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今日原来应该安静的,现在却在一个地方挤满了人,一阵寒风从这里吹过刮起一些别处的红色爆竹碎屑,打在这些人的身上,有些灰吹在了他们的头上,原本出门打理好的头发现在这一下变得灰蒙蒙的。
“各位,这站在外面诸多不便,我们刚才说的诸位可有同意的,若是同意了,那现在就可以请各位进店相谈。”
等这一阵风过去了,看他们的狼狈样子李倾言憋着笑意说道。
一个个的都是一头的灰和一身的红碎屑,有些人吐着口里的灰沫子,有些揉着眼中进的灰,听到李倾言说的话,他们当然是想着先进去,这一阵风一来将他们刚才的士气给弄的一干二净,若是再来一阵,估计他们这双老眼都要给彻底糊住了。
“行,严夫人说的在理,我们也本就是来谈单子的事,当然不是来闹的。”云管事又站出来道,胡须上的灰都还没清干净。
“我这店子不大,可不能容下这么多人,就请各位持有单子的管事进去吧,你们看行吗?”李倾言笑道,要是都进去了,万一吵起来,他们砸店,我们该怎么办?
话一落下,这些个管事面面相觑基本都没意见,既然严睿都说了做不了的单子就可以商议赔偿,那他们就不会再无理的开闹,毕竟之前家主得到的消息是楠香斋此次解决不了这事,财力不足怕是要垮了,才叫他们带着人来的。
“各位请吧。”见他们都点头了,严睿伸手道。
严睿在前面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一道声音传来。
“严睿,楠香斋被烧毁了多少你大概还没个具体数吧?”
门口的众人一起转头,只见严霖从一辆简单的马车上走下来,车旁还有个鼻青脸肿的青年人被人堵着嘴给押着。
“严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把人给我放了!”
他竟然将江源给抓了,那些个账目现在肯定也在他的手上了,看来昨晚的火还真是他放的,这下都不用他去查了。
场上的人都看着这两兄弟,特别是注意到严霖刚才那句话的,都将目光放到了严霖身上。
“急什么?我还么说完了,等说完了,这人等会就会还给你。”严霖站在车旁手上拿着一本账本。
严睿看他翻开账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现在这么多顾客在这里,而他说的情况,肯定是往严重里说,到时候这些和楠香斋有这订单的顾客,都不需要再和自己商议,到时候听他说完后估计就会直接决定取消了订单。
严睿稳步向他走去。
在距离严霖两丈的地方被人拦了下来。
“严睿,现在你也着急了吧?”严霖笑的肆意张狂。
“霖弟,有什么不满你尽可到家里说清楚,非要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吗?非要将父亲一手创下的楠香斋给毁了吗?”李倾言大声的喊道。
“这位夫人,我和你们可不是一家人!”严睿抬眼睨了眼在台阶上的李倾言。
接着又道“各位,做生意的诚信为先,不过这次严少东家估计不能做到了,我手上这本账本上记录的就是这次大火过后,这严少东家的楠香斋还有多少能用的木料和已经完成的又烧掉了多少,想必大家一听就心里有了决断。”
在场的除了严睿他们其他人都等着严霖说一说上面的数额。
看着严霖将账本打开,他自己却过不去,拿不过来,严睿的手紧握成拳,修长的手指被攥的有些苍白,既然说不通那就硬强,反正这兄弟不和的事,这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严睿一个手势,李倾言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一招手就让楠香斋内十几个伙计上去帮忙。
在严霖看来,严睿这个人一向都是端着张冷淡的脸,又注重仪表的。
总之是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人,还如疯狗的冲过来。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拳头砸了一拳,楠香斋的伙计一个个跟见了仇人一样在和他的人扭打在一起。
场面极度混乱,痛呼声接连响起。
他们都知道这季节身上穿得厚,打的时候全往脸上招呼。
楠香斋的伙计一边打还一边骂,就骂严霖他忘恩负义,背弃家族,狼子野心。
“小心些。”李倾言在台阶上喊了声。
严睿已经将账本抓在手上了,两个人一人抓住一边,账本经不起两人的折腾,一下分成了两半,严睿一拳挥在他眼睛上,趁他眼晕瞬势将另一半也夺了回来。
“这…这……”云管事等人在一边都看得目瞪口呆,兄弟两在这街上带着打起来了,这又不是流氓地痞,说动手就动手。
楠香斋胜在人多上三个,在严睿将账本拿到手,江源给救过来后,楠香斋的伙计也纷纷收手,在停下之前能多打一下就多打一下。
谁也不会料到今日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刚打完,人人脸上都带着伤。
说实话,严睿在揍他的时候,心里挺爽的,毕竟想揍他已经很久了。
将账本放再李倾言手上,严睿道“严霖,现在可以给我滚出这里了,以后都不要在这里出现,否则我不介意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严霖勾起红肿的嘴角邪笑道“呵呵呵……,还真是没想到,一向稳重的严少东家竟然这么冲动,不过,你这么紧张不就是在说明你楠香斋内的存货不多,这些个顾客的订单你现在根本就完不成。”
“完不成的我自会和说清楚,到时候照价赔偿,就不用你在这里多操心了。”严睿黑着脸,锋利的眼神看向他。
李倾言拿着帕子给他清了清脸上的污垢,原本俊美的脸上有了好几块淤青。
严霖无视他说的话,看向云管事等人道“各位你们都已经看到他刚才那紧张的样子了,那账本上的数额想必不用多了解,就能猜个大概吧。”
稍一停顿,又道“各位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和他取消订单,再到我这儿来下订单,这样你们既不会有亏损,这要订的货也不会出问题,如何?”
严霖这是明摆着抢生意,抢夺顾客,这里面可还有一些老顾客了。
现在场上那些个管事一听觉得是有些道理,纷纷交谈起来。
“严霖,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小人行径,父亲教你做生意,可从没教过你这样卑鄙的手段。”严睿现在只恨自己刚才没将他的嘴打烂。
“什么小人行径,选择权可都在各位管事和他们的主人家身上,我不过是提个小建议罢了。”严霖道。
“诸位管事,严霖的做事为人你们也看到了,在我们这里取消了单子,到他那里下订单,不怕到时候出什么岔子吗?”李倾言扬起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