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南克和瓷土魔像意识连通的时候,惊悚地发现司马翎正在一条偏僻的高速公路上教自己开车。
“小南你别怕,车这玩意就像男人,想让它停下来,往中间踹一脚就行了。”
这部非自动挡的银灰色轿车驶入了空旷黑暗的隧道,南克战战兢兢地坐在驾驶位上手握方向盘,副驾驶位上的司马翎时不时伸手过来,握住南克的手腕帮他修正方向。
“撞、撞车了怎么办啊!”纵然从记忆同步当中获得了少量的驾驶知识,南克仍然止不住地发抖,并且流出了冷汗,“我根本没学过开车也没有驾照,万一把别人撞死了该怎么办?——而且隧道里为什么没有其他车辆?”
银灰色轿车任性地打着远光灯,隧道里每隔十米就能看到的水泥板接缝在眼前反复出现,形成一种略有催眠效果的光影协奏曲。
在灯光和夜幕混杂的斑驳色彩中,司马翎穿着跟她的金发颜色类似的米黄色宽松体恤,以及一条样式很休闲的大短裤,斜勒在胸前的安全带让她的双峰显得很突出。
“诶,看样子是你本人回来了啊!”司马翎很愉悦地将左右脚换了一下位置,换成了右腿高翘的状态。
“不要紧,”司马翎将大拇指比向身后,“有荒夜在这里坐镇,他会在你床上……”司马翎由于车体震荡而念错了读音,“在你撞上任何东西之前把汽车停在半空的。”
南克在百忙之中看向倒车镜,果然看见一身黑西服的荒夜坐在司马翎的后面,警醒的目光穿透黑夜,两只戴了白手套的手平放在双膝之上,准备好了应付任何突发事件。
“你给了荒夜几级授权?”南克问。
“九级,”司马翎回答,“就算是让荒夜带着咱们飞上天也足够了。”
南克对于荒夜的能力十分信任,在荒夜拥有九级授权的情况下,就算自己开车出现了失误,荒夜也应该有把握避免惨剧发生。
这样一想,南克的心绪逐渐平稳下来,他一边继续以较低的速度开车,一边开始回忆司马翎是怎么和瓷土魔像达成协议,让后者把这辆车开上高速公路的。
和南克有同样的性格和外貌,形同于南克分身的瓷土魔像住在司马翎家,司马翎一开始很新奇,跟夏炽一起对南克进行了伪娘化妆,但是除非南克和泥土魔像意识连通,不然瓷土魔像始终是一个替身,司马翎有时候把他当成是南克一样宠爱,有时候又感到了一定的疏离感。
司马翎可以从瓷土魔像身上测试出南克的饮食喜好,用各种款式的男(女)版衣服来打扮南克,但这个超大号洋娃娃毕竟不是南克本人,司马翎跟他拉拉手倒没什么,但是不想做出拥抱、接吻之类的亲密行为。
于是在荒夜的提议下,“教导瓷土魔像掌握技能”成了无聊之时的首选,而司马翎选择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开车。
“让我学开车也行,但是翎姐你也得掌握相应的技能来作为交换!”拗不过司马翎的瓷土魔像和对方达成了交易,那就是瓷土魔像一旦学会开车,那么司马翎就必须要完全掌握黑戒魔力当中的【尘埃子弹】来作为交换。
于是,在荒夜这个比什么安全气囊都厉害的保镖护卫下,南克玩起了真人版的汽车驾驶游戏,既然有荒夜护驾根本不怕出事故,又有司马翎在旁边手把手指导,瓷土魔像也算是学得很快。
每当南克和瓷土魔像意识连通的时候,二者就会进行记忆同步,无论哪一方掌握了新技能,便会分毫不差地传递给另外一个人,只不过需要同步的记忆越多消耗的魔力也就越多,也会增加更多的疲劳度。
“高速公路没人是因为这条道路从下午5点开始就被封了,”司马翎担心南克因为探索脑内的回忆而开车分心,于是直接向他解释道,“从今天半夜开始会有许多冬山市本地关押的重刑犯被运到其他省区,据说是国九科为了配合末日封印的守护工作才这么决定的……我从乌鸦以及马警官那里得到了消息,在12点之前我们可以获得这条公路的使用权。”
末日封印会吸收人类的罪恶而产生罪纹,让重刑犯尽量远离冬山市,的确会稍微减缓罪纹的产生速度,因为重刑犯就算是在狱中也有可能作出新的罪恶行径。国九科控制不了冬山市的犯罪率,至少可以想办法让重刑犯到其他地方服刑。
“快要出隧道了,把速度提快些。”司马翎建议道,“路上没人又有荒夜护驾,你怕什么?你如果开不到70码我就不去学【尘埃子弹】!”
轿车离开隧道之后,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映入眼帘,南克感到豁然开朗,不过他仍然苦着脸对司马翎说:“我爸又不是李刚,开到70码有什么意义啊!”
“不能那么说,”坐在后排的荒夜插嘴道,“魔神的学习能力很强,灭世派魔神利用任何交通工具向咱们发动攻击都不奇怪,你学习开车是为了公路追击战而准备的,事实上其实70码也不太够用。”
前面是个大转弯,南克皱着眉头猛打方向盘,“我擦,搞了半天是让我模仿《头文字d》吗?别看我现在开得像模像样,只要荒夜你一走,我立马就会出事故!”
“我不会走的,”荒夜沉声回答道,之后他看了看前排的司马翎,又补充说:“只要法皇大人不命令我离开,我就不会走。”
“总之荒夜现在正在好好的保护你,你干什么不敢踩油门?”司马翎把自己的左腿朝南克的方向挪了挪,一边对着仪表盘指点江山一边说,“只要你敢开到70码,我就让你在我的大腿上摸一下!”
司马翎的豪爽让南克脸红,让荒夜尴尬,南克偷偷看了一眼司马翎被光影衬托,显得愈加曲线优美的洁白双腿,咽了咽口水,却既没有把车速开到70码,也没有伸手去摸。
此时不但荒夜在场,南克所使用的又是瓷土魔像的身体,虽然瓷土魔像可以把柔软有弹性的皮肤触感完整无缺地传递给南克,但南克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觉得就算要摸,也应该用自己的身体摸。
也许是坐姿问题,也许是司马翎的提议太过诱`惑,南克发现自己的裆部有某种异样的感觉,这种陌生感觉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令南克疑惑不解。
(现在正在开车,等到离开高速公路再仔细检查一下吧……)
※※※
此时此刻,在公路上方极高之处,一个好似天使的优雅身姿正在挥动翅膀。
但是离近观察以后,会发现那名女孩的容貌虽然像天使一样美丽,但是却附带着很重的戾气,而且她双手夹住一颗三眼骷髅头置于胸前,三眼骷髅头的每个眼眶中都发出幽幽磷火……这是毕弗隆斯从边缘地和厉岚沟通的道具。
“荒夜的半个灵魂并没有立即来和本体会和,不是吗?”
三眼骷髅的牙齿碰撞发出诡异的咔咔声。
“事实上,分割荒夜的灵魂的手段,跟我们初代魔神分割古代君王、英雄的灵魂并无本质不同。以你父亲安德雷安富……这名字真长,以孔宣为例,时空魔神亚斯塔禄将纣王的灵魂分为了过去、未来两份,这样才能让孔宣纸吞食属于过去的一半灵魂,从而禁锢另一半属于未来的灵魂来避免自己进入游离状态。”
“荒夜的灵魂也是由亚斯塔禄帮助分割的,拥有肉体,可以充当戒灵的荒夜代表‘现在’,而失去肉体,以黑暗光球形式存在的荒夜代表‘下一秒’,黑球荒夜可以单方面获得戒灵荒夜的全部信息,延迟只有一秒,而戒灵荒夜完全不知道黑球荒夜的存在,因为黑球荒夜是他的未来,就算差距只有一秒,人们也无法接触到自己的未来。”
“这和黑球荒夜……你为什么总给人取这么土的简称?和黑球荒夜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厉岚鼓动翅膀在夜空中保持高度,并且尽力压抑灵威以免被南克等人发现。
“他一定是隐藏自己的痕迹躲起来了。”三眼骷髅头继续传递出毕弗隆斯的幽深嗓音,“要知道黑球荒夜受亚斯塔禄的法术所限,只能单方面接受戒灵荒夜的信息,却不能以任何方式向戒灵荒夜说出真相,否则就会触犯因果律,导致抹杀之类难以预料的后果……”
“难道我们就因此放着他不管?”
厉岚的双目之中仿佛有闪电流淌,她在使用绝杀【三月之瞳】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会有如同炮口硝烟的魔力残余持续从她眼中升腾而出,这炫彩一般的三色光流为少女增添了几分威武,几分神秘。
“并没有说要放着他不管,”毕弗隆斯语调轻松,“总之黑球荒夜并不能把他所知道的任何事情说给自己的本体,通过中间人也不行,必须非常非常的隐晦,就像‘黑南’那样作出莫名其妙的举动,才能够避免因果律的抹杀……不要着急,慢慢在冬山市打探他的去向,咱们一定能再把他抓回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