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郝一名又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酒气的深更半夜回了家。
顾晓笛这次并没有在客厅里等他,而是坐在漆黑的卧室里,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她听到郝一名“沙沙”的脚步声和“嘭”的书房关门声时,她的心又再次跟着沉沦。
不知时间又过了多久,眼睛涩涩发干、头脑昏昏沉沉的顾晓笛终于撑不住了,她一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直到闹钟“叮铃铃”铃声把她吵醒,她迷糊中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那还被泪水打湿的眼角,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起床,轻轻地打开房门,走向了书房。
她站在书房门口,一会儿把手放在门把上,又一会儿把手拿开,就这么两个动作她重复来重复去的十几次后,才最终鼓起勇气打开了那一扇沉重的心灵之门。
当她看到那睡在书房里沙发上的、正打着鼾声的郝一名时,心又犹如刀割一样的生疼。
她本能地走进他,靠近他的身旁,慢慢地把身体下蹲了下去,看着那躺在沙发上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两行清泪又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记得你说过,我是你今生唯一的梦,是你太执着,我太容易感动,眼神已沉醉其中,连呼吸都很重,每一份感受,都是真的拥有,是爱的沉重,还是难以自控,闭上眼睛,心还是隐隐作痛,谁能告诉我,我们这是怎么了……哭了痛了,痛了哭了……爱情经不起折磨,换种方式应该会爱更长久……”
也许每个人感情受挫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最适合当时自己心境的情歌,感觉那歌曲里的每句歌词唱的就是当下的自己。
此时的顾晓笛也是如此。
当她一进门看到那书房沙发上的郝一名时,她的大脑就自动地播放起了那一首悲伤情歌《我们这是怎么了》。
感觉每一句歌词都能刺痛她的每个神经,她心痛的泪水再一次像断了弦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地向下滚落,落在那大理石的地板砖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也不知是顾晓笛的心声彻底唤醒了那沙发上沉睡的人?还是在一起多年那熟悉的味道冲击到了那沙发人的味蕾?那人突然就睁开了双眼一下子醒来了。
他看着那蹲坐在他旁边地上的顾晓笛,眼底流出一抹鄙夷的神色。
他坐直了身体,看着顾晓笛冷漠道:“我今天就会搬去公司的宿舍,你找个时间,我们把手续去办一下。”
顾晓笛低着头,擦擦自己的眼角,抬起头看着郝一名喃喃地问道:“郝一名,我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和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年,我努力地经营着我们的小家,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过成了这样?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郝一名看着顾晓笛,迟疑了片刻,嘴角也随之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向书房门口走去,当他走到书房门口时,又停了下了脚步,背对着顾晓笛阴冷地吐出了八个字:“你没有错,是我累了。”
郝一名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嘭“的一声又再次关上了书房的门,彻底消失在顾晓笛的视线内。
“他,他竟然说他累了?”顾晓笛怀疑地重复着自言自语。
她无法理解郝一名口中的累,是指他的心里还是身体?但,不管是在心里上还是身体上,顾晓笛都不曾给过他任何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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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笛早饭也没有给郝童做,直接在他们的小区门口给郝童买了一份早餐。
郝童临近幼儿园门口时,看着顾晓笛那微微发红的眼眶,关切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嗯?妈妈睡得挺好的。”顾晓笛故作不解地说道。
“那你眼睛为什么这么红?”郝童又问道。
“哦,是吗?那估计是妈妈昨天晚上看书用眼过度了。”顾晓笛又故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那等下回家,妈妈再去好好睡一下吧,童童在学校会乖乖的。”郝童体恤地说道。
“嗯,谢谢宝宝。”顾晓笛忍不住鼻子酸楚道。
她现在最听不了就是儿子的这种暖心的话。
“妈妈,爸爸今天晚上会早点下班吗?我想他了。”郝童站在顾晓笛面前又问道。
顾晓笛的心抽搐一下,她最怕的这个问题从今天开始就会像魔鬼一样围绕在她的身边。
她用力地吸了吸自己鼻子,故作镇定地看着郝童道:“爸爸最近都在赶项目,很忙的。估计还要再过一段时间,童童才能见到爸爸。”
“哦。”郝童不开心的低下了头。
顾晓笛见状心里难受极了,她强忍着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轻轻地抚摸着郝童的头发撒谎道:“童童乖,晚上妈妈就让爸爸来接童童放学,好不好?”
郝童听到,马上对着顾晓笛就咧嘴笑了。
“童童乖,快点进去上课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妈妈,再见,我爱你。”郝童说完,又对着顾晓笛笑笑,就一下子窜进了幼儿园里。
顾晓笛看着那一抹小小的背影,悄悄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唉,我该怎么向他开口呢?”她又在心中拷问自己。
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对郝童解释,她和郝一名现在的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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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冯丫丫的右眼一直在跳个不停,她坐在办公室里,又莫名开始担心起顾晓笛来。
并不多在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她看手头上的工作已忙的差不多了,终于拿起手机,拨打了顾晓笛的电话。
可反常的是,电话那端始终都没有人接听。
冯丫丫心里禁不住地咯噔一下,又马上给韩盛文拨打过去了电话。
“喂,老婆大人,又怎么了?我在开会。”韩盛文在电话那端低声道。
“老公,不好了,我联系不到晓笛,她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冯丫丫在电话这端不安地急切道。
“你这一天一惊一乍的,晓笛倒没有什么事情,反而到最后,你自己倒把自己给吓出毛病来了。”
显然,韩声文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责备。
“老公,我担心晓笛接受不了这接而连三的生活打击,孩子吧没人看,她这刚把工作辞掉,弟弟就出了车祸,现在深爱了八年的老公又在和她闹离婚。你说,她的命的怎么就那么苦呢?她的运气怎么就那么背呢?唉,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得了这些?”冯丫丫在电话这端几乎是带着哭声说道。
“车祸?离婚?”
韩盛文犹如昨天冯丫丫的反应的一样,下意识地在电话那端大叫道。
此时电话那端,和韩盛文坐在一起开会的人,都好奇地看向了韩盛文,其中表情最为惊讶的要数沐阳。
韩盛文见状,马上捂着电话,对那些人说道:“你们先开会,我有事处理一下。”说完,他就径直地走出了办公室。
沐阳看着韩盛文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沉思的表情,继而又和其它人开起了会来。
“老公,怎么办?联系不到晓笛怎么办?”冯丫丫又在电话这端叫道。
“怎么回事?这些又是什么时候的事?郝一名为什么突然要离婚?”韩盛文在电话那端又问道。
“就昨天,晓笛哭着来找我,我才知道这些事。源头还是因为晓笛辞职的事情,就郝一名那种吃不了一点苦头的人,他能没有意见吗?再加上晓笛的弟弟又刚出了车祸,急用钱,晓笛前两天刚回家送了一笔钱,郝一名知道后,更加受不了。唉,总之吧,这些不好的事都赶一块了。”
韩盛文又在电话那端宽慰道:“老婆,你先别着急,晓笛没有那么傻的,不会干什么傻事的。”
“唉,你说晓笛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什么苦难都要让她经历一遍吗?太TMD的不公平了,我看着都心塞。”冯丫丫禁不住地在电话那端叫骂道。
“老婆,你听我说,你现在一定要保持冷静。你相信我,晓笛肯定不会有事的,她估计是想一个人静静,晚些时候,你再联系她试试。”
“嗯,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再过一个小时联系她看看,如果还联系不到,我下午请假就去她家里看看。”
韩盛文又不放心地在电话那端叮嘱道:“嗯,好的。有情况随时联系我,你千万不要着急上火。”
“嗯。”
两人说完就挂了电话。<>