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去哪了?
我一阵发慌,急忙的伸手在身下摸了摸,只摸到了一层木板,并没有尸体!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尸体明明装在棺材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下意识地,我想起刚才摸到的那一只粗糙冰凉的手,难道……尸体刚才自己站起来,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这念头一出现,我浑身汗毛子都立了起来,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尸体自己从棺材里爬出去了,那又会去哪?
还有,这副棺材到底是谁的?
陈二爷的?还是老孟的?
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在棺材里摸索了起来。
棺材里黑漆漆的,比之前在外边的时候更黑,我的视觉完全失去了作用。
棺材里死静的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在这封闭黑暗死静的狭窄空间里,恐惧被快速地无限放大。
我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双手按在棺材板上哆嗦着朝四周摸索,生怕突然摸到什么不该摸到的东西。
所幸,我除了木板外,并没有摸到其他的东西,很快,我确定是躺进了老孟的薄皮棺里,棺材的木头和层板,还是很容易区分的。
这么一来,刚才黑暗中我摸到的那只手,应该就是老孟的了。
可我躺在了老孟的薄皮棺里,那老孟去哪了?
我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如果老孟爬出去了,黑暗中爷爷他们驱走了五毒和黑虫折返的话,那老孟……
想到这,我顿时急了起来,抬起双手用力的推动棺盖。
可这一推,我就感觉棺盖像是压了千斤巨石,纹丝不动。
“给我开!”
我咬紧了牙,用力的踢蹬着棺盖,明明是层板打造的薄皮棺,此时却厚的像钢板,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我急得都快疯了,浑身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跟抽风似的哆嗦起来,因为我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我躺在老孟的棺材里,现在棺盖打不开,如果等下爷爷和抬棺匠们折返回来,并没有发现异常的话,那我岂不是要被……活埋?
死亡的威胁促使着我像是疯子一样,拼命的在狭窄的棺材里折腾乱踢。
刚才棺盖落下来的时候,棺材钉应该就被重新钉上了,换成平时,这种层板,我几脚就能踢个大窟窿,可现在,这些层板却一点破损都没有。
很快,我就感觉有些窒息。
这棺材完全密封,里边的空气只有那么多,我刚才一顿拳打脚踢的闹腾,消耗了不少空气,照这么下去,我即便不被活埋,也得窒息而死。
我瘫在棺材里,这感觉操蛋的要死。
没被鬼整死,结果却被整到了这棺材里,要么被活埋,要么就是窒息而死。
我不敢再动弹闹腾了,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我甚至感觉全身一阵阵乏力,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这时候,我除了祈祷爷爷他们发现我不见了,多留个心眼外,根本就没别的办法。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瘫在棺材里,像是一条死狗。
黑暗吞噬着我,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棺材内狭窄空间带来的压抑和对死亡的恐惧。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
“不要怕,我在,睡一觉,就都过去了……”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我清晰地感觉到,棺材里的温度骤降,像是变成了大冰窖。
我被冻得意识也恢复了一些,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费力的张嘴,发出虚弱的声音:“你,是谁?”
“不要怕,我在,睡一觉,就过去了……”耳边,再次响起那个女孩的声音,她就像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一样。
之前我还有些害怕她,可现在,或许是死亡的威胁,我竟然不怕她了,大不了我死了后,也变成个鬼魂,和她面对面一起大眼瞪小眼。
“你,是谁?”我费力地问,甚至我能感觉到两颗眼珠子在一点点的往眼眶外凸起,棺材里的空气已经消耗到了极限,我刚刚恢复的一丝意识也再次模糊起来。
有过窒息经历的人都知道,那种缓慢失去意识的感觉,有多么可怕。
我当时想的是,既然要死,怎么也要问清楚那个女孩是谁,毕竟真算起来,她帮过我好几次,只是我从来没有信她的话。
可那个女孩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温柔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不要怕,我在,睡一觉,就过去了……”
我都快疯了,麻痹的,可不就过去了吗?老子这一睡,那就永远醒不来了!
这时,我听到外边有脚步的声音。
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紧跟着,我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
“张爷,今天多亏您了,不然额们这些糙汉子都得死球了。”是那个抬棺匠扛把子在说话。
“别说那么多了,尽快下葬吧。”爷爷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很沙哑,有气无力的感觉。
我一听他们要下葬,顿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是真的打算把我活埋啊!
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一些,张口就想大喊,现在爷爷他们就在外边,我一喊,他们肯定能听到。
可我嘴巴一张开,却诡异的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特么转眼就成哑巴了?
我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被冷汗打湿,头皮一阵阵发麻,正准备抬起手脚踢棺材呢,忽然感觉小肚子上一阵彻骨的寒意,仔细一感觉,像是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肚皮上。
我脑壳里轰隆一声炸响,刚才我摸过的,这棺材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棺材空间这么狭窄,真有人的话,我不可能感觉不出来,那这手,是谁的?
没等我想明白呢,我就感觉那只冰凉的手,顺着我的肚皮缓缓地往我上身摸索了过来。
它很凉,像是冰块,动作很缓慢,很轻柔,像是虫子缓缓地往上爬着。
我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哆嗦了起来,神经随着这手的摸索紧绷到了极点。
可很快,我发现了一件更绝望的事情。
我动不了了!
就像是被禁锢了一样,手脚全都紧紧贴在棺材板上,无法动弹,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皮子了。
是我肚子上的那只冰手!
我反应过来,刚才我明明能够动弹的,就在冰手按在我肚皮上的时候,我就动不了了,它……是想让爷爷他们把我活埋了。
黑暗中,我心跳“砰砰”加速着,感受着肚皮上越来越近的那股冰凉,恍如利刀划过,恐惧像是崩堤的江水,汹涌全身。
我除了瞪着眼睛看着黑暗,感受着那只冰手的寒意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能等死。
很快,那只冰手就摸索到了我的胸口上,然后,停了下来。
我清晰地感受到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冰块似的,手掌五指的轮廓,感受的无比清楚。
“睡吧,睡吧……”这时,耳边忽然又响起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是她!
我脑子里一下乱了起来,她想活埋我?
那她之前为什么帮我?
“睡吧,睡吧……”那个女孩的声音无比温柔,放在我胸口上的冰手也缓缓地拍动了起来,很轻柔,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哄人入睡一样。
这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带着一股奇异的催眠效果。
我很想反抗,可一阵阵困意涌来,眼皮子如同坠了两块铁,变得无比沉重。
我知道,这一闭就是睡死过去了,可当时就是抵挡不住这股困意,再加上棺材里的窒息感,很快,我的意识就再次模糊起来,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我意识消失的时候,我隐约又听到了外边爷爷和抬棺匠扛把子的谈话。
“张爷,灵娃子不见了。”那抬棺匠扛把子说。
“龟儿子,估计是一个人守棺害怕,吓跑了,先不管他,下葬。”爷爷紧跟着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