誓言,仙子却要抛弃小老儿,不是逼着上苍将小老儿劈了吗?呜呜呜……”
稚博通话音刚落,却是一声晴天霹雳,吓得他使劲拽住殷雪嫣的胳膊,一身哆嗦。
这种事若是放在平时,殷雪嫣定是笑话挖苦稚博通一番,只是如今之事,这中的所有人,个个面容愁苦。
“仙子,仙子,您带小老儿走吧,小老儿不愿活活被这雷劈了,仙子?”稚博通死命地拽住殷雪嫣的袖子,抽泣道。
殷雪嫣深吸一口气,睁眼,缓声道“你真死心塌地想跟着我?”
稚博通头点的似是捣蒜的锤子,“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他二指直指苍天,却又是一声响雷。
殷雪嫣容颜稍展,抬头看一眼天,温声道“那你可愿再对上苍起誓?”
稚博通一脸懵状,看着殷雪嫣。
“等我学成归来,你可愿?”殷雪嫣开口道。
“仙子要去往何处,不能带着小老儿一处吗?”
殷雪嫣抬步走开“我所去之处,只怕你有去无回,或站着进去,躺着出来,你若愿,便等着我,到时我自会来寻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若日后江湖再见,便是有缘!”,说着,将手中一玉哨背身丢给稚博通。
稚博通伸手接住玉,仔细瞧着。
“此玉哨天下无二,后会有期!”殷雪嫣说罢,一个轻工不知去向。
“四姐?”紫衣上前,一眼盯着绿樽,“四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大哥说过,不许轻易带生人入阁,四姐难道忘了大哥之前……”
紫衣说着,看看紧靠绿樽昏睡的星茹。
绿樽也扭头看看星茹,说道“如今之实势,我们总不能将她丢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吧?你们都知道,她也是公子身边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从锦寰宫出来的!”
几位阁主面面相觑,却无从决定。
“不如先这样,将她带回去,如今我们也一时半会回不了阁,距大哥出关,最少也得十天半月,我们且先将她安排下,等大哥出关再做定夺!”
橙香一番话,绿樽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也走吧,恐怕此时,客人也将到了!”
几人互相点点头,出了门,从邯山院的后门出了邯山院。
稚博通四下里扫一眼,夜已降临,加之天降小雨,天总是格外黑一些,他也随着绿樽等人的后步,匆匆离开了邯山院。
稚博通与绿樽一行人前脚离开邯山院不久,谢媛,魑魅与钟离葛建齐齐地后脚便至了,而且直至叶无漾与尚天泽的住处。
玉钦点头哈腰地随在谢媛身边,“夫人!”,他笑意盈盈地弯腰扶着谢媛步入门。
谢媛满脸奸计得逞的神情,看去心情大好,半眯着眼悠悠地抬步入内。
只是千算万算,她终究没算到,此处已是人去楼空。
“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如何连只苍蝇都不曾有?”谢媛见屋内之状,甩开玉钦的手,大发雷霆。
钟离葛建却不同,安静地扫视一眼屋内,将目光定在地上的一滩血上,伸手抹一抹,放在鼻尖闻闻,又看看桌上的血手印,同样抹在手指闻一闻。
他转身,沉稳道“血渍未干,看来我们的计谋成了,不过煮熟的鸭子,却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