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惟昱“明察秋毫、知微见著”的表现,让钱仁俊非常震惊:居然能够从大王封他小舅子孙承佑当节度使这一点上,就看出王妃怀孕了。
但是事实则是:钱惟昱前世的历史知识记得,如果按照平行时空的自然发展,那么王叔钱弘“纳土归宋”的时候,是带了一个约‘摸’20出头的“吴越王世子”钱惟的。历史上的“纳土归宋”发生在赵光义的太平兴国三年,也就是公元978年,距今还有23年。算算时间的话,钱惟昱的这个堂弟钱惟,也就改在这两年生出来了。
当然,钱惟昱不可能记得钱惟具体生辰年月,也不可能知道他此前的一切行为所导致的蝴蝶效应,会不会改变一些历史走向。不过,在大王派来的使者,说出国舅孙承佑为镇东节度使的那一刻时,一切推论便严丝合缝了。
该来的,终归要来,王叔今年也二十六七了,终于得到嫡长子,这也是不可阻挡的事情。这件事情,即将会对钱惟昱产生的影响也很明显那就是,今年出征南汉国的这次用兵之后,一旦回师苏州,此后几年如果吴越还有对外用兵的事情,王叔就有可能逐步把钱惟昱雪藏起来,不再给他明显建立军功的机会。
毕竟,没有亲儿子之前,最出‘色’的侄儿可以当一阵子备胎。尤其是历史上钱弘生儿子比他两个作为先王的亲哥哥晚了好些年,导致钱弘心中也着实犯嘀咕: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不行,这辈子就没儿子了……
要知道,钱惟昱的父王钱弘佐,可是十五岁上下九让钱惟昱的生母怀上了;七叔、忠逊王钱弘在被胡进思废黜之前,其妃子也怀上了钱惟治。与两个哥哥相比,钱弘得子的年纪晚了五到十年。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一个从来不缺‘女’人的君主,25岁还没生出儿子,多少是会有心理障碍的。
或许,此前钱弘在被胡进思勒‘逼’、促其杀兄的时候,钱弘那种坚持不肯;以及后来钱惟昱归国后,钱弘对钱惟昱这个侄儿的和蔼有加;另外,对于如今才五岁的钱惟治,钱弘也一样早早就给了侯爵爵位和各种官职虚衔这一切都和钱弘迟迟生不出儿子有莫大的关联。
现在,一切都变了,最多还有九个月,就会真相大白,钱惟昱已经可以预感到这十九**是个男婴。钱弘没法先知历史,大不了多等九个月,也就揭晓了。
到时候,钱惟昱这个备胎的日子,就没有现在这么潇洒了。或许在自己的领土上种田发展、赚钱经商、远涉重洋这些事儿上,还可以不被掣肘。但是带兵征伐南唐或者武平军之类可以建立军事威望的事情,王叔肯定不会让他去干了。
把钱仁俊送走之后,钱惟昱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住处,让服‘侍’的人‘弄’来一小坛今年小琉球刚刚正式出产的朗姆酒,借酒浇愁此前朗姆酒只是试产品,因为小琉球的甘蔗种植园还没有批量收割,所以那些朗姆酒只是特供用于**南汉皇室的,并没有在市场上大规模销售。也正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比特供货迟了大半年的朗姆酒才开始在两浙闽广初次行销,来年开‘春’,说不定还会随着供应量的增加卖到南唐和北国去。
辛辣与甜味‘交’织的朗姆酒入喉,把钱惟昱的神经灼烧得有些粗大。他便锁起‘门’来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许久,算来大约也喝下了大半斤三四十度酒‘精’度的白酒。平素没有酗酒习惯的钱惟昱,倒是被酒‘精’刺‘激’得越喝越清醒。
“罢了,今年便帮四伯父一起,把越南猴子彻底端了,再帮四伯父一起打好南疆的底子。至于岭南西北的贵州五溪蛮、云南大理、南越占城国之类的,就只有等伯父自己种几年田,把岭南发展好了,再徐徐图之吧。”
放下酒杯,打了个酒嗝,钱惟昱继续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轻声自言自语:
“唔……如果没有外力的话,王叔钱弘要活到六十大寿的时候,才因为三高、高血压导致中风而死。按照《吴越备史》的记载,钱弘50岁前后便有风疾的症候。如果记载是真的,那就是说,50岁开始有明显高血压,而且有轻度中风病史、60岁时再次中风挂点。
就算有办法加速王叔的高血压中风,让他50岁便中风死,到时候堂弟钱惟都23岁了……实在是太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王叔为了自己一脉的利益,自废我吴越国武功,那便少不得用些别的手段了。”
想到这里,钱惟昱的意识逐渐模糊,随后砰地便倒在书桌上,沉沉睡去了。岭南温热,倒也不虞深秋夜寒。
……
叔侄算计这种事情,暂且来说想一想也就过去了。此后数日,钱惟昱自然是照例和钱仁俊一并处置兴王府、惠州、邕州、钦州等南汉的汉人核心地区安定问题。
二三十万石的占城稻粮米从泉州和台湾运来(应读者要求,以后大琉球就直接叫台湾了,容易看),随后用吴越惯用的以工代赈方法铺散到民间,进行一些战后的基础设施重建工作,比如平整一下官道、修复一下城墙、疏浚河道水渠。而这些粮食,也好让珠江三角洲平原的十几万户汉民渡过因为今年战‘乱’导致的收成损失,以及原本会随之而来的饥荒。
十月底的时候,钱仁俊从福州调来的后续二线部队已经把岭南地区彻底控制起来了。南汉当地的团练兵制也基本上在潘崇彻和吴的帮助下搭建起来。于是原本还有维持地方任务的铁骑都、无当飞军、白袍军等兵马,以及钱仁俊手下的汀州兵便被解放了出来。趁势讨伐越南吴朝的事情,也就提上了正式日程。
十月月中的时候,钱惟昱让顾长风把抓获的那些在钦州烧杀作案的丁部领余孽斩首示众了一批,然后留下两个割了耳朵、问明来路后,用陈诲的飞鱼都战船送回红河南岸的华闾州丁部领处,并且附上一份钱惟昱的密书。
钱惟昱让那些人带回给丁部领的意思很明白:你们陈、丁二部的人马,冒充越南国主吴昌文的官军、渡海到钦州杀人劫掠港口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但是咱大吴越国不打算揭破这个真相。
现在你丁部领和陈览就两条路子可走:要么乖乖承受吴越国的怒火,咱吴越水师渡海在红河口登陆,把你们全部杀光。要么,就是做好戏做好带路党的角‘色’,咱假装不知道此前袭取钦州的人是你派来的,将错就错讨伐了吴昌文,然后给你们丁部领、陈览二人继续留个使君的职位做做。
这封书函一去半月,十月底钱惟昱和钱仁俊稳定了两广内务之后,丁部领的回书也送来了:因为被吴昌文攻打甚急,丁、陈二部已经快要失去红河平原上的全部土地、缩进南边山里去了,所以,吴越人的提议很快被他们接受,愿意做这个带路党。
得了带路党的回信,钱惟昱便正式和钱仁俊敲定了进兵方略。
“四伯,以小侄看来,原本我岭南两广之地,与越南吴朝之间,多有谅山等山峦险阻之处阻隔,且炎热之地山区蛇虫毒物甚众,不宜从山路进兵。如今既然丁部领、陈览投靠,不如我军便以海船水师运载大军在红河南岸登陆,先建立城池港口、稳固根基,而后再以兵马进剿。
根据丁部领回报的情报显示,吴昌文自我军与南汉‘交’战以来,便疑忌我军与南汉之中的胜者会继续南下。居然以大铁锥、巨石在红河河口布下暗礁、阻挠海船驶入红河。若是我军能在河口登陆,再以丁、陈二部为先导,肃清障碍,定然可保稳妥。”
钱仁俊听了钱惟昱的提议,觉得侄儿的谋划比自己还要老成持重,自然毫无异议,只是问了一下:“昱儿,以你之见,对付越南需要多久?十一月出兵,三个月内,可能彻底解决么?若是迁延日久,越南之地比岭南更加炎热,只怕兵马水土不服。”
“三个月足够了,秦始皇置桂林、象郡,已经势力涉及谅山。汉武帝至越南九郡,北起‘交’趾,南至日南。可见中原之人,也是有可能在越南之地活下来的。我吴越大军,本就是浙南乃至闽地山民、渔民为主编成,若论对炎热气候的适应,比关中、河南为主的北兵还是要好上不少。以小侄估计,只要不深入丛林、夏季不要妄动刀兵,不出数年,只要逐步适应气候、完善医‘药’,不愁越南不稳。”
钱惟昱还有最后一招后手,不过他没有对钱仁俊说出来,那就是借重日本和台湾的山地丛林民族。之所以不说,是他不想让四伯父知道他的海外实力。
萨摩隼人,以及台湾的高山族人,也都是上古山越民族的后裔,对于炎热和丛林的耐力,要比浙南和福建的汉人山民更强。一千年后,二战之中,日本人都能靠九州兵和“高砂义勇队”打完残酷血腥的新几内亚战役,在瓜岛和科科达小道上和美军、澳大利亚军厮杀数年。所以,对于这些新规划地区的兵员,钱惟昱还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有必要,将来这些人马都可以作为钱惟昱征服南洋的后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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